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拜托你快去死吧》羊头狗肉

3、第3章

　　席铎刚想说什么，就被系统一个指头点得张嘴出不了声儿，熟悉的声音传进脑袋里。
　　“我说你听。”，系统说，“刚来那会儿主角给你下了药，原因不明。”
　　席铎动了动。
　　“继续晕！他快能看见你了！”
　　席铎又动，边动边摆嘴型：“你不帮我我就不晕。”
　　系统的声音寒了八度：“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敲死？”
　　“系统守则第一条，系统不可伤害宿主。”
　　难为席铎，哑穴都给人点了，还能啧出声，“其实我早就可以用冷暴力把你投诉到系统再塑了。”
　　系统解析出了席铎的口型，数据流似乎是紊乱了不少，半天没说出话。
　　席铎刚想着可以就上不行就ooc，跟着做任务疼就疼吧也没见过被憋死的。给人药成这泰迪样了还不让动，反的就不是人类，而是全世界雄性生物。
　　下一秒就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乖乖地躺着装死，内心给系统儿子死命发糖。
　　去死吧真好，真的。
　　“你们在干什么？！”，主角的表现与任何一个蓦然撞见旁人“师徒相.奸”的正常人无异。
　　系统又舔了两下，回头一笑：“一起么？”
　　这笑容，颇为……邪魅。沈离生生顿了两秒，才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系统收了笑，见镇不住，也没去管他，直到席铎射了出来，才站起身，歪着脑袋看沈离。
　　“尸体”左右，对峙着一大一小，大眼瞪大眼，要把对方烧穿似的。
　　中间挺尸的是席铎，躺得极乖，动都不带动的，和正常尸体几乎无异。
　　除了嘴里的呼吸，还有两条腿中间裸着的，沾了沙拉酱的小黄瓜。
　　“花。妖。”，沈离一字一顿道，“息度知道么？”
　　“我是他师父。”，系统凉凉道。
　　沈离勾了勾唇，嘴角扬起一抹笑：“他不傻。你便是他师父，也抵不过这一‘妖’字。”
　　“我说你傻！”，系统说，“我当他师父十三年，从来都是孩子声音孩子模样，你当他不知道我什么出身么？”
　　沈离：“……”我真傻，真的。
　　系统转身，把席铎的小香蕉塞回去，顺脚又踹了一脚，将人扛在肩上。
　　沈离盯着他：“我若是将今晚的事说与他听呢？”
　　系统肩上扛着头死猪，瞟了主角一眼：“你可以试试。”

　　沈离没敢试，也不是他不敢试，实在是他把柄在花妖手里落着。他要给息度说你师父趁你那啥，用嘴把你那啥啥了，那花妖就会告诉息度他为啥会那啥。
　　为啥呢，因为那道士下了药啊。
　　就跟盗偷了贼劫来的东西一样，这叫黑吃黑，律法都不保护的。
　　沈离吃了亏。吃亏倒还正常，吃这种哑巴亏还报复不回来就很憋屈。
　　“你喜欢他。”，他突然开口，语气隐约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系统脚步不停：“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沈离站住，想了想：“我敢。”
　　系统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没再回答。

　　席铎不小心睡着了。
　　说是不小心，也确实是不小心，至少席铎没有发挥自己随时随地想睡就能睡的主观能动性。他身下的小屁孩走路一晃一晃的，摇篮一样，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不睡着才叫人才。
　　席铎不是人才，从来都不是。
　　于是他不仅睡了，还一睡一整天，等醒的时候，太阳几乎到了头顶。席铎目测了一下，窗户框投下的阴影边缘与墙角的距离不足十五厘米。
　　标准的正午。
　　“这床板儿真硬……”，席铎揉着腰起来，沐浴在炽烈的阳光下，“……腰疼。”
　　系统坐在旁边吃瓜，整个头埋了进去，一牙西瓜比他脑袋都大上了两圈儿。
　　他边啃边扯出来一盒东西，在日头下面明晃晃的，看着挺高级。
　　可惜瞎了眼的席铎看不见。
　　不过没关系，系统壕。高级的疗效就是有高级的包装，高级的包装上用了凸版印刷技术，字儿上还烫了金，闪闪发光。
　　席铎伸出胳膊，摸了半天才捞在手上，从头至尾跟摸儿子似的挲摩了个遍。
　　最终确定上面是五个隶书大字:
　　六味地黄丸。
　　席铎：“……我滚你麻痹啊。”
　　系统说：“首先，我没妈，也没逼。其次，肾虚是病，得治。”
　　席铎凶神恶煞地瞪了半天，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瞪准人没。
　　“我腰疼是有原因的！”
　　“别说了，我懂。”，系统谆谆善诱，“但你昨天只出来一次就喊着腰疼，是不是也……太虚了点儿？”
　　席铎噎了下，怒道：“显然，这是床的问题。”
　　系统把瓜皮一扔：“那要不要给你铺上九百九十九层床垫啊？”
　　豌豆公主的九百九十九层床垫充分展示了西方人民对床铺柔软程度的极致追求。而相较而言，华夏儿女多奇志，这一点在紫禁城绝不超过80平米的帝王寝宫上有很好的体现。
　　当惯了豌豆公主，偶尔做一回苦行僧，人还没开始抗议，腰便先受不住了。
　　席铎摸了摸身下的硬木板儿，又感受了一翻三伏天的太阳，叹了口气：“当我没说。”

　　沈离总觉得自己中了幻术。
　　与昨天的境况类似，他推门而入时，席铎正坐在蒲团上。
　　唯一的不同，息度昨日捧着的是茶，今儿个捧着的，是瓜。
　　吃瓜群众席铎把半生不熟的西瓜咬得咔咔作响，听见他来了也是略微一抬眼皮，姿态端庄。
　　那一瞬间，沈离几乎要认定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仍旧在昨日那个上午，来到一个破落的山上破落的寺里，见着了一个瞎眼的和尚，那和尚喝的不是茶，是西瓜。息度捧着块西瓜，让他入了幻境。
　　幻境里的息度，喜欢喝茶。
　　席铎又啃出了一块儿瓜皮，规规矩矩地搁在小木盆里。
　　西瓜水儿流得满手满嘴都是，还得靠系统认命地伺候干净，把垃圾安顿好——这个季节，不用半日就能搞得满屋子苍蝇乱窜。

　　系统先开了尊口：“鹿鸣镇的事儿，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席铎没意见。
　　沈离有意见，但没敢提。
　　一行二人一系统上了路，席铎扶着系统的肩，虽然依旧颤颤巍巍，但稍微克服了一点对黑暗的恐惧。
　　是建立在威逼利诱着让系统给他套止痛buff这一条件下的克服恐惧。
　　系统冷着脸，沉默地跟在主角后头，直到晚上，沈离在他们前方发现了几人两个时辰前留下的痕迹。
　　沈离停了下来。
　　“我们……似乎在转圈？”
　　系统盯着地上专属于小孩的脚印看了一会儿，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是。”
　　道士顿了一会儿，偏头问席铎：“师父识得路么？”
　　席铎“唔”了声，慢腾腾道：“贫僧瞧不见。”
　　沈离犹疑了下，又询问了息度大师的这位师父。
　　“贫僧又不常回寺。”，系统说，“既然不认得路，你这小道士是怎么从鹿鸣镇过来的？！”
　　沈离淡淡道：“忘了。”

　　三人心里都直犯嘀咕，论理，他仨都该对这一片儿门儿清。但现在路不熟不说，居然在家门口迷了向。
　　迷向也就算了，借口一个比一个不走心。
　　一个说自己看不见，一个是不怎么在这一片呆，沈离干脆就是忘了。
　　最为惊恐的是席铎。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头，人头。
　　倒不是怕尸体的缘故，只因那人头不是躺着的，而是飘着的。
　　倒也不是怕鬼的缘故，只因席铎忽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古代，它还加了修真和志怪的元素。
　　其实眼前黑了一天，能看见东西，席铎还是很高兴的。但问题在于，根据系统的表现，席铎可以断定它压根没看见这个人头。
　　这个鬼头npc的权限说不定超过了系统。
　　“天色暗了。”，沈离看着席铎，“不若先歇息，待明日天亮，再分头探路。”
　　系统答应得干脆利落，然后把主角打发去周围巡守，把能砍的野兽毒物砍了，免得打扰晚上睡觉。

　　沈离也没推脱，道袍白衣飘然而去，只一会儿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系统搞出来一堆干柴，假模假样地生了火，就摸了两只烤鸡出来。假装在火上烤熟了，递给席铎一只。
　　这是席铎的宗旨。头可断，血可流，演戏不能丢。送佛就要送上西，尬戏非得尬到底。
　　席铎啃了两口，含含糊糊地说：“我看见人头了。”
　　系统的愣怔很明显，前后左右看了看，又转头看席铎。
　　如果它的数据流在转动，那么那些各式各样的信息一定关系着同一个问题:“瞎子能看见人头而瞧不见人的可能性。”
　　“就是死人的人头。”，席铎摸索着把鸡翅掰下来，“我的意思是那不是尸体……是鬼。只有一个头的鬼。”
　　“咔”地一声，系统把它那只鸡撕成了两半，眉眼凝着，倒是难得地沉肃。
　　“你打得过它么？”，席铎问。
　　“我都没看见它，你说呢？”
　　席铎想了想：“不就打了你两枪么？到现在还没恢复？”
　　系统简直要被气死：“你以为你的六味地黄丸哪里来的？！”
　　“功能正常还打不过。”，席铎修身养性了一天，悠悠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