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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神秘男子 ...

  •   今天的第一个鬼魂有点特殊。一旁的鬼差私语道:“刚来的。”

      就是刚死的。

      一身绣龙纹黄袍,须发黑白参合,眼尾的皱纹深到能夹死苍蝇。

      这朝的皇帝不是才五十出头?这么快就死了?

      一切都依着规矩来,吕媛媛听完余判官宣读其生平觉得这个皇帝还算贤明,虽然皇帝所犯下的错会被无限放大,间接也害死了一些人,但听着余判官所列其生前善恶,依旧是善事大于恶事的。

      “你可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吕媛媛问。

      那皇帝道:“被人害死。”

      “谁?”

      皇帝呵呵一笑,“大概是我那小儿子嫌朕活的太久了。”

      原来是皇位之争。

      “……你倒淡然。对天下就没有不舍吗?”

      皇帝道:“天下本来就不是朕的。可惜太多人看不清这一点,朕也是死后才知道,权势利益都是一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吕媛媛听了颇为赞许,着两个鬼差送他去了第十殿登记投胎。

      那皇帝离开后,吕媛媛叹口气,篡位啊……看来这世道要乱了,乱世到来,又得死不少人,只希望这个想篡位的小儿子别是个暴君,无端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判完案子又是第二天辰时,吕媛媛揉了揉两边太阳穴,示意余景良跟上,边走边说:“余判官,跟本座讲讲那冯天成吧。”

      余景良掏出生死簿翻开,简要道:“这冯天成是定城人士,家中父母俱在,还有姊妹兄弟五人,他是最小的一个,父亲是个老秀才,他的几个哥哥读书不行都去行了商,家里就聚了些银钱,冯生屡试不第,家中依然供他赶考……”

      “慢着,他才二十五岁,怎么就屡试不第了?”吕媛媛好奇道。

      “大人不知,这冯生是有些读书天赋的,十四岁那年就中了秀才,十七岁就中了举人,这在当地也是头一个,世人皆以神童称之。只是一直没有考中进士,若算上他这次进京,已经是第三次赴考。”

      “嗯,定城在西边,离京城确实很远,想来路途艰辛啊。”

      “确实路途艰辛。”余景良搭话道:“去一次得大半个月路程,不过这次不同,他带了个女子,正是那兔妖。两人如何相识的并不清楚,但是认识的时间应该不短,既然是被妖怪袭击而死,恐怕与那兔妖脱不了干系。”

      “那冯生没有成亲?”吕媛媛问。

      “未曾,想来起初也是为了用心读书。”

      说话期间,吕媛媛已经换了一身淡绿的衣裙,“走,给黑白无常报仇去!”

      一声喝后,两人已经身处人间。

      眼前是一座极高极挺拔的山,山上的树木不多,若有那必是很高很大的树。这山如此不同寻常,向来是有妖怪居住的原因。

      不远处的大道上已经有人挑着担子像是要进城里去。

      “这是在定城城郊?大人的定位真是越发精准了。”余景良诚心夸赞道。

      吕媛媛解释道:“黑白无常身上残留了那兔妖的气息,本座是顺着那气息找到这的。”

      这下属吹捧教导两不误,真真是个非常合格称心的下属了。吕媛媛感慨。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山头,天际一片光亮,因为郊外人少,两人也没在身上做什么掩饰。

      余景良抬头望了望那山,“这么大座山,那兔妖又有些本事,先不说怎么从她手里抢人,只找到她的兔子洞都不容易,更何况狡兔三窟。”

      果然,过了两刻钟,两人已经疾行绕山几圈了,仍是毫无头绪。

      “这山的气息有些怪异,表面上竟看不出任何破绽。”吕媛媛疑惑,“也感应不到这座山山神的气息。”想找个知情人问问都不方便,也不知道这里的山神干什么去了。

      而兔子洞不是没有,但总不能每个都捣开来看,更何况那兔妖的洞府绝对藏得深。

      两人停在山脚商议,这时近处的小道上已有樵夫路过。

      余景良拦下一老伯,“请问老伯,这山上可住着人家?”

      那老伯见两人形貌不凡,劝道:“这是座荒山!你们可别上去!”

      “这山原叫天即山,叫这名儿不是说它高,而是说这山有灵气,听说想成仙啊就来这。不过但这都是百年前的老古话了。现在根本没人愿意上去,路崎岖难走,我们砍柴的基本不去。更何况最近啊,这山开始玄乎起来了,先前有大夫上去采药,怎么都找不着路,到半夜才下了山来,都道是不是‘鬼打墙’了!这事一件两件也就算了,之前又有几个人是这样,偏偏没人受伤……”

      两人道过谢,越发觉得奇怪,干脆绕着山脚思考对策,这连兔子洞都找不着谈何其他。

      得再揪一个人来问问。

      山涧转角处突然露出一道白色衣袍,吕媛媛双眼一亮疾驰过去,“这位公子,可否问件事?”

      那人闻言转过身,鸦色长发随着衣袂翩飞,一张绝世的脸便映入吕媛媛的双眸。

      对方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瞳不闪不避地回视着她,吕媛媛却觉得自己成神后少有波动的心,随着那密密的睫毛扑闪一下,就漏跳一拍,真的是非常少见的好看了。

      除开他的脸,吕媛媛才注意到他的衣着,一身白衣,对着光仔细看才能看出衣服上的银色云纹,腰间上红色的玉绳挂着半月形刻云纹的羊脂白玉……唔,吕媛媛奇怪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觉得这块玉佩相当熟悉……甚至她头上的神印都隐隐发热起来。

      吕媛媛发现自己已经盯对方盯太久,尴尬笑道:“这位兄台有些眼熟啊!”

      那人破冰一笑,风采动人,“姑娘这样的搭讪方式我听着也很耳熟。”

      声音也苏的不行。

      怕被误认为图谋不轨之人,吕媛媛转移话题,“呃……我只是想问公子一些问题。”

      “公子是这定城人?”吕媛媛问。

      “实不相瞒,我乃修道之人,云游至此。”

      哦?吕媛媛惊讶,怪不得看着像是方外之人,一身仙气,当然也是他没有遮掩才让吕媛媛看了出来。

      这个世界也是可以修仙的,各大门派都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极少有弟子出来修行。

      想来眼前这人也定有些本事。

      “公子是想成仙?”吕媛媛问。

      “谁不想呢?能长生不老多好。”那人望了望高不可及的天空道。“我看姑娘也不像凡人。”

      吕媛媛哂笑一声,她倒不怕会被看出来历。

      “公子若如此问,我只能说大概与公子相同。只是我技艺不精,就不让公子听了笑话了。”

      此时余景良也跟了上来,那人看了他一眼就移过视线,“你二人来此山是为何事?”

      吕媛媛定睛看着他,“以公子现在的本事,可觉得这山有些异处?是不是有妖怪作祟?”

      那人看了看她身后的余景良,道:“你倒是问对人了,你们随我来。”

      三人一齐到了不远的一处木屋前,屋里有很浓的草药味。

      推开门,里面有女子声音传出,“咳咳,先生回来了?”

      吕媛媛心里“咦”了一声,这莫不是金屋藏娇?

      却见卧床不起的是一个才十三四岁大的小女孩,皮肤有些粗糙,荆钗布裙,看着颇为落魄。

      那女孩见有生人来,也很惊讶,“先生不是去采药去了?这两位是?”

      那男子解释道:“这是方才遇到的,想打听天即山的情况。你且与他们说一说你昨晚的遭遇。”

      女孩了然,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

      “像做梦一样,又比梦真的多。”

      女孩名叫白雁,是这木屋的女主人,她的母亲早已去世,全靠着说话结巴的父亲当木匠讨生活。昨天傍晚父亲出去找木料却一直未归,她心急如焚,便出门去找。

      路过天即山时隐约听到了有呼救的声音,像极了自己父亲,鼓足了勇气循着声音上山去寻。走到一地势颇险处,突然像掉了下去一般猛地一摔,眼前竟是另一番景象。

      “我当时打着灯笼,火已经灭了。天却很亮堂,满地都是雪,我想这刚入了秋,怎么会下雪?我当时冻得傻了,只看见原本应该很陡的上坡,平缓了狠多,有很多矮矮的雪丘……我当时只想着出去,就一个一个的越过去,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我回头看,雪地上竟连脚印都不见了,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想到听到的关于这座山的传言,我害怕的跑,直到看到一座楼宇……”

      吕媛媛挑眉,关键来了。

      “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便想进去取暖,屋子里也很亮堂,准备往里面走的时候,突然一群黑影袭过来,我吓得夺门而出,一出门又是一个雪坡,我当时滑下去就没了意识,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在山脚下,是先生在照顾我,把我送回来的,我还以为到了天上……”说着看着一身白衣的男人,羞涩地低下了头。

      吕媛媛点头表示赞同,这男子容貌确实仙的很。

      那男子侧身对白雁道:“你那父亲可能和你一样困在了山上还没出来,你不用担心。正好这两人要上去瞧瞧,让他们带你父亲回来便可。”

      “真的?”白雁惊喜道,朝向吕媛媛二人感激涕零,“还请恩人救我父亲。”

      这下连恩人都叫上了,反应真够快的。

      吕媛媛看向那男子,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那人又对白雁道:“姑娘身上应该已无大碍,还请先去为他们指明道路。”

      嗯?不是说她昨晚昨晚又冻又摔吗?能带路?吕媛媛疑惑地瞅了瞅白雁。

      白雁羞涩道:“我身上已经好了许多,是先生煎的药管用。”

      那男子摇摇头,“不是我的药有用,那些不过是些安神宁心的药。只是你确实没有外伤。”又看向吕媛媛传音道:“我猜测她应该是误入了幻境或某处结界。”

      吕媛媛点点头,她觉得这山之所以玄乎只怕是那兔妖布了些法阵,好让人迷路找不着她洞穴所在。

      那人又对白雁道:“这两人都是可靠之人,你且随他们去,送完便回来不要逗留,我留在这,以防你父亲若是找着路回来了,见你不在,又得担心。”

      白雁点头答应。

      吕媛媛拱手道:“还未请教公子名姓。”

      那人道:“路湛,字卿安。”

      “路公子。”

      “小女子吕媛媛。”又指了指自己余景良,“这是我表哥余景良,不大爱说话。”

      那人点点头,“媛媛。”

      哎?什么媛媛?不应该叫“吕姑娘”吗?当下想纠正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等白雁收拾好,吕媛媛几人便跟路湛告了辞。

      站在门口的路湛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幽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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