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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异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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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另一个地方,一个姜原完全陌生的地方。
姜原看着周围,这是一个河滩,野草繁茂。
一阵刺骨寒风从衣服缝隙钻了进来,把姜原从浑浑噩噩的神智里拉了出来,忍不住抖了抖,暗骂一句贼老天,只能沿着河道向前走。
冀州,潞城茂山村,姜原躺在一间破房子里,走了这么这日子,也算是知道多少了,正打算着明天去村里把户籍落在这里。
清晨,压抑的天气就像姜原此时的心情一样,不知何去何从,很快,肚子的饥饿打断了姜原的郁闷。
动动身子,抬步向外走去。
姜原来到昨天经过的河滩,捧了一把水拍在脸上才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村民远远的走了过来,背着一筐野草,手里拿着一把粗制的弯刀。
这个男人倒是发觉了这个奇怪装束的陌生人,先开口道:“喂,你是哪个,来我们村干啥”
姜原扯了扯不合身的褂子,咳了一声,斟酌道, “我叫姜原,是外地来的,我家乡发了大水,流落到这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姜原并无异常之色,热络的跟他聊了起来。
“这我要是落户籍是不是得去你们村的里正家里,办些文书。”
男人把背上的框子拿下来,说道: “好像,等我把猪草给放了,就带你去里正家,兄弟,你家在哪儿,之前做什么营生的”
姜原见男人同他放下戒心,不禁感慨,这儿人是真性情,也热情,不像大城市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抢的浮躁。
当提及他的来历时,姜原信口胡诌道:“家里之前是做花坊的,嗯,我是磨子村的,我们那里好像是侗城什么的,不太清楚,是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条特别大的江……”
“侗城?那但是没听过,可能是山那边的地方,你落在这里可是要住在哪里,村里头倒是有几间空房子,收拾收拾到也能住人。”男人把背筐里的猪草压实了,伸手把弯刀插进背筐边的竹篾空隙处。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才到了村口。
说是村口,不过也只是几户人家,看着孤零着很。
两人走过田头,连成片的耕地,几垄菜地,茅草屋和瓦房相间分布,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村民在田地上拾荒或是耕种,这是现代很少能看到的景象。
姜原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这么糟糕。
两人走过田垄,一户较周围略严整的房屋出现在前边,想必这就是里正家,姜原略一思索。
门外,一个身穿暗绿色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一捆青菜,用细的棕叶搓成细绳松松的将青菜系住,旁边竹篾编的大篮子已经放了许多类似的青菜堆,水珠颤颤巍巍的来回滚动着,瞧着青脆的很。
“仁贵家的,你公爹在哪?”方大还未走近,隔了一个田垄就远远喊道。
那年轻女人朝这望了一眼,起身,将手在旁边干布上擦了擦,转身就往里屋走去。
“她是陶里正三儿子家的,王陶氏”方大主动解释道。
“嗯,方大哥,这落户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姜原应了一声,问到他最关心的事。
“这我倒是不清楚”方大停了一下。
“等会你问问里正便是”
等了一会儿,一个和方大差不多年纪的人走了出来,一身藏青衣料,白底黑鞋,面容隽逸,行容间有一股清流秩味,颇有风骨,倒不像个里长,而像一个饱读诗书的风流才子。
“何故寻我?”陶德永走向前来,姜原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笼罩着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姜原挺直身子,直视着陶德永,上前说明来意。
“落户籍也无妨,只是需要一个担保人,走个过程,但是,这走过程也是要点门路的”
姜原长疏了一口气,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尽管他现在身无分文。
“那小子暂且将银两凑够再来找您商量,可否?”姜原向陶德永拱了拱手。
姜原朝里长问及银两
“急甚,虽说是门路费,也分三六九等,你是要商人通行的户碟还是农户田地的户碟。”
“嗯,陶里长可曾细说几分道理”姜原略一沉吟,问道。
“农户田地的户碟,是根据人头税缴纳的,需三十吊钱,而这商人户碟,就简单多了,每年去郡县缴纳你所属田地和房宅的,只需二十吊钱,你要哪种户碟”
“容小子想一想再来答复里长大人,小子先告辞,多有叨扰里长大人。”
“的确需要慎重思考一下,要不然以后更换户碟,可是束手无策,难如登天了”陶德永笑道。
姜原告辞了陶里长和方大,往后山走去。
姜原吊在嗓子上的那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万事不怕开头难,现在重要的是先把那门路费给凑齐,他倒是有无数现代经验去赚钱,可是没有方向也是毫无理头。
清晨的露气也消散了很多,泥土的清香,斑斓的树叶交错。
姜原拿着从路上随便拾的一块尖锐的石头,向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轻轻走动。
记得大爷给他说过,山里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上山的时候留意周围,不被蛇虫咬到,收获可比种田地大多了,姜原现在特别庆幸少时曾跟大爷出去打过猎,要不然这饱腹之欲都满足不了,只是担心碰上这老虎狼群,他可是对这庞然大物毫无缚手之力,更何况连一个称手的工具都没有。
果然,没多久姜原就看到四五只野鸡窝在草丛里,他悄悄靠近,从背后绕过去,屏住呼吸,撩起身上从河边捡的旧袍子,大概有三四米远的样子,鸡群突然骚动起来,姜原本也不打算一击必中,只是为了靠近容易抓捕,突然,一个鸡飞跳着跑了,其它鸡也相继四处逃串。
姜原手脚并用,扑向那只最胖的大花鸡,结果反而被那只灵敏的大花鸡拍了一脸,姜原也不气馁,开始追击最近的野鸡,不多时,就抓住了两只鸡,并得到了一窝鸡蛋,大概有十个左右。
姜原提着两只鸡,一把小辣椒,一包鸡蛋来到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河滩上,从一个土坑里摸索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套衣服和一包烟和打火机,还有一串钥匙和瑞士军刀。
这算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姜原把打火机拿出来,又重新把包裹塞进原来的位置,找土填上,做了个标记。
姜原把鸡用路上扯的硬草栓住,还好这鸡被逮了之后一直很安分,不然他又得有头疼的了。
姜原回到了昨晚住的地方,找到几个破锅,还有一个只有把手的铲子。
姜原先把几个破锅重起来,发现依旧要漏水,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于是姜原偷偷去了村里的祠堂,把祭祀用的石锅烧了水,把几个鸡蛋煮了进去,又偷偷把所有东西恢复原位,抹除了一切可能的痕迹,才揣着这几个熟鸡蛋回了破屋里。
姜原剥开了外面乌黄色的鸡蛋壳,漏出洁白嫩滑的熟蛋清,咽了咽口水,颇感不易,为了这么口吃的,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危险重重的山林,潜入村里祠堂,才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