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西公子

48、风声

　　夜已经深了，这天夜里终究会有很多人因为各自的事情难以入睡。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趁夜筹划着什么。

　　淑妃寝宫的门轻轻的推开了一个门缝，淑妃穿着简单轻便的衣服，偷偷的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身后穿着夜行衣的医女说道：“师妹，没人，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知道了师姐，你一个人在宫中要多多保重不要，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放心吧师妹，我久居深宫这么多年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

　　两人知道不能多说，那医女赶紧拉上自己的面纱，小碎步疾走寝宫外，纵身一跃上了房檐。

　　第二天早朝，有几个朝中大臣就不约而同的提起元晟涵的事情。

　　“罪妇元晟涵，与江湖人士勾结，意图谋害皇上，对大周江山的稳固是严重的威胁，臣以为，应该将其转押刑部，由刑部审讯，使其供出同伙以绝后患。”

　　“李大人说的是，没想到元武候功忠心为国、居功不占，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儿，真是为元氏一族抹黑啊。”

　　“试问二位大人，若元氏太子妃，有心报复皇上，对朝堂不利，为何三番五次舍身救太子殿下，再问二位大人元氏一族虽已无人在朝为官，但是皇上对元氏宠爱甚伟，太子妃娘娘为何非要报复皇上呢？”

　　“自然是因为元氏罪妇的恩师，便是当年献王妃玉明溪……”

　　“够了……”武昭渊终于听不下去了，也许并不是听不下去而是，根本不想想起当年的事情。“元氏太子妃已经被关入柴房，如今此妇，深受重伤，生命垂危几度昏厥，待其身体稍加，朕定会亲自差人审理此案。”

　　说到这里，武昭渊故意停下来观察了一下众朝臣的表情，大家都在认真的别听着皇上的决定，却只有裕王武昭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裕王兄，说到底这也算是咱们武氏的家事，不知皇兄对此事有何见解呢？”

　　“回皇上，罪臣武昭业，管教儿子无方，近日多次反省，不闻政事，虚心受教，不欲参与世事纷争。”

　　“既然如此，朕也不为难皇兄了。”

　　“谢皇上。”

　　“太子欲包庇元氏已经被朕禁足东宫，也命令皇后不准见任何人，朕会亲自问询皇后是否知情。元氏一事若经察查属实，绝不饶恕任何有罪之人，退朝吧。”

　　武昭渊甩袖转身，离开大殿，却没有回自己的尚福宫，直接去了东宫宣庆殿。

　　“父皇。”宣庆殿的书房中武珣墨深深的行了君礼。

　　“墨儿，我问你，你的人是不是在秘密调查后宫的妃嫔。”武昭渊来不及说别的直接进入正题。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武珣墨急忙解释道。

　　“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今天来东宫是想问你，你的人都没有查到后宫有哪位妃子的人出了宫？”

　　“怎么了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今日朝堂上，大臣们纷纷议论昨日宫中的谣言。”

　　“兴许是今日早朝，大臣们在大殿候着的时候听殿前的宫人嚼的舌根。”

　　“朕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是大臣们在朝堂上议论的完全不像是早上一时兴起，提出的建议，像是提前一天讨论过的事情，有理有据，有跳头的，有附议的。”

　　“那父皇的意思是昨日后宫中有人故意走漏了宫中的风声。”

　　“很有可能。”

　　“那也就是说，走漏风声的人就是散布谣言的人。”

　　父子二人的意见达成一致，感觉歹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肯定得让布这个局的人知道，好一同商量对策。

　　“晟儿今日可好？”

　　武珣墨低着头满脸无奈的说道：“回父皇，我让雪儿偷偷的去看了一眼，像是一直躺着没有起来。”

　　“怎么没起来？伤势加重了吗？”

　　“应该没有。”武珣墨含含糊糊的说。

　　“那传令下去，就说朕要在这宣庆殿提审元晟涵。”武昭渊说道。

　　“父皇……”

　　“嗯？墨儿，你有什么想说的？”

　　武珣墨先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父皇，晟儿身心俱疲，儿臣实在不忍再去打扰她的休养，消息走漏这件事只是你我二人的猜测，儿臣再叫人查证就好了，还是不要去打扰晟儿。”

　　武昭渊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道：“我记得晟儿身边有个的丫鬟有个叫青木的，聪明机谨，要不你派人去把她叫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好，儿臣这就去办。”说完武珣墨赶紧转身去吩咐了。

　　转眼的功夫，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武昭渊面前行了大礼：“参见父皇。”

　　武昭渊和武珣墨听到这声音立刻看向那女子，竟然是元晟涵。

　　“晟儿，你怎么……”武珣墨边去扶元晟涵，边问道。

　　“父皇、殿下恕罪，晟儿得知宣庆殿的小厮去传唤青木，定是这宫中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晟儿实在是按捺不住，便换上青木的衣服过来了。”

　　“晟儿，今日身体感觉如何？”武昭渊问道。

　　“谢父皇关心，无大碍。”

　　“嗯，好。”

　　“今日这么早父皇便来东宫想必是朝堂上大臣们，有什么异动。”

　　“几个大臣像是早就知道了宫中的谣言，在朝堂生危言耸听，晟儿，你怎么看？”

　　“想必是昨日有人走漏了宫中风声。”元晟涵说道。

　　武珣墨皱了下眉头说道：“可是据我派出的人汇报，昨日后宫并无异动，也无可疑之人出入。”

　　“照殿下的意思就是说，没有人明着出入后宫，也没有人想要通过宫中的正常供需混出过皇宫。”

　　“应该是这样吧。”

　　“那也就说走漏风声的人，没有经过有人驻守宫门，很可能是武林高手。”

　　听了元晟涵这句话武珣墨和武昭渊都惊呆了，还没等两人说话，只见元晟涵一愣说道：“不好？如果这人真是武林之人的话，就很可能将此事故意传到溪谷山庄，若是被师父听到我被捕的风声，肯定不顾一切来宫中救我，到时说不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就真的将献王妃想要刺杀皇上的罪名坐实了。”

　　“果真如此？”武珣墨立刻站起身了问道。“那当下该如何是好？”

　　元晟涵也起身又重新跪在武昭渊面前说道：“父皇，晟儿觉得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请父皇允许派一人陪同青木立刻赶往溪谷山庄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武昭渊和武珣墨同时看向元晟涵，从两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父子二人觉得元晟涵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元晟涵也显然明白两人的顾虑，赶紧解释道：“晟儿年幼时在溪谷山庄居住数载，师父对晟儿视如己出，师父常说是晟儿化解了她心中的怨念，让她得以重生。即便是晟儿自己高估了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若是任由时态如此发展，也会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见风使舵，另生事端。”

　　“那晟儿觉得，让谁陪青木姑娘去一趟溪谷山庄比较合适呢？”武昭渊问道。

　　“谢父皇恩典。”元晟涵先深深的给武昭渊行了大礼，然后便说道：“晟儿平时极少在宫中走动，认不得几个人，此事还是父皇定夺吧。”

　　武昭渊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武珣墨又问道：“那到底是何人与宫外的歹人合谋想要扰乱这大周的朝政？”

　　武昭渊听了这话狠狠地说道：“既然他们会向外传递消息必然也会向宫内反馈信息，守株待兔也许不失是一种好的方法。”

　　武珣墨听了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是，儿臣立刻下令秘密监视宫中的动向。”

　　武珣墨着急转身想要去给下属布置任务，走了几步想起了还在一旁的元晟涵，便又转身看着武昭渊，吞吞吐吐的说道：“父皇，晟儿也累了，要不就让他留在这宣庆殿歇息吧。”

　　还没等武昭渊开口，元晟涵便说：“晟儿是装扮成青木的模式来的，不能久留，何况晟儿还得早些回去，跟青木说明情况，让她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去向师父说明情况，也好让师傅能心安。”

　　武珣墨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元晟涵肯定不会耽误一刻，便轻轻的抚着元晟涵，面对这武昭渊说道：“父皇，儿臣送晟儿回去吧。”

　　“让个侍卫跟着去吧，朕还有话要跟你说。”武昭渊怕是武珣墨亲自跟着元晟涵会引人怀疑，便叫住了他。

　　武珣墨看着元晟涵离开的方向迟迟不舍移开，武昭渊看着自己儿子的状态有些许的担心，像是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