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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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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小妖女放久了,会长刀剑哟
2210年时之政府对抗兵力八亿四千万的时间溯行军已略见颓势。
为挽回败局,时之政府不得不从无数平行时空中强制召唤具有强大灵力的生物担任审神者。
而被封印在鬼洞中的的女煞,也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契机。
……
1.五虎退的场合
“审神者,这次是五虎退哟。”
狐之助甩甩尾巴,声线甜腻。
怀中抱着白纹老虎的金毛孩童睁着一双滴着蜜糖的澄澈眼睛,怯弱地望着岳绮罗:
“我是五虎退。……没有击退,呜。”
岳绮罗一身红衣兜帽,她无疑是可爱又漂亮的,只是这可爱浮在表面,薄得可笑。像是一层精心画好的皮囊,零星露出点妖异。一双杏核样眼睛,瞳孔比旁人稍大些,是看不底的寒潭。里头藏着摇摇欲坠的骄傲。手指细伶伶的,像是镀了银的雕像,又像是在牛乳里洗过的。这双好看得不可思议的手翻过尸刨过坟弄过鬼,如今又拿起了刀剑付丧神的本体,要把它丢进刀解池里去。岳绮罗正要扔,却正好对上五虎退比发色深些的、满是孺慕的金色瞳孔,又犹疑了。
她不喜欢孩子,也从不会犹豫。
只是她眼前忽然掠过了一双眼睛,一个人影。
一个快腐烂了的、靠岳绮罗法术支撑的行尸走肉。
张显宗。
岳绮罗嘬了嘬牙,心里头忽然冒起来一阵没趣。扔了手里头拿着的短刀,转头就走了。
五虎退徒劳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2.压切长谷部的场合
“哟审神者,是把打刀。”
咬着油豆腐的狐狸式神摆了摆尾巴,不动声色远离了纸人的攻击范围。
岳绮罗睨了它一眼,也不做声。手中掐了诀,攒成兰花的指缝里漏出几缕幽深红光。比起神异,更像是妖邪。究其本源,这是储存在灵魂里的力量,与贮存在□□里的灵力并不相同。却意外也有召唤付丧神的神奇威能。
说起所谓的灵力者,岳绮罗总会荒谬地联想到药瓶,由此油然而生一股居高临下的蔑视。随后又想起自己也是被当做药瓶使唤,便沉默着不再言语了。
右眼里的红斑突突地跳,牙龈也隐隐约约地作痛。自从来了时之政府,岳绮罗半个人也没杀过,半个人也吃不到,眼里的毒血也压不住了。
融着零碎魂魄的红光见缝插针,一点一滴渗进打刀崭新的刀鞘。穿着神父服的刀剑付丧神自阴影中醒来。
“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命,无论是火烧寺庙还是手刃家臣,我都会为您做到。”
岳绮罗散着头发,身上穿着黑色描银纹的民国衣服,活脱脱一个夜行的百鬼、人世的魍魉。但那双眼却是清凌凌的湖泊,映着水旁的荷花垂柳。岳绮罗忽然起了那么一点逗弄的心思,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给我抓个人来,要活的。”
单薄的唇瓣涂了点虚浮的胭脂,掩不住本身的苍白无力。挺得笔直的身形瘦削地过了分。本就是一具过了百年的破败皮囊,如今总算是显出几分颓势了――映入出了名的主厨压切长谷部眼里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他的主君,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正心疼着,骤然听了这么一句话,压切长谷部险些咬了舌尖:
“主、主公。”
岳绮罗似乎是疲倦了,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寡淡地看了他一眼。
“凡夫俗子。”
3.鹤丸国永的场合(1)
“听说今天单骑讨伐,你去了5-4?”
岳绮罗穿着惯常的民国服饰坐在手入室里空着的床榻上,翘着双裹了洋花袜子的小脚。用她单薄的小嗓子磨出这一句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轻飘飘细伶伶地落了地,像划过水面的蜻蜓。
一旁歪靠在浴池边的鹤丸国永脑袋上顶着个重伤的签,脸上抹着乱七八糟的血痕。羽织撕扯出大大小小的口子,本体坠在一旁,细密的伤痕叠加到一个危险的地步。
“主上……染上红与白的我,会更像鹤吧。”
岳绮罗十三四岁的年轻皮囊花蝴蝶一样落下来,松松垮垮挂着的洋花袜子掉到了远处。窗外的万叶樱打了骨朵,枯枝上冒出点点嫣红。岳绮罗扔了那些翻尸倒骨老气横秋的几百年记忆,也像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儿一样冒出了点樱花颜色的情绪。
岳绮罗一脚蹬在付丧神本体上。乳酪样的脚趾抵上太刀冰冷的刀锋。柔嫩的皮肤里藏着的是一个女煞的心脏,一缕万劫不灭的魂灵。
岳绮罗微微低了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也跟着垂下。卧荷沉睡的池水里倒映着妖邪的影子,翻滚蒸腾出一片血色。岳绮罗清清楚楚地咬出两个音节,在流淌着蜜糖的嗓音里滚过、肆无忌惮地倾泄着轻量的毒。
“愚蠢。”
鹤丸国永嘶了一声。心里却是窃喜,忍不住要笑出来。刀剑是无情冷物,召唤出的付丧神却染了独属于人类的绝症。
爱上了审神者的白鹤、不懂人心的小妖女。
这可真是巨大的惊吓啊。
4.加州清光的场合
“审神者,请选择初始刀。”
岳绮罗穿着的黑色旗袍滚着风毛、过了肩的长发散着,一双属于女煞的清亮眼睛睁着,却看不到活人气息。岳绮罗寡淡地看了眼五把初始刀剑,唇角勾起一个单薄可怜的笑。岳绮罗手里掐了诀,圆圆短短的指头翘成一朵笨笨的小兰花。红色能量从指缝里钻出来,它是女煞的百年积蓄,散碎冤魂的残魂碎魄。它裹挟着附灵纸人飘飘悠悠地在空中转了几圈,打几个旋。最后落在黑红鞘的打刀上。
刀身振动,樱花花瓣落了一地。
“我是加州清光,河川之子呢。虽然比较难使用,但确实是一把好剑。正在召集能够爱护我、装扮我的人。”
暗红色洋装的付丧神,是个少年样子。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眼睛是纯粹的红色,只是这红比血溅在地上干涸后的肮脏颜色好看太多了。不愧是刀剑付丧神,天生犹如明月高悬。岳绮罗舔了舔隐隐作痛的牙龈,歪头一笑。
“加州清光……?我是你的审神者,岳绮罗。”
5.鹤丸国永的场合(2)
“鹤丸殿!请不要再捉弄我的弟弟们了。”
鼻梁上架着眼镜的药研藤四郎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五虎退和秋田藤四郎。
“吓到了吗,抱歉抱歉。”
热衷于惊吓的白鹤毫无诚意地道了歉,哈哈哈笑着以超越短刀的不科学机动飞快地逃离了栗田口家的房间,直奔岳绮罗的天守阁。
岳绮罗站在窗边,四周纸人蓄势待发。大约三四十张纸人怪笑着无风自动,上面沾着不知是何人留下的散碎魂魄。手中掐了诀,随时防备着即将破门而入的鹤丸国永。
缠着紫藤花的窗户上落下了一位刀剑付丧神。
夕阳最后一点遗赠落在鹤丸身上,造物主对他毫不吝啬――白金色短发乱七八糟地翘着,一双敛尽了星辰的金眸熠熠发着光。明明身为平安刀老年组之一,内番服却意外的漂亮。白鹤翅膀上缠绕着虚无缥缈的美丽。
这是一只从窗外爬进来的白鹤。
……窗外。
“呦西!吓到了吗!”
鹤丸国永总是笑。他热爱笑就如他热爱惊吓。此时此刻鹤丸国永成功惊吓了全本丸、快要笑成疯鹤了。
身后怪笑着的纸人不知何时就伏在了地上,几缕红色魂力明明灭灭,主人不肯再分心控制它们了。
岳绮罗嘴角掀起一个弧度,也笑了。这笑不过几个刹那就消散地一干二净,她其实没什么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