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钗]薛卿见我应如是》聆衣暮雪

1、一。初见

　　德拉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他拿起魔杖指了指日程本，本子就飞到了他怀里。他记得今日要按母亲的意思与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共进下午茶；如今式微的马尔福家族已经不值得格林格拉斯家把长女嫁进来了，那家的小女儿还尚能指望一下。斯莱特林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该死的识时务。
　　日程本上写着一排德拉科惯用的能体现贵族风尚的花体字，每个单词他都认识，可连起来怎么看也看不懂了。
　　午后：全家一起去魁地奇世界杯营地，陪妈妈去见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带了些古怪，究竟是谁，连个姓氏也没有。
　　他冲到镜子前，卧室还是他的那个卧室，头发还是油光水滑的浅金色，脸也还是与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唯一不对的是年龄，他看起来很年轻。
　　德拉科立刻联想到了日程本上的魁地奇世界杯，世界杯在他记忆中只在英国办过一场，是他十四岁那年的事情。
　　但他四年级那会儿，可没听说过什么“夫人”。
　　下楼的时候他听到母亲纳西莎正在谈论他的教父：“西弗勒斯都多大的人了，还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凭他普林斯家后裔的身份，爱找什么女人没有。”
　　“你别在夫人面前说这话，”卢修斯警告地看了一眼纳西莎，又觉得自己说话太严肃了，于是缓和了声调，“亲爱的，我知道你把夫人当做好姐妹看待，但夫人就是夫人，就像大人就是大人一样，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也对，”纳西莎很快选择了和丈夫同一战线，“小波特和德拉科关系不错，我不该私下议论他们家的事。”
　　“谁和那个疤头关系不错了？”楼梯上的德拉科听了就是一个踉跄。
　　“又和哈瑞特闹矛盾了？”纳西莎只当儿子在闹脾气，“她食死徒考试是分数比你高没错，但她父母在凤凰社，又不可能真加入食死徒；你平时别给女孩子起外号，也不怕雷古勒斯舅舅教训你。”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德拉科阴着脸下了楼来，在家养小精灵捧着的水盆里洗了手，坐到了餐桌上，开始着手对付一块惠灵顿牛排。
　　疤头怎么会是个姑娘呢？还和他关系好？梅林的裤子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隐约猜到能让父母谈天时用到如此慎重的语气，“夫人”很可能指的是那位大人的妻子，但那位大人和贝拉姨妈不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能做黑魔王夫人的女人，会轻易放过布莱克家？
　　但是，那位大人结过婚吗？
　　不对，英国举报魁地奇世界杯的那个暑假，那位大人甚至还没复活才对。
　　德拉科越想越不明白，手上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肉，直到他父母都狐疑地盯着他，他才发现肉已经被他都切碎了。
　　“真的这么生波特小姐的气？”纳西莎素来关心儿子，走到儿子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妈妈明白，你们两个是同一个教父，她又比你小，西弗勒斯和你舅舅们都不会向着你的。”
　　“你们两个，还有那个拉文克劳的麻种，每学期都要吵一次架，”卢修斯也插了话，“赫敏·格兰杰和哈瑞特·波特成绩都比你强，我们这些家族都看黑魔王脸色行事，早就改变了对那些人的态度。爸爸不反对你和麻种巫师和混血巫师在一起玩，但是德拉科，身为一个马尔福，只要对你有利，你就应该主动。和这两位小姐服软吧。”
　　德拉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觉得父亲说什么都对的母亲，突然泄了气。
　　所以这个世界的德拉科·马尔福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竟然和赫敏·格兰杰成了好朋友？
　　“纳西莎小姐，”一个来自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啪”地闪现在餐桌尾部，细声细气地道，“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与此同时，英国魔法界的许多人都得到了消息，黑魔王夫人的一位表姐逃婚之后辗转来到了英国，住进了青金石堡之中。
　　青金石传说是魔王夫人的名字所指代的宝石，因此黑魔王修建了这么一座城堡，从夫妻二人的卧房到台阶全用青金石铺就，因此这座城堡叫青金石堡。
　　夫人是个眉清目秀的东方女人，但能征服黑魔王大人的女人，整个魔法界都没人小觑了她。德拉科想着，夫人这么厉害，她的表姐应该也不差。
　　下午马尔福一家通过门钥匙抵达了达特姆尔高原，卢修斯负责收拾帐篷，他还带来了马尔福家的孔雀，纳西莎领着德拉科去见了夫人。夫人是个能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一双细眉让她的面容看起来像常年笼罩在雾气中，但看起来身形单薄；她身边还站了一个更高挑丰润的年轻女子，也是东方面孔，但并不会说英文。
　　这位小姐生了一双杏眼，初看有些精明，再看却只剩一身温和，嘴唇也十分红润，但并不像擦过口红的样子。德拉科看到她似乎有些发觉了自己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去，直视一位淑女可不是绅士的做派。
　　夫人介绍说这位小姐叫薛宝钗。
　　德拉科也不懂中文，但记住了这个对英国人来说不算好发音的名字。
　　夫人显然不是个麻瓜，德拉科从素来亲近的布莱克家小精灵克利切口中套出了夫人的来历和她一人单挑了十二个南美黑巫师的壮举——当然，德拉科也不信黑魔王大人会娶一个麻瓜。但那位夫人的表姐却实打实地是个麻瓜。
　　德拉科对薛宝钗感兴趣，固然有他不敢窥探夫人之故，可更多的却不在于此。
　　真正十四岁的德拉科决计看不出来，而现在的德拉科经历过第二次巫师大战，也自诩阅人无数。这位薛小姐看着笑容温和，态度也非常有礼貌，但她的心是冷的。
　　他原以为只有一个马尔福才会如此。

　　提到马尔福家族，人们会想起什么？是一头铂金色头发、傲慢而不肯吃亏的做派，还是三度曾险遭名列《生而高贵：巫师家谱》？
　　马尔福家子息单薄，代代单传。《生而高贵：巫师家谱》一书会按时间顺序自动罗列出不列颠岛上父系断绝的家族，英国的纯血统家族可没有人真的想进这本书。
　　其实以上那些都不重要，人们对马尔福家的印象应该只是他们家有钱。
　　正如早晨卢修斯所谈论的那样，现在的魔法界和德拉科记忆中的魔法界相去甚远，以黑魔王为首，人们对待血统的态度有了变化。食死徒并不是人人喊打的对象，他们年年公开招募新人，对学院甚至血统也毫无要求，但准入门槛还是很高。
　　不仅要熟练掌握两门以上的外语——人鱼语也可以，十五岁以上意图加入食死徒者，O.W.L.s需要拿到五个O，而且最好还在鉴赏甜食方面能有所心得。
　　最后一点给了许多赫奇帕奇加分的机会，例如颇得夫人重用的泰德·唐克斯，他说起来算是德拉科的姨父，德拉科记得上辈子安多米达姨妈自打嫁给这个唐克斯、被逐出布莱克家之后就无人提及，而这辈子她虽也被布莱克家除了名，却仍旧时常能踏足马尔福庄园，甚至是陪着夫人一起。听他母亲的语气，和多米达姨妈亲密得很。
　　恰恰相反，贝拉姨妈成了无人提及的存在。既然黑魔王大人在巫师界还有话语权，贝拉特里克斯也不可能进阿兹卡班。不过凭借这位姨妈的性格，应该已经招惹过那位夫人了，搞不好还被收拾了一顿。
　　然而以上条件可怜的德拉科都不满足，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好在他母亲和夫人关系好，教父又是夫人专用的药剂师，这才为他争取了一个参加食死徒资格考试的名额。
　　但从德拉科的日记本来看，教父也给一视同仁地波特家的疤头——那个女疤头——争取了一个名额，而且波特考得比他好。
　　女波特和男波特一样擅长守护神咒，上辈子马尔福可是亲眼见证了波特用这一手混了不少加分。
　　没想到波特换了个性别，居然能讨了教父喜欢。
　　更令人气愤的是，因为原本身处这个世界的德拉科和格兰芬多的波特、拉文克劳的格兰杰组成了三人组，身为三人组最后一人的格兰杰也通过其他方式参加了考试，并且通过她对甜点的独特见解获得了加分，夫人给了她一项研读巫师法律的任务，现在外人都叫格兰杰“威森加摩女孩”，认为她一定会成为最年轻的威森加摩官员。
　　日记本里德拉科的笔迹明显潦草起来：该死的，我怎么会因为赫敏的父母是牙医，就觉得她不吃甜点，女孩子都爱吃甜点。
　　所以谁来告诉他，牙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