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惊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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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一切！怎么改变？”
“咳……咳……”傅泽梁掩着嘴咳嗽两声，重新梳理了一下嗓子才说道：“所有接触到陨石所带来的粉尘和毒物的生物都会变异。或是直接死亡变成怪物，亦或是扛过这一劫变成拥有异能的高等存在，但是，人类在这其中存活得几率太小，咳……咳……”
“咳咳…”
傅泽梁又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震出来一般，一张脸憋得通红，佝偻着腰直不起来。
苏云舟赶紧扶着傅泽梁坐下，“傅老先生，没事吧？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傅泽梁像一个哮喘患者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只好拿出一只手冲两人摇晃。
“我，没事，没事，就，是刚刚，跑，岔气了。呼……”
傅泽梁深呼吸一口，憋在胸口，然后慢慢吐出，总算是止住了咳嗽。
苏云舟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傅泽梁手里，“傅老先生，喝点水润润肺吧。”
傅泽梁抿了一小口，才觉得刚刚咳得似乎要撕裂的呼吸道好受些。
“只是我没想明白，内陆这块这怎么会落到我们这里，明明……”傅泽梁撇到身旁的苏云舟，话音戛然而止，转头冲傅燚峰使了个眼色。
傅燚峰了然，连忙岔开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上面去？”
傅泽梁想了想道：“最少也要48个小时以后，只有等陨石带来的物质不再喷发，平稳了我们才能上去，不然随时有毙命的风险。”
于是一行三人躲在地下室算计着时间。
9月1日夜晚，地表，N市以外灯火通明拉起救灾帐篷，一些专家模样的人拿着精密的仪器计算商量，决定将N市隔离起来。
傅家老宅，倒在客厅的五位打手，此时有一位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地下傅泽梁卧室，傅泽梁手握老婆的遗物，黯然落泪。
9月2日白天，原本应该是盛夏一片明朗的季节，N市却被一片刺鼻的浓雾笼罩，浓雾整体呈芥末黄，像一个调色盘一样浓淡不均。街上稀稀拉拉可见一些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的人往出城的方向离去，消失在浓雾中。还有一些人在倒下的人中翻找着自己的亲人。
2日夜晚，那些倒在地上无人收尸的躯体纷纷爬起，机械地朝着陨石坠落的方向前进。
9月3日白天，浓雾依旧不散，天上下起小雨，一只黑毛流浪狗拖着一扇比它大三四倍的半边猪身体，小跑着回到窝棚。
9月4日，下午一点，傅燚峰带着苏云舟小心翼翼地走出地下室，两人皆手持长刀，戴着防毒面具，面具掩盖住了两人面目的紧张和惊惶。
“小心点，云舟，你跟在我身后。”傅燚峰伸出手将苏云舟挡在身后，贴着墙轻手轻脚地前进。
苏云舟拍了一下傅燚峰护着自己的手，“你别把注意力放我身上，我对危险的感知比你敏锐了不知多少倍！”
傅燚峰笑笑，却没放下护住他的手。
两人打开通向大厅的门，空间中流动着淡淡的芥末黄。
苏云舟精神力扫过整栋房子，一把拉住身前的人，焦急地道：“傅燚峰，你爸那几个手下不见了！”
“什么！”傅燚峰站住，斟酌了一下才道：“也许死了吧，你不是感觉不到死物吗。”
“不知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没事，我们小心一点。”
傅燚峰拉着苏云舟来到大厅，看到大厅杂乱的样子，两人纷纷警戒起来。
客厅有明显的生活气息，而且在傅燚峰三人藏起来之后才有的。原本躺着五位手下的地方，此时只有一片拖行的血迹。
“能感觉到这周围有活人吗？”
苏云舟冲傅燚峰摇摇头说：“不行，这周围我都感觉不到生命气息。”
“说不定离开了。”傅燚峰看向苏云舟问道：“云舟，你现在能感觉到多远？”
苏云舟闻言站住脚步，凝神放出精神力仔细感受，半分钟后睁眼说道：“大概左右各一户人家的样子，我是覆盖式散出精神力，以我为中心的话，大概半径250米左右。”
“足够了，云舟，我准备到外面去，你有把握吗？”
苏云舟隔着面具对上傅燚峰的眼睛，“我不会托你后腿的。”
傅燚峰去车库开出一辆吉普越野，刚毅的线条厚实的轮胎让人很有安全感。
傅家老宅的所在地是N市的一座别墅开发山，每户占地面积广，居住人家少，可以说是身处人烟稀少之地。
末日发生第四天，山上能跑的人都跑了，此时路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两人开车来到市区，能见度立马变低了起来。
街道上寂静无声，腌黄的浓雾翻滚，傅燚峰和苏云舟对视一眼走下车，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坚实而稳定地踏出。
“能见度有点低啊，云舟你能看到多远？”
苏云舟用精神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口答道：“也就两米左右的样子，”突然，苏云舟心脏一缩，一把拉住傅燚峰后退，同时惊叫道：“小心！！！”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浓雾中腾空而出向两人扑来，苏云舟拉着傅燚峰躺倒在地，黑影越过他们，无声落在两人身后的浓雾中。
傅燚峰翻身爬起，将苏云舟护在身后。
“小心，是个活的，但不像是人！速度奇快，它一进入我的警戒范围我就出声提醒了，没想到下一秒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苏云舟也不矫情，安分躲在傅燚峰身后，小声地提醒着。
“知道了，要是不敌，就按我们约定好的方案行事。”傅燚峰没有回头，腰背紧绷，全神贯注的警戒，观察着四方。
“动了！”
黑影从雾中冲出，四肢着地奔跑，一眨眼便来到两人跟前张口咬住傅燚峰的左臂。
傅燚峰瞬时全身肌肉紧绷，手臂肌肉硬得像块石头，振臂一挥！同时右手持刀奋力向对方砍去，劈在黑影背上。
对方呜咽一声很快脱口再次躲进浓雾中。
这一切不过两三秒时间。
“你看到了吗？好像是条黑色的长毛狗！”傅燚峰甩着手臂，对方的攻击速度快得让他遍体生寒。“虽然是情急之下，但我一刀都没劈进它肉里，真他妈见鬼了！”
苏云舟上前卷起他的手臂衣服，露出四个血洞，“咬进去了，你没事吧？”
傅燚峰不发一言的放下袖子，对上苏云舟露有一丝忧心的眼神，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勾，“没事，先不要管我，小心那家伙又突然冲出来。”
“我一直防着呢，那家伙离开了我的警戒范围，应该是跑了。我们还是先回车里去吧，你的伤也要处理一下。”
苏云舟拉着傅燚峰回到车上，打开一瓶医用酒精直接淋上去，傅燚峰面无表情任由苏云舟折腾。
苏云舟戳着那四个纷纷被他划了十字的血洞，忧心忡忡地问道：“没有感觉了吗？”
傅燚峰伸手揉着苏云舟的脑袋，“放心吧，我没事。”
苏云舟一把挥开他的手，嘟囔道：“我是怕你变僵尸！”惹来傅燚峰低低浅笑。
俩人继续前行，浓雾覆盖下能见度很低，车开得很缓慢。
“好奇怪，我们开了这么久怎么会一个人也没看到，甚至一具尸体也没看到。”苏云舟扒着窗户仔细的向外瞅。
“也许都藏在雾里了吧，能见度这么低，看不见也正常。”傅燚峰掌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道。
苏云舟皱起眉瞥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张开精神力警戒四周。
傅燚峰完全是凭着身体感觉将车开进市中心，终于在一栋百货大楼处见着了活人。
一行五六个强壮的男人手持兵器站在一个小型厢式货车前，戒备地盯着傅燚峰二人。另外有三个人不停地跑进跑出往车上搬运东西。
傅燚峰本想上前打听些事情，没想到其中一人指着他叫道：“大家小心，这个人受伤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举起兵器对准傅燚峰。
苏云舟上前跟傅燚峰对视一眼，遥遥向对方喊道：“各位大哥，我们也是躲到今天饿极了才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受伤了可是会怎么样吗？”
对方依旧警惕，不过还是回话道：“那你可得注意着你身旁那位小哥了，这要是一般兵器所伤倒也没什么，要是是被什么东西咬伤了，那么他一定会变成怪物！”
苏云舟用一种果不其然的神情扫过傅燚峰的手臂，满目复杂的看向傅燚峰。
傅燚峰无所谓的笑笑，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苏云舟拉住傅燚峰的手，向对方喊道：“几位大哥，他是被我们家的狗咬伤的，可否让我们进去找点药物。”
“没什么让不让的，你们进去就是，只是可得看好了他，他要是有什么异常举动影响到我们，我们可就对你们都不会客气了！”
“谢谢几位大哥。”
苏云舟拉着傅燚峰刻意避开那些人的路线以示友好，进到百货大楼。
“这里应该有药店吧，几楼。”
傅燚峰一直盯着苏云舟笑得温柔，听到苏云舟问话，连忙回道：“6楼有个福林大药房，整个一层楼都是。”
苏云舟拉着他直上六楼，电灯忽明忽暗，一层楼除了两人空荡回响的脚步声死寂一片。似乎出来的人都去抢生活物资去了，还没有抢到这里来。
苏云舟拉着傅燚峰在收银台坐下，解开他左臂上的纱布，伤口失血过多此刻正翻着白肉，苏云舟翻着伤口拨弄两下，见没有血流出来，便麻利地拿出小刀一刀扎进肉里。
傅燚峰看得眼皮一跳，觉得苏云舟在趁机报复他。
“是红色的啊，应该没事吧。傅燚峰，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心悸，胸闷喘不过气之类的。”苏云舟将防毒面具推开，眼中的掩饰不住的担忧。
“傻瓜，你怎么把面具取开了。”傅燚峰依旧是那副不以为意的口气。
苏云舟眸色一冷，不理他，径自拿起包站起来，“我去拿点新的纱布。”
苏云舟搜罗着酒精纱布，清扫了大量的抗生素，还顺手拿了几瓶消炎润肺化痰的糖浆，傅燚峰也取下面具，什么也不做耷拉着一只滴血的手跟在后面，看着苏云舟眼神温柔地快要溢出来。
苏云舟深呼吸一口气，憋着心神将人拉倒墙边席地坐下，拿出碘酒和纱布重新给人包扎。
“云舟，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事，你会不会开心地选择把我杀了。”
苏云舟手一顿，不小心将纱布打了个死结。
傅燚峰没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对于我可能面临的结果，云舟你应该是高兴的吧，要是我真的变成了怪物，我希望你能……”
“你有完没完！”苏云舟打断傅燚峰的话，眸色冷然，“你缠着我这么几天不就是知道一个答案吗，好啊，我今天就告诉你答案。”
傅燚峰笑着，不动声色加防着心墙，怕要是听到云舟说出什么诛心的话让他控制不住。
苏云舟胸口上下起伏，眼神坚定。
他一把揪住傅燚峰的衣领将人提到近前，贴上傅燚峰的鼻子，眼睛对上眼睛，呢喃道：“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
然后张嘴一口咬上傅燚峰的嘴唇，猩红的血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来，混着苏云舟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傅燚峰浅色的polo衫上，晕开。
苏云舟将傅燚峰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吻着他。他双腿分开骑在傅燚峰腰上，伏身噬咬。
傅燚峰在怔楞恢复，很快抢过主动权，两个人的深吻中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但这由苏云舟带头的略带施/暴的亲吻更加让两人难舍难分，苏云舟很快便软到在傅燚峰怀里。
“砰！砰！砰！”
楼下突然连续三声枪响，吓得苏云舟一个激灵回神。
两人扒着窗户看向下面，此时的雾像是被风吹开了，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只见楼下小广场不知从哪儿涌出来黑压压一片人头，竟皆呈一片死相，将楼下那几个男人围得水泄不通。
“砰！砰！砰！砰！”
又是连续几声枪响，但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成百上千的人群毫无影响。
车上的人拼命叫着：“东西别要了！不要了！赶紧上车”
搬东西的三人赶紧撂下手中的矿泉水，一步射上已经发动的车。
前方的路已经没有出口，那一群人迅速将车倒头，冲进大楼，苏云舟他们只听到楼下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然后轰的一声，从另一边撞破玻璃逃走。
傅燚峰冷哼一声，“还算聪明！”知道自己闯出一条路线逃跑。
苏云舟有些被吓着，声音略微发颤，“那是什么，电影里的丧尸么！”他没有从这些人中感觉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傅燚峰将他搂进怀里，危险的半眯着眼，沉声道：“我们出不去了，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这一波过去。”
“其实他们也算是好人了，希望能平安逃出去。”苏云舟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身上的鼻息炙热，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上傅燚峰的额头：“傅燚峰，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惊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