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回 ...
-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了屋内，此时距中秋已过二十多日了，早晨的空气清新中已带上了一丝丝凉意。闻喜雨倏地一下睁开眼，此刻已天光大亮了，她忙坐起身，急急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昨夜是山茶值夜，听见闻喜雨的声音，她急急地跑进内室，解释道：“现在是辰时中，姑娘是不是忘了，您今儿闺学休沐呢，老太太也免了您和其他小姐们的请安，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大太太怀孕不易，因此老太太便免了她的晨安，可又怕大太太面上不好意思，便借口入秋了自己身子乏累，一同免了其他小辈们的晨安，因此闻喜雨每日早上变能多睡上两刻钟。
听了山茶的话，闻喜雨松了口气：“我睡迷糊了，罢了，既然醒了就起身吧。”
“哎，那我吩咐大厨房送早膳来吧。”山茶应了一声，先出门跟铃兰知会了声，才回来继续服侍闻喜雨更衣洗漱。
清姐儿带着三四个丫鬟仆妇走近兰芷院时，见闻喜雨正坐在小窗下边用早膳，便笑着说道：“我来早了。”
闻喜雨放下汤匙，邀清姐儿坐下：“表姐用过早膳没有？要不要跟我一起再用点？”
清姐儿早就用过饭了，但是怕自己坐在一边闻喜雨用餐不自在，便应了下来：“也好，早上就吃了一点，这会儿倒有些饿了。不必给我盛粥了，添副碗筷就得，我吃些点心。”
等用完早膳，清姐儿才道明了来意：“入秋了，该添置些衣裳，我带了云霓坊的兰嫂来给你量量身段。”
清姐儿话音刚落，一个打扮得干净利落的妇人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闻喜雨行了礼说道：“小妇人刘氏，给姑娘量量身段，姑娘只消站着便好。”说完，便从身后小丫鬟举着的托盘上拿了软尺来，一边仔细地给闻喜雨量着尺寸，一边将量出的数值报了出来，她身后边有个小丫头便迅速地将这些数值记到纸簿上。
清姐儿听着兰嫂报出的数，有些责怪地说道：“怎么这么瘦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年纪还小，吃得少的话会长不高的。”说完又对着闻喜雨身后的魏嬷嬷嘱咐道：“嬷嬷，你以后每顿饭可要盯着雨姐儿，至少得看着她吃下两碗才行。”
魏嬷嬷深以为然：“大小姐说的是，我们姑娘胃口好的时候能吃下一碗，平时也就小半碗的量，奴婢怎么说都没用，您可得经常来敦促着。”
面对清姐儿投来的目光，闻喜雨低头吐了吐舌头，好吧，她平日里吃得确实不多。主要是古代的饭菜都太清淡了，加之平时都在内宅里呆着，没什么运动，因此胃口不大。不过清姐儿今天倒提醒了她，不好好吃饭万一将来不长个儿可怎么办，前世她的身高一直是自己的硬伤，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了，于是闻喜雨不好意思地保证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使劲儿吃饭的，不信你就在一边儿盯着我吃！”
“去去，少贫嘴！”清姐儿扑哧一笑，又说道：“兰嫂还带了几样最近京城流行的花样和布料，你选一选，没几日老太太的寿辰要到了，到那时家里怕是要来不少人，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露了怯。”
“嗯……”老太太寿宴的事儿她也听说了，闻喜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和阳哥儿还在孝期，怕有冲撞，老太太的寿宴还是不要参加为好。”
哎呀，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清姐儿又羞又愧道：“是姐姐思虑不周了。”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讲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清姐儿深觉自己前路漫漫，其修远兮……
见清姐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闻喜雨安慰道：“不妨事的，表姐初掌家，哪能立刻就做到面面俱到呢。”
姐妹俩闲聊了一会儿，清姐儿准备告辞时，从大太太院子里来了个小丫鬟，禀报说：“许夫人和许小姐来了，正在老太太院里呢，大太太请两位姑娘过去见见。”
许小姐？闻喜雨想起来了，好像听魏嬷嬷说起过，那不是于钧柏的“绯闻女友”吗？闻喜雨和清姐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稍稍理了理衣裳便携手去了寿安堂。
闻喜雨她们和其他少爷小姐们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屋，老太太安排着双方互相见了礼。于家的小姐们还好说，于钧柏兄弟俩向许夫人请了安，和许姑娘问了好后便被老太太找借口打发走了。值得一提的是，闻浩阳年纪小本没有男女大防的，可他也学着两个表哥一样目不斜视地行了礼，等听了老太太的话，便随着两个表哥一起走了，惹得其他人都忍俊不禁起来。
许小姐落落大方地坐在许夫人下首，可仍看得出她有些拘谨，因此清姐儿便率先跟她搭了话：“听母亲说，许姐姐刚随着伯母回京都呢，不知道你原先是住在哪一处？可有什么新鲜的见闻？”
清姐儿面相本就温和大方，此刻她的态度也很亲切友善，许悦芙对她顿生好感，态度也轻松起来：“我原先随家父一直待在南方，中途换过几个地方，但都是江浙一带。外边的情形我不大知晓，不过和北方相比，南边的口味要更清淡一些，好多菜都偏甜，但是我不大喜欢，反而京都的口味更习惯些。”
“咦——”清姐儿看了眼闻喜雨，惊喜道：“姐姐和我这个表妹倒是相似呢。”
许悦芙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坐在一旁嘴角弯弯的闻喜雨，只见这个小妹妹年纪不大，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很懂事温柔的样子，便问道：“雨儿妹妹也是打南边来的吗？”
闻喜雨笑着点点头，解释道：“我祖籍是扬州的呢，不久前刚来的京城。”闻喜雨故意略过了来京城的原因，又说道：“我和姐姐一样，更偏爱北方的菜。听说一到冬天，京城里是要下雪的，我正日日盼着呢。”
“正是，正是。”许悦芙点点头：“听我母亲说，在我小的时候也是见过下雪的，但我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和妹妹一样，我正盼着呢！”
见底下的小辈们聊得投缘，上头的三位夫人也很高兴，最满意的要属大太太了。清姐儿自从学着管家后，行事说话间更加周到得体了，大太太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之后应该更加着重于让清姐儿和同龄的女孩子们多相处，等清姐儿慢慢培养起自己的交际圈，以后她嫁了人这也是一大助力。思及此，大太太便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瞧，这几个孩子聊得多好，咱们还是别拘这帮年轻人了，让她们自己说话作耍去。”
老太太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刻笑着说道：“可不是么。清姐儿快带你许家姐姐逛逛去，其她丫头也一起去吧，省的你们嫌我们这些大人说话无趣。”
清姐儿立刻起身客气了几句，这才牵着许悦芙的手，带着其她几位妹妹告退了。
温婉柔一直冷眼瞧着这位许小姐，虽然很不甘愿但不得不承认许悦芙模样气派一点不比自己差，尤其是自己永远都学不了她从小培养起来的大家风范。温婉柔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的紧紧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面上依旧得挂着得体的微笑，默默地跟在后面。
因为人数较多，若是呆在屋内会比较憋闷，正好今儿日头不烈，清姐儿便领着众人先去了小花园，众姐妹在元芳亭中坐了，丫鬟们早有眼色地布置好了软垫和差点。另外还安排了四个小丫鬟分在旁边轻轻地打着扇。众人赏着景色，聊着天，丝毫不觉得闷热，只觉得舒适惬意无比。
许悦芙的年纪是最大的，因此在聊天时会特意照顾着其她人，虽然她与清姐儿和闻喜雨说的话是最多的，不过却不会让其她人感觉到被冷落，连静姐儿都与她说了好几句话。此外，她的分寸掌握得极好，既能照顾到众人，又不会抢了清姐儿的风头，让人觉得她喧宾夺主。闻喜雨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样的人才放在现代妥妥的是混人力资源的料，生在古代真是可惜了！
本来是一个无比温馨和谐的茶话会，可后来偏偏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白露是清姐儿身边的大丫鬟，因为一直稳重负责，这次她便被清姐儿安排来给众人添水添茶点。可正当她举着水壶给许悦芙添茶时，却明显感觉胳膊肘被撞了一下，手一抖，温热的茶水便流到许悦芙的裙摆上了。许悦芙惊了一下，轻轻“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白露也下了一条，自知闯祸，便直接跪了下来。她不敢辩解，直接不停地道着歉。
清姐儿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白露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一直稳重谨慎，可今天却在客人面前通了这么个篓子。清姐儿不好帮她说话，只能一边责备她一边关切地问许悦芙：“姐姐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快来人去请大夫！你这丫头，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的，若是烫到许姐姐可怎么好，一会儿自己去嬷嬷那里领罚去！”
许悦芙只是被吓到了，茶水不热，并没有烫伤自己。她见白露吓得脸都白了，心下不忍，便替她求情道：“妹妹别怪她，她也是无心的。我身边的丫头也犯过这样的错，以后再慢慢教导就是了，索性我也没什么事，妹妹可别罚她了，怪可怜的，大夫也不用请了。只是我这裙子脏了，怕是要借妹妹的衣裳一用。”
听许悦芙说没被烫伤，清姐儿也松了口气，还是责备了白露两句，才说道：“那姐姐随我来吧，我找件裙子给姐姐换上。”
许悦芙道了声“有劳”，正准备随清姐儿走，却见旁边一直比较沉默的温婉柔站了起来，柔声细语地说道：“表妹的身量和许姐姐不大一样呢，怕是衣裳不太合适。倒是我和许姐姐身高胖瘦差不多，若是许姐姐不嫌弃，不如去我的院子找件衣裳穿吧。”
清姐儿看了看许悦芙和自己，确实差了小半个头，自己的衣服可能还真不太合适，因此只好说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婉柔表姐了。”说完，又对着许悦芙说道：“那我陪着许姐姐去表姐院子里吧。”
温婉柔却抿嘴一笑：“表妹今儿做东，怎么好丢下其她的姐妹呢。我屋子离这儿也不远，我带着许姐姐快去快回就是了，难道表妹还怕我迷了路吗？”说完，温婉柔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许悦芙也客气道：“婉柔妹妹说的是，清儿妹妹你就留下照顾其她妹妹们吧，婉柔妹妹带着我就行。”
“嗯，那就劳烦婉柔表姐了。”清姐儿不疑有他，点点头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