《慕狼者说》赤子的时光

35、突破

　　“百子图？”海萨愣了一下。
　　“是啊，”伙计道，“合家不就是为了家族扩大吗？百子图寓意人丁兴旺、家族繁荣，最合适不过了。”

　　海萨当然知道百子图的寓意是什么，但这也正是她迟疑的原因。
　　别的家族合家，归根结底为的是装大家族，送百子图当然是吉利的。可他们这个五口之家，总共只有她和秋瑾两个女人。不用说也知道，在她们结契以后，家里就永远也不会再有子女出生了。

　　除非她们给三个狼崽子招上门媳妇，但无论是她还是秋瑾，都不可能希望外人进入这个家。

　　所以说，她如果送这枚百子图玉佩给秋瑾作为结契的礼物，那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谢，玉佩很漂亮。”海萨道，“但我想这可能不太适合我们。还有其他的吗？”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适合吗？”伙计不解道，“成色不好？颜色不够绿？”
　　“不是不是，”海萨连忙摇头，“只是，我和我要结契的那个姑娘，我们的家族……都很小。”
　　虽然海萨说得很婉转，但伙计还是听懂了。

　　“这样啊……”伙计在柜台上找了找，“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只碧玉簪子怎样？”说着，他从柜台上拿下一个木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放着一只碧玉簪子。
　　和之前的玉佩不痛。这是一只成色非常普通的碧玉簪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颜色也不够绿。还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沧桑感”。
　　“就没有稍微好看一点儿的吗？”海萨有些不满。
　　“姑娘，你别看这玉成色不好，它可是颇有来历的。”伙计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它是从另外一片陆地，漂洋过海流传过来的。”

　　“另外一片陆地？”海萨吃惊道。
　　“没错，”伙计翻开了书，“我必须要说的是，在那片陆地上，有着和我们墨北帝国截然不同的风俗。首先，那里的姑娘们一旦成年，很快就会离开母屋(父系称为娘家），进入到别的家族做上门媳妇。”
　　“怎么可能？”海萨无法相信，“如果所有的姑娘都做上门媳妇去了，谁来传宗接代？”
　　“这就不得不提到他们另外一个风俗了，”伙计道，“在那里，每一个男人成年以后都要招上门媳妇。传宗接代的任务，就都交给上门媳妇来完成。也正因为如此，在那片陆地上，女儿从小在家族中的地位就非常低。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们长大以后是要做赔钱货的。”

　　看着海萨瞠目结舌的表情，伙计继续道:“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那片陆地，男女之间的婚配是由父母来决定的，而不是他们自己。用他们的话来说，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里的姑娘，都心甘情愿做赔钱货吗？”海萨道，“她们都不会舍不得母亲、舅舅和兄弟姐妹吗？”
　　作为一个在母系社会长大的女孩，海萨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残忍的制度。强迫姑娘做赔钱货，骨肉分离、手足分离。将好好的一个家族撕扯得四分五裂，又硬生生将别人家的女儿塞进来……
　　海萨突然感到无比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出生在那片陆地。

　　“那里的姑娘，是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的。”伙计道，“到了一定的年龄，父母就会送她们去做上门媳妇了。至于舅舅，在那边根本就没有发言权。据说，如果她们自己选择了伴侣，或者说不愿意离开母屋，还会被周围人唾骂、耻笑。更有甚者，还会被淹死。(此处指的是浸猪笼）”

　　“真是太可怕了。”海萨道，“如果有人要送我去当上门媳妇，我的妈妈、我的哥哥们，肯定会和他拼了。那片陆地上的人，心都是铁打的吗？一点儿都不在乎和自己的亲姐妹分离吗？”
　　“这就要问他们了，”伙计道，“我也无法理解这样的制度，但它偏偏就是存在。”

　　说到这里，伙计又看向了那一只簪子，道:“至于这只簪子嘛……”
　　“拿走！”海萨把簪子往前一推，“这也太不吉利了！买回家诅咒人还差不多，怎么可以送给要结契的姑娘？”

　　“姑娘稍安勿躁，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我怎么会推荐不吉利的东西给姑娘？”伙计道，“这只簪子原本的主人，就是生活在这片陆地上的两个姑娘。而她们，正是一对爱侣。”
　　“你刚才不是说，那里的姑娘不能自己选择伴侣吗？”海萨道。
　　“对啊，不能自己选择伴侣。”伙计叹了一口气，“所以她们一起逃出了家中，这一走就是两年多，可惜最后还是被找了回来。而这只簪子，就是她们在逃跑途中买下的定情信物。”
　　“那后来呢？”海萨问道。
　　“后来，其中一个姑娘的家人要把她嫁给太子做上门媳妇。”伙计道，“而太子为了让她死心塌地地做他的上门媳妇，就派人去刺杀另外一个姑娘。到最后，这一对有情人，一起倒下了。这块玉佩被人捡走，辗转流落到我们这里。至于更详细的，你可以看这本书。”

　　“按你这么说，这只玉簪子虽然是来自那么一个可怕的地方，却见证了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吗？”海萨一边翻书，一边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伙计道，“客官如果将它赠送给您的结契对象，你们的爱情也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走到最后的。”

　　事实上，海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
　　墨北帝国虽然也有做上门媳妇的女人，但那肯定是家中人口实在太多、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被迫分家。而肯招上门媳妇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家里一个姐妹都没有，而母辈又都丧失了生育能力的家庭。
　　相比之下，男人出嫁倒是比较常见。狼崽子们之前不就想过给海萨娶个丈夫吗？二郎的妻子也曾经劝二郎嫁过去，虽然二郎没有答应。

　　然而，即便心里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海萨在看完伙计给的书以后，还是决定买下这只簪子。
　　“不管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真真切切地感动了我。”海萨道，“结契礼物，代表的是对二人未来生活祝福和期盼。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能够打动我的呢？”
　　伙计高兴坏了，连忙道:“那我就给您包起来了！”
　　“好的，你先包好。”海萨道，“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取。记得包好看一点儿！”
　　“一定，一定。”

　　海萨走出了首饰店，走进了一家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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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瑾，我回来了！”海萨走进院门时，一股丹药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回来得刚好，”秋瑾道，“快趁热把这凝魄丹吃了吧，然后我再帮助你消化它。”
　　只要消化了这枚丹药，加上丽月的妖丹，海萨应该可以顺利修炼成大妖。然后，她就可以修炼更多的功法了。

　　海萨心道:“我要和秋瑾结契，这是一家人的事情，终归要等哥哥们回来再商量。倒不如先服食丹药。”
　　于是，她跟着秋瑾进了卧房。
　　“侧躺在床上，”秋瑾道，“一手曲肱枕头，拇指与食指分开，耳朵置于虎口处；另外一手置于胯上。”
　　海萨照办了。

　　秋瑾便将一粒金灿灿的丹药喂进了她的口中。
　　就在金丹入肚的那一瞬间，海萨突然感觉到丹田处一阵强烈的振动。又仿佛有一股能量从妖丹里剧烈释放出来，几乎就要爆炸。
　　“将注意力集中在你的丹田，不要分心！”秋瑾道，“感受妖丹的存在，以及它释放出来的力量。”
　　感受，妖丹的存在吗……

　　海萨在心中默念起秋瑾之前教给她的口诀，渐渐地抛却了其余的杂念，用全部的精神去感受妖丹的存在。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的束缚，来到了一片虚无的境地。
　　她的眼前，漂浮着一粒金光耀世、紫光氤氲的灿灿金丹。

　　‘感受金丹的能量，引导它和你的魂体融合。’秋瑾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海萨尝试着伸出手，触摸那金色的光芒。金光渗入她的手，进入她的身体。

　　“不要只是吸收，”秋瑾道，“更重要的是感受。在它和你的魂体融合时，感受它的流动，并且尝试用意识去控制它的流动。”
　　感受……控制……

　　用意识去控制自己身体以外的物体，这对海萨来讲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但事实上，她现在就在她自己的身体里面。而眼前的金丹，正是她自己的妖丹。
　　当她感受到，这股能量真的会随着她的意识流动后，她骤然间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魂体的存在。

　　……

　　当海萨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秋瑾此时正在床边打坐。在海萨醒来时，她也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样？”秋瑾问道。
　　“前所未有的充实，”海萨笑道，“就好像打开了一扇没有见到过的门。”
　　“好好领悟吧，”秋瑾道，“我去给你打水……”

　　海萨突然一把拉过秋瑾，将她搂在怀中。
　　“海萨，你……”由于之前二人有过肌肤之亲，秋瑾的身体也变得敏/感了。海萨这一抱，她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
　　“秋瑾，”海萨曾经修炼过狼美人的摄魄术，而摄魄术所必须的辅助技能就是魅惑，“你看，我美吗？”
　　秋瑾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这白狼王，真的是越当越回去了呢。”居然会被一个刚刚突破的大妖给魅惑住。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就甘愿这么被魅惑。

　　“那么，就来宠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