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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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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展昭便被白玉堂一阵急促的摇晃吵醒了。
“猫儿,猫儿,快起来!”
展昭感觉到白玉堂神色不对,立刻警觉的披衣坐了起来,问道:“玉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白玉堂一反往日的自信果敢,慌乱地抓住展昭的手臂,焦急地说道:“猫儿,我们快离开这里,我听到好像有马蹄和追兵的声音!”
展昭一听此话,也立即紧张了起来,侧耳细听屋外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看到白玉堂似乎紧张的都有些微微颤抖了,抓着自己的手掐的死紧,都快把自己掐出血了,头上也是满额的冷汗,于是抬袖帮他擦拭额上的湿汗,稳住他的双肩柔声安抚道:“什么也没有啊,玉堂,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反正他们今早本来就是计划要走的,这样逃亡的生活对玉堂来说已经很辛苦了,自己又怎能再让他如此担惊受怕?
谁知白玉堂不但丝毫没有被安抚下来,反而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更加着急了,连说话的都变得有些喘息不定:“不是的!我现在还能听到,而且越来越近了,你的内力还没恢复,自然听不出来!”
展昭见他急成这般模样,又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也不得不相信了,但还面上还是强自镇定的为白玉堂抚着后背,想让他尽量放松一些,并对白玉堂说道:“玉堂,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准备。”如果现在情况真的这样紧急,那自己就更必须保持冷静,否则若是连自己也乱了阵脚,岂不是会让玉堂更加担心,因此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给他安全感!
正准备翻身下床去收拾准备,却被白玉堂一把拽住了:“还准备什么?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走!”
见白玉堂如此急切,展昭也觉事态的确紧急,只得按他的话,帮着白玉堂迅速穿好衣服,去隔壁房间唤起了白二丫,好在那小姑娘是和老夫妇的两个孙子睡在一起的,小孩子睡的沉,他们的动作又轻,应此并未惊醒他人。
致谢告别的书信是前一晚便准备好的,里面还夹了一张银票,对这些穷苦的人家来说,这些钱够他们花几辈子的了,此刻,三个逃亡中的人也只能用这种庸俗的方式来感激这些善良的人们了。
可是他们到了门口,白玉堂却怎么也不肯上马车——“追兵就快到了,马车目标太大,他们顺着车轮印就能找到我们了。”
展昭也觉得他说得有理,略为思索了一下想了个对策,可是却有些犹豫怕白玉堂身体吃不消,谁知白玉堂却已经抢先一步替他说了出来:“妹子,你驾着马车从西边那条大路走引开追兵,猫儿,我们走北边那条小路。”
白二丫却有些不乐意:“可是玉堂哥哥,你这个样子怎么走?”玉堂哥哥和展大哥的身体情况都不容乐观,自己不在他们身边,叫她怎么放心的下?
白玉堂此时已是心急如焚,见她不听话登时就怒吼了起来:“难道你想看哥哥我被他们抓住吗?!”
“不是,那……好吧。”小姑娘见玉堂哥哥真的生气了,而且情况紧急,自己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因此虽然心中万般不愿,还是乖乖的驾着车朝大路上行去了。
展昭扶着白玉堂走在偏僻的小路上,白玉堂此时腿脚浮肿的已经十分严重,连迈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艰难,还没走几步,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栽倒,好在展昭及时拉住了他,可这也让展昭着实担心不已,立即心疼地询问道:“玉堂,你还好吧?”
白玉堂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道:“没事,五爷还不至于那么没用,只不过被石头绊了一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可看到他的面色和那满额的虚汗,展昭就已经知道他的情况非常不妥了,于是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尚未恢复,一把将白玉堂横抱了起来。
这次白玉堂并未反抗,许是知道展昭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自己的挣动,为了尽量节省展昭的体力,让他不用担心自己会跌下去,还主动伸出双手紧紧揽住展昭的脖子。
展昭虽然仍是未听到有任何的追兵和车马的声音,可是从白玉堂这些反常的表现之下也觉得可能那些追兵真的已经很近了,玉堂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因此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不敢再逞强了,便也未作怀疑,抱着白玉堂继续上路了。
……
他们走后过了近两个时辰,这户农家的家门又被人敲开了。
开门的是这家的屋主——那位老伯。
只见一个衣着考究的老者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向他询问道:“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
虽然那画像中的人比他实际见到的看起来精神俊朗了许多,但老伯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画像中的人便是展昭,迅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不论衣着、举止还是气质,无不透着贵气,而且身后还跟了一队人马,一看便知是个大户人家的大老爷,想来这位也许就是那玉花姑娘的爹爹了。虽然那几个年轻人今日一早不告而别,可他却一点也未怨恨他们,反而还很是替他们担心,难怪他们执意不肯留下,原来她爹的势力竟有这么大?!带的随从比我们全村的壮劳力还多,还都个个身强力壮、凶神恶煞的,那几个孩子也许是知道她爹快追来了,不想连累村里的人,才急着逃走的,可是那展兄弟病得那么厉害,玉花姑娘又快生了,这要是被他爹抓到,岂不是凶多吉少了吗?!
于是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老朽没见过。”
那老者听了他的回答,转回身去,恭恭敬敬的向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一拱手,禀报道:“回老爷,这家人也没见过公子,依小的看,恐怕是他根本就没从这条路走。”其实他上次为那位公子诊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可是主子既然指定他一人为那人诊治,说明此事机密,况且这件事宣扬出去毕竟有辱国体,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于是仍一直装傻充愣的继续称那人为“公子”。
却见那年轻人秀眉一竖,有些急躁的怒斥道:“多事!是听朕……听老爷我的还是听你的?!”自己绝不会猜错的!东南方向那条路是往他的家乡去的,又是最大的一条路,一般人逃亡都不会走自己熟悉的路,而往西南走便进入了山地,他若是与白玉堂一起,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是走不了山路的,所以他们一定是往北走了!
他努力告诉自己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可心里还是有些慌了,他们找了这几日,别说找到人了,这一路走来,甚至连一个见过展昭的人都没找到!他该不会伤得很重,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那老者被年轻人这么一吼,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还急忙认错到:“小的该死!当然是听老爷您的了,请老爷赎罪。”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那老伯觉得有些奇怪,从年龄来看,那年轻人至少比老者小三十多岁,明明是晚辈,却怎么对那老者这般颐指气使,那老者竟也不生气,还很怕他似的?难道这人便是玉花姑娘她爹将她许配之人,而他才是真正的有权有势之人,所以她爹才硬要将她嫁给这人?
想到这,那老伯也不禁在心中暗暗腹诽起来:本以为那要娶玉花姑娘的人一定是个身高九尺、五大三粗的壮汉,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单薄文弱的书生模样,那玉花姑娘的身材都比他壮实,再说又是个即将临盆的产妇,难道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放手?!那他也太没人性了!
一边疑惑着,一边准备关门送客,却见那年轻人一挥手,朝身后的一众手下发号施令道:“我们走!”
“遵命!”
待众人话音一落,那年轻人便转身入轿,老者也跟在他后面上了一顶相对朴素一些的轿子,然后一队人马便朝大路上行去了。
老伯一看他们朝西边的大路上走了,连忙跑过去阻拦道:“唉~,这位大老爷,请您等一下!”他早上听见马车的声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便追了出来,虽然最后还是没能赶上,但他听得很清楚,那马车应该就是从这条大路上走了,而且那么大的马车,也走不了那条小路的,决不能让那些人也走那条路!自己虽然拦不住他们,骗骗他们还是可以的。
那老者听到他的唤声,有些不耐的掀起轿帘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大老爷,老朽刚刚又想了想,突然想起好像见过画像上的人。”
老者一听他的话,立刻就怒了:“你见过他?!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毕竟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又一向都是被人伺候的,娇生惯养惯了,可这次由于他们找人的事情不能公开,无法直接放榜大肆通缉搜捕人犯,只能扮成商队沿路查问,已经在这荒郊野外颠簸了两天三夜了,而且主子心情本就不好,还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怕惹主子生气,早就身心俱疲,这会儿又听说这老头儿竟然知情不报,差点又害他多走许多冤枉路,自然气得不轻!
那老伯毕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被他这不善的语气吓得有些腿软,他带了那么多人,自己一个不好恐怕就得赔上身家性命,可为了保护那三个孩子还是强自镇定的解释道:“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又只见过那人一面,哪能记得这么清楚,这也是刚刚才……”
坐在队伍最前面那顶轿子里的年轻人已经听见了他的话跳下了轿子,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已经急急的奔至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着急的问道:“你真见过他?那他往哪走了,走了多久,你还记得吗?”
老伯被他抓的生疼,也被他那瞪眼焦急的骇人表情吓得不敢怠慢,立刻回答了他:“啊,这年轻人昨、昨天来我们家要了碗水喝,之后好像……好像又往北边那条道去了。”不过老人家憨厚老实,生平还是第一次说谎话,因此答的有些心虚,也担心唬不住他。
好在那年轻人似乎已经急昏了头了,根本没有多想便相信了他。
朝老伯所指的方向看去,才意识到那杂草丛生、乱石铺地的偏僻小径竟也算是一条路?!不过既然展昭都走得,那自己也可以走得!
“北边吗?好,往北走。”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