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银魂]重活》我这次一定填坑

8、老师

　　早上，黎湛是被高杉踢醒的。

　　过了一晚上伤势就完全恢复的男人已经整装待发，紧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有些不爽自己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那双黑紫色的眼还微微眯着。

　　黎湛仰着头呆滞的看着高杉。过了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般的，下意识的看向山洞内的火堆。

　　此时火堆已经完完全全的熄灭了，还被人细心的盖上了一层砂。

　　“啊……”黎湛抓了抓后脑勺，喃喃道，“难道我睡着了？”

　　高杉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径直向外走去。黎湛赶紧起身跟上，身上盖着的外套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地。

　　看着地上熟悉的外套愣了愣，看向火堆旁的石头，发现昨夜自己挂在上面烤干的外套果然不见了。

　　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喃喃着“真是个别扭的人啊”的黎湛抓起地上的外套，一边跑着一边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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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停下。

　　高杉的佩刀已经在落水的时候被冲走。而此时两人手里那把唯一的刀正别在黎湛的腰间。

　　感谢出门时拿着刀拽着自己的裤子死命往上别的假发，否则怕是自己和高杉此时已经凉了。

　　森林比想象中大的多。不知道里面种的是什么树木，就算在秋天枝头也没有掉光。成片的苍灰色的叶遮蔽了天空，灰蒙的光线辨不清方向。在这种情况下高杉还是走的很快，只是会时不时蹲下身捡起树叶看看。

　　高杉没有解释黎湛也就没有问，只是难道的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之前两人已经去黎湛捡到碗的地方检查过了。果然在周边找到了被埋在土下烧得焦黑的木柴，看来除了他们还有人在森林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人。

　　不过在周围没有发现其他炊火的痕迹，就算是天人人数也不多。

　　森林里很安静。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鸟兽的声音，在细碎的雨声中，就连两人轻微的脚步声都显得十分突兀。

　　不知又走了多久高杉停了下来。黎湛默契的搭上剑，警戒周围。

　　“到了。”

　　正待黎湛下意识的想回一句“什么到了”时高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两个人迅速又无声的隐在了草丛里。

　　瞬间反应过来的黎湛调整姿势，在完完全全蹲在草丛里的同时又找到了最好的视野角度。动作娴熟的令她不由感慨等自己上天堂了，怕是要把把吃鸡。

　　躲在树丛中的两人不敢懈怠。高杉紫黑色的眼瞳微微紧缩，凝视着前方，全身的气息静谧又危险。而黎湛的手更是一直搭在剑上，重心前倾，犹如一只匍匐在树丛中的豹。

　　来了。

　　窸窣的树叶抖动的声音不和谐的响起。黎湛和高杉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至了上方，发现远处的树上竟隐蔽的建着一个树屋。而此时有个人形的什么玩意正缓慢的从树屋上爬下。

　　待远处的人形落了地，也离两人更近了。而此时的人形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样子，正紧皱着眉闭着眼，用手不停拍落黏在他翅膀上的叶子。

　　树丛中的黎湛看了看他背上那对跟自己巴掌差不多大小的翅膀，又看了看那双直接变成了两条线的眼睛，神色复杂。

　　天人的种类真的是很丰富啊。

　　黎湛和高杉小幅度的打着手势。经过一番交流，最后达成一致，决定先把这个天人抓起来拷问一番。

　　捉人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身体素质更好的黎湛身上。她紧盯着树下的天人，发现紧皱着眉的他完全没感应到危险，此时正在纠结自己打结的头发。

　　这算什么？清晨洗漱吗。

　　黎湛不再多想，一手握刀一手撑地，呼吸轻的几不可闻。

　　然后在天人背对着自己的一瞬冲了出去。

　　“天人大夫！！”

　　甜喏的孩童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响起，正准备冲出去的黎湛被惊的脚底一滑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天人和孩子同时看向发出声响的树丛，正犹疑的时候却听树丛里传来了一声——莫名磁性阴沉的喵。

　　发现那边的两人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收回了目光，高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在自己的身旁却又传来了一股莫名恶心的视线。

　　没有犹豫的，高杉竖起两根手指朝着视线的源头插了过去。

　　“嗷——”

　　冲天的嗷嚎又吸引了天人和孩子的注意。他们再次看向那个树丛。

　　“嗷呜——！！嗷呜！！！”

　　又急切又痛苦的叫声顿时响起。孩子眨了眨眼睛，咬着手指看向天人，“大夫。狼也会被猫咪欺负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很蠢的狗也是这么叫的。”天人收回视线，依旧闭着变成了两条线的眼睛，蹲下身，紧皱着眉对孩子笑着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这种狗在日本是没有的。有可能是跟天人一起过来的吧。”

　　天人的声音温柔又动听，但配上那副怎么看怎么猎奇的笑容总觉得莫名的鬼畜。

　　人类的孩子和……天人吗。

　　躲在草丛里的高杉皱着眉看着莫名相处和谐的两人。而一旁的黎湛正紧捂着双眼，双肩不停颤动，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对面的天人站起了身，牵起了孩子的手朝远处走去。高杉没有管黎湛一个人蹲着身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而经历了两重暴击好不容易缓过神的黎湛只能一脸“有苦不能言”的跟上。

　　两人一路尾行，不断的朝着森林深处走去。而走在前面的高杉一边走一边用石头在树干底下留下标记，以防之后两个人退不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人停下了脚步。

　　而在他身前的，是一个小型的建在树上的村子。

　　村子不大。黎湛数了下树上的屋子，发现就只有十间不到的样子，而且都是小户型。

　　屋子造的不高，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外面居然刷上了一层迷彩的漆，如果不是有人从里面不断的出来，在苍绿色树叶的遮掩下，黎湛根本发现不了。

　　而那些不断从树屋里出来的人都聚集在了天人的身边。黎湛观察了下，发现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

　　而且在这些人类中混进了两个同品种的天人。一个长发的似乎是女性的天人牵着一个小一号穿着日式麻衣的天人小鬼，此时正紧皱着眉，笑着跟男性的天人说着什么。

　　黎湛将目光投向了小号天人。发现这个小屁孩一手牵着母亲一手拿着麦芽糖嘬着，小小的脸上同样眉头紧锁。

　　很好。看来“眉头紧锁”是这些天人天生的固有属性了。

　　人类中有个看上去像是村长的老头对天人说了什么，天人闭着眼（那真的不是两条线吗）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黎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见了“药”“孩子”几个模糊的词。

　　虽然上战场的时间不久，但黎湛也见识过了许多种类的天人。虽然有时候杀急了眼根本来不及注意天人的长相，但在战场上，似乎真的没见过着这种品种的。

　　似乎讲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对面的村民中发出了阵阵笑声。在天人又说了什么后便散了开来。而天人一家也飞到了其中一间树屋中。

　　对，是靠飞的。

　　黎湛一脸魔幻的看着那对只有自己手掌大小的翅膀扑腾着载着他们飞上树屋，久久没有回神，直到从其他树屋里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她才疲惫的揉了揉眼。

　　原本想过会在森林里遇到人类亦或是天人，但没想到是人类和天人。

　　怎么办呢。

　　黎湛看向身旁的高杉晋助，发现他轻皱着眉，眼神晦涩的在想着什么。

　　想必人类和天人和睦相处的景象给了他三观极深的冲击。

　　而黎湛则显得平静了很多。就像在八国联军侵华时也有单纯想传教的传教士来到中国，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她自然也想过会有单纯想帮助人类的天人存在。

　　但是高杉——

　　黎湛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剑。

　　如果高杉要杀这个天人的话，自己一定会阻止他的。

　　到时候在高杉的眼里，自己会是个背叛者吗。

　　正在黎湛纠结万分的时候高杉拍了拍她的肩，黎湛有些紧张的转过头。只见高杉对自己摇了摇头，随即向外撤去。

　　黎湛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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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落，夕色的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下，将连绵的细雨染成了偏光的暖色。

　　浮光晕在雨中，落在苍绿的叶上。又顺着叶的纹路滑落，落在黎湛在夕阳下半明半暗的脸庞上。

　　而黎湛此时正盘腿坐在树枝上，侧着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观察着那片隐于树上的村庄。外套也被脱下用来罩在头上挡雨。

　　树屋之间用粗制的吊桥相连，在村落的正中心建着一个稍大的树屋。所有村民正端着自家烧完的菜往那边集合，除了天人一家。

　　“果然，天人是作为客人住在村子里的。”

　　待所有村民都走进了主树屋，黎湛对着下面在河里插鱼的高杉喊道，“喂还没好吗！饭香都从村子飘过来了啊！”

　　卷着裤脚赤足站在冰冷的河水里的高杉睨了一眼黎湛，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目送被某人的大嗓门惊吓到的鱼儿游去触及不到的远方。

　　知道和白痴动怒只会让自己更生气的高杉最终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闭嘴，然后一声不吭的涉着水，走到更深的地方。

　　而看着高杉被水漫过的小腿，黎湛知趣的把那句“太深了放着我来”咽下。

　　不仅是因为这句话会触及某个外·冷漠·内·抖S的逆鳞，更是因为黎湛根本抓不到鱼。

　　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等自己亲手做了才会知道有多困难。

　　看高杉还要些时间。黎湛从树上翻下，拍了拍手顶着外套去树林里攒柴火。

　　决定先观察一晚的两人在村子的周围找到了一间废弃的木屋，似乎是以前的猎户住的，虽然时至今日已经十分破旧，但至少能挡挡雨。

　　已经深入森林腹地的黎湛放开了很多，也不怕被人发现，吱吱咔咔的踩着树枝和矮树丛抱着柴火就走向了木屋，发现已经抓到了鱼的高杉正把鱼的内脏往挖好的坑里埋。

　　黎湛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天人中不乏有嗅觉灵敏的，就算是秋末也有可能会有野兽，的确小心一点为好。

　　将柴火堆在木屋的一角，高杉从里面随意的挑了四根用石头削尖，串好鱼。而此时黎湛也用打火石点好了火，坐在火堆旁看着高杉将串着鱼的木叉插在地上。

　　燃烧的柴火瞬间温暖了整个木屋，在暗下的天色中散发着明亮的光。高杉脱下被细雨沁湿的外套递给黎湛，而黎湛则将两件外套抖开撑起，置在火堆旁晾干。

　　柴火燃烧的声响伴着淅沥的雨声，配上温暖的温度，让黎湛有些昏昏欲睡。

　　碧绿的双瞳逐渐涣散，最终轻缓的闭起。

　　然后感受到某人如针般目光的黎湛瞬间清醒。

　　看着火堆另一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高杉，黎湛明白今晚上树站哨的人就是自己了。

　　认命的叹了口气。黎湛瞥了眼树枝上的鱼，发现还是青的，想来等烤熟还有段时间。

　　实在发困的黎湛又叹了一口气，勇敢的给高杉抛出了话头，“高杉。你对野外生活很熟练吗。”

　　高杉瞥了眼耷拉着脑袋的黎湛，很贴心的没有冷场，“老师以前经常带我们野营。”

　　黎湛一愣。

　　高杉给鱼翻了个面，“而且课上也会讲。”

　　“……你们课上还讲这个？”

　　“你们老师难道连怎么活下去都不教吗。”

　　“如果深究的话——的确不会教。”

　　“那教什么。”

　　“知识吧。”

　　高杉冷笑了一声，“求生的本领，握剑的方法，为人的准则。这些不才是老师真正应该教的吗。”

　　“……高杉。你真的很喜欢你们老师呢。”

　　高杉一顿。抬起头，只见对面的黎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碧绿的眼瞳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赤金色的光。

　　她问道。

　　“你们老师叫什么。”

　　凉薄的唇紧抿着，最终还是一张一合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吉田松阳。”

　　黎湛将这四个字轻声的默念了一遍，随即由衷的说道，“他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虽然自己上辈子的老师有几十个，但像吉田松阳这样的，估计一个都没有吧。

　　毕竟能让高杉晋助这样一个人露出温暖的表情。

　　那一定是个及其温柔又优秀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