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金木研）喰种与吸血鬼》流浪的狸猫

7、第七夜

　　金木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姿态癫狂的吸血鬼。他在估量他的实力。

　　他曾和夜间部的两只吸血鬼交过手，不知这只跟他们比是强还是弱，是否也拥有特殊能力，因此他不敢贸然进攻。

　　跟蓝堂英和架院晓不同，这只吸血鬼，身上散发着一种疯狂而暴躁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孤注一掷拼死相搏。金木能感觉到他内心涌动着不顾一切的绝望，似乎是被饥饿折磨得什么也不在乎，只想吃吃吃，没有止境贪婪而凶残地吃。

　　这样的对手，有时比实力强大的高手还难以应付。

　　他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满是人肉的腐臭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像是被太阳暴晒过的砂砾的味道。

　　吸血鬼应该只吸食血液，但竟猎捕了如此多的数量，简直堪比神代利世这种暴食狂了。

　　不，神代利世也没这样嚣张过。把这么多的人类关押在地下室供自己食用，从某种程度上讲，也蛮愚蠢的。

　　吸血鬼又桀桀笑了几声，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眯起泛着猩红光芒的眼睛，略带怀疑地望着站在高处的金木。

　　“你身上的气味很怪。”他张开嘴，声音早没了之前的悦耳动人，“不过血的气味好香啊，从来没品尝过的醇香，好想把你吸干净，但还是先奉献给**吧——”

　　他的吐字越来越模糊，紧接着双脚一弹，像子弹般射过来，速度之快，几乎和A级别的喰种不相上下。

　　但金木看得出来，吸血鬼完全在凭本能和天赋行动，动作和攻击轨道毫无章法，他甚至都不需喰种化，就跳跃着躲开了。

　　吸血鬼扑了个空。但他高速而猛烈的冲击，在金木原先站着的地方击打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顿时烟尘腾起，吸血鬼在烟气中迅速转动身体，像灵活的猫科动物一样，四肢并用趴伏在墙壁上，一只舌头伸出老长，令人恶心地垂拉着，涎水接连不断流淌出来……

　　这回两人的位置算是对调了，金木觉得应该速战速决。

　　他眼罩后的眼睛迅速变红，两条赤红的、流溢着水光的粗大赫子从腰部伸展而出。

　　“你——”吸血鬼被金木的突然异变惊呆了，原本细长眯起的眼睛圆睁着，仿佛看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金木不想废话，飞身直攻过去，吸血鬼还没来得及移动，就感到右臂一阵撕痛，他放低视线，看见原本胳膊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褐色的血喷溅到墙壁上，像是斑斑锈迹。

　　而金木的手中，正提拎着自己的断臂。

　　“啊啊啊啊啊——”吸血鬼抱着胳膊吃痛地叫起来，忽然他的叫声被掐断般停止下来，一双已经辨不出瞳孔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几乎是震惊地瞪着金木。

　　他看见金木把自己的手臂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自己那因为堕落而变得僵硬干涩的肉被一口口撕咬下来，随着少年两腮肌肉的大幅度鼓动，被一点点吞食干净。

　　少年的嘴上，沾着肉末和血沫，这幅阴森的画面，连身为吸血鬼，吸食了无数人类的他，也不禁战栗惶恐。

　　这种身上长着触手，以人肉为食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金木只吃了几大口，就把已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扔到一旁。

　　难吃！就像臭鞋垫的味道，虽然可以饱腹，却令他的胃恶心得一阵反酸。

　　吸血鬼不再惨叫，也不再惊惶，他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忽然咧嘴一笑，再度朝着金木高高跳起。

　　金木叹了口气，吸血鬼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对手面前，这种攻击无异于自杀。

　　不会没意识到吧，还是故意的？

　　赫子早已先于意识舞动起来，对着吸血鬼的胸口，猛刺过去。

　　吸血鬼的□□比人类和喰种都干硬，刺入后没有熟悉的血肉摩擦的湿润感，就像刺入一块干巴巴的腊肉。

　　胸口被洞穿的瞬间，吸血鬼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带着几分嘲讽和得意的笑，金木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赫子抽出那一刹那，吸血鬼化作一捧尘土，飞扬在空气里，他那件被赫子穿了一个大洞的衣服，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金木想到了这句话。

　　原来吸血鬼死后，是要化成尘埃的。也就是说，人类被转化成吸血鬼后，便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零也会变成这样吗？他感到心里一阵抽痛。

　　可是夜间部那些人，为什么一直都那么优雅呢？他们不也是需要血液来满足饥渴吗？

　　同样是吸血鬼，感觉生存状态完全不同啊。一边是贵族，一边却像是闹饥荒的难民。

　　金木绕过地上的衣服，向地下室走去。

　　干砂砾的味道越来越明显，几乎要盖过血的气味。

　　金木越来越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由于没有吸血鬼那样强大的夜视能力，他在门口摸索着寻找开关，轻轻摁下，然后被眼前的地狱般场景惊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十多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人，几乎是光裸着身体，交叠着躺在一起，有的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有的睁着呆滞的眼睛，看不出是死是活。

　　还有一些，身上已经渗出脓水，皮肤早已腐烂成灰黑色，一些蛆虫从烂成两个黑洞的眼眶里爬出爬入。

　　还有几只蜈蚣，扭动着多节的身体，钻入腐尸的耳洞里……

　　金木耳朵里一阵痒痛，被壁虎虐待并被塞入蜈蚣的记忆鲜活起来，他捂住头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扶墙站起。

　　原本他以为这里全部是人类的尸体，事实证明，他错了。

　　整个约九十多平方米的地面上，几乎全部覆满了刚刚见过的灰褐色尘土------吸血鬼死后的产物。

　　也就是说，有无数吸血鬼死在了这里。

　　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类？

　　这根本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