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叶昭与柳惜音）》雨雪枫

18、落水

　　歌雅却不是柳惜音，刺猬的本心是蜷缩起来，躲开不去扎别人也保护自己。看着书桌旁翻了不知多少遍的书，拿起笔写下『你喜欢的风景，你热衷的电影，你爱看的书籍……如果我不能离你再近，那么你喜欢的，我都会统统经历一遍，起码这样，感同你的身受。』歌雅喜欢看故事，写故事，却不想成为故事里的人，太矫情。
　　午睡前，歌雅是抗拒的，从侧面烘托的她的懦弱，赤裸裸的，她只想钻进自己的壳子里，看着手机，也是一阵心烦意乱。
　　五月初五，夏节。
　　持续许久的阴天稍稍放晴，雨势稍停。万里无云，一切皆被隐匿在这巨大的蓝雾中。
　　年轻女孩纷纷携手走出闺阁，打扮得花枝招展，拿着团扇，戴着薄薄的羃蓠，踏着满地落花，青春可人的容貌被雨过天晴的初夏被衬得十分动人。未成亲的才俊或纨绔们，也穿着漂亮的衣服，蜂拥而出，手持折扇，在船头吟唱诗歌，力图言谈出众，气质优雅，以博得佳人青睐。而成了亲的男女，或坐着花船龙舟在河中游荡，或在附近的凉亭茶寮休息，达官贵族则聚在河边被帷幕围起的草地上，一边赏夏，一边看哪家儿郎或闺女合适自家的孩子或亲戚。
　　夏玉瑾正憋闷，难得的机会，便带着叶昭，杨氏，柳惜音……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出门踏青。河边虽算不上人流攒动，也是热闹非凡。他欣赏着站在绿柳旁的惜音，穿着淡绿春衫，举手投足间，夺尽百花风采，看着目光就再也挪不开，步伐也不知不觉的往那方向去了。
　　另一边，两岸碧绿，岸边有不少荷塘，碧绿的荷叶打着露珠，娇嫩花朵红艳，正是入夏好光景。路上遇见许多熟人，叶昭被宁王家的广平郡主和姐妹们扯住，被迫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讲在漠北行军打仗时的趣事，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往表妹那里瞥去，看见夏玉瑾离表妹越来越近，脸上现出黯败的微笑，眉梢眼梢往下挂，既不满夏玉瑾众目睽睽下可以想靠近谁就靠近谁，也怕他一不小心说漏了那晚的真相，沉不住气，一时有些心焦。
　　夏玉瑾快要走到柳惜音身旁时，忽然膝盖传来阵阵细小酥麻的感觉，迅速扩散，两只腿好像不属于自己，身子控制不住，一头往河里栽下。一只纤细美丽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却因力气不足，被硬拉着一同落入水中。叶昭见状立刻长鞭出手，卷着柳惜音的胳膊，将两人一块儿拖了上来，确认两人无碍，松了口气，回头却见柳惜音湿得和落汤鸡似的，薄薄春衫已经湿透，紧贴着身子，看得清动人曲线，鼻子发红，抱紧身子，伏在河边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看向她，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被狠狠的揪扯着。她急忙打了个响哨，踏雪从外面飞跃而来，柳惜音望着踏雪渐渐朝她靠近，身旁就是叶昭的怀抱，这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脑海中幻想的场景，可惜，却是错误的场合。'即使这样，也想留在你身边呢'
　　叶昭伸手从马背上扯下件玄色斗篷，将柳惜音从头到脚包裹起来，身子也阻开众人视线，那种旁人赤裸盯着柳惜音的眼神让她有种冲动宰了他们，但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柔声问柳惜音：“还能走吗？”
　　柳惜音弱弱道：“腿被刮伤了，有些疼。”
　　然后悄悄看眼周围幸灾乐祸或嘲弄、惋惜的视线，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停落下，哭得说不出话来。
　　绿儿适时扑过来，哭道：“我们姑娘的名声全毁了，这可怎么办？”
　　叶昭冷冷地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压下愤怒，伸手抱起柳惜音，迅速离开。背对着叶昭，柳惜音朝夏玉瑾温柔一笑。这让夏玉瑾更加愧疚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掉下水了。或许借着此事，柳惜音能嫁进郡王府？心里有些窃喜的想着。
　　在叶昭的怀里她停下抽泣，想起夏玉瑾，想起她和他的夜晚，脸上春意暖暖的笑容骤然化作冰山般的寒冷，仇恨比野草还疯狂地蔓延，她的双眼就好像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斑斓毒蛇，没有柔美，只有怨毒，十指紧扣着，长长的指甲掐着袖口滚边，仿佛要将它当仇人揉穿戳烂。
　　回府后，更衣、请大夫，诊断、抓药、煎药等，叶昭又是叫这个干那个，又是叫那个干这个，紧张得不得了，贴身照顾着表妹，柳惜音托腮凝眸，碧水淋漓的眼睛望着心仪之人忙忙碌碌的照顾自己，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明媚的春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