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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大闹酒肆 ...

  •   京城的腊月已过三场雪。胡人酒肆依旧白日只卖酒,夜间风流场,丝毫不受规矩约束。乞儿也从在门外坐着和安拉聊天,到获得许可进入酒肆内。

      这段时日内,酒肆中的陌生面孔也越来越多,皆为胡人。他们在白日里可随意进入酒肆喝酒。有的身上带着奇怪的异香,似是商人模样。
      每次这些人到来。罗珊娜便会把她们赶进柜台里,她们蹲在柜台里悄声聊天。

      乞儿有些好奇这些人的身份,便问安拉。安拉只道这群人是商人,每年冬天都拉着东西来找高泪。乞儿这才想起,似乎许久不见酒肆老板娘。
      又问安拉,安拉一脸低落:“我也才来一年,听罗珊娜说,高姐姐早年染疾,体不受寒,每年都不在京城,得去南方。”
      乞儿知她与高泪情同手足,想念是必然的,便搂着她,拍着她肩膀,说些乞讨时看见的趣事。

      这时,大堂内的胡商们一阵躁动,有几个已经红着脸站起身,叽里咕噜的大叫着,似是质问。而罗珊娜被店铺伙计包围着在一旁淡然回答,那群人更为激动,纷纷站起身,抽出了随身的武器。
      乞儿见此以为胡商要闹事,欲起身帮衬,却被安拉拉住,在耳旁悄声道:“放心,虽然高姐姐不在,但若他们发现我在,他们也是不敢动手的。”
      乞儿听闻,看着安拉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样,心中阵阵疑惑。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日不正常,不去打探这酒肆的背景,便和眼前的人好上了。
      越与身边的人接触,越发觉得和自己初遇时那种“傻样”很遥远。但对上眼前人那双清澈的眸子时,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不见。

      “难得白天遇到你,放着古玩趣味的东市不去,来这什么‘新西市’。胡人除了媚点,哪里好啦。”苏老二双手插袖,围着李重楼直叹气。
      “别挡道别挡道。”李重楼很是无奈,今日难得有空,结果刚出门不久,就碰上苏府二少爷从某青楼出门。便一路缠着她,从城北到西市,叽叽喳喳的,李重楼觉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到西市想去干嘛?”苏老二一路都在问,李重楼却不告诉他。本来他只是想调戏下李重楼,可李重楼这样子,令好奇心极重的他有些兴趣。只是李重楼一路闭口不回,憋得他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终于在胡人酒肆店门前,李重楼开口了:“买酒。”

      苏老二气得想打她,奈何对比武力值,知自己不是她对手,不免泄了气,改言语骚扰,絮絮叨叨得不停。
      李重楼却不予理会,习惯地抬头看二楼。二楼窗户紧闭着,她低头掩掉严重的失望,便抬脚了酒肆。只是她进去后,看到里面的场景,便站着不动了。苏老二跟在她后面嘴皮子不停,进门后,先是一愣,戛然止声,而后大叫:“这这这是要闹事?!”
      李重楼内心叹了口气,果然不该放着这孙子跟来,遇事便脱线,谁被坑过谁知道。

      屋内的两拨人气氛本就剑拔弩张,安拉本打算起身出面,却被突然进门的两人弄得愣住。其中一个人她还在高姐姐屋内的特殊密信里见过,便向着乞儿缩了缩身子,乞儿以为她冷,将她整个人抱住。
      苏璧的这一嗓子,也令屋内其他人的目光都转移了。只见他一哆嗦,便躲到了长相有些阴柔的另一人身后,一群人盯着那人,那人负手而立,坦然以对。锐利的视线扫了店内一圈后,淡淡问道:“老板在吗?买酒。”

      一个胡人女子从人群走出,上前问道:“我就是老板,请问公子买些什么酒?葡萄酒还是马奶酒?”
      李重楼低头不语,心中自是不信,燕明烁不屑撒谎。看来打探到的消息也是白费,眼前的女子也是个幌子,这儿的老板也是神秘。不过如此,她也不必多停留。
      李重楼抬头刚要开口,后襟被人拉了拉,她回头看了看背后的苏老二,只见他张口无声地说了一句,李重楼读懂他唇语后皱眉,却又见他眨着眼睛,一副可怜样,眼巴巴的望着。李重楼瞪了一眼后,便转头对那胡人女子说:“马奶酒加热,在店里喝。”

      说完,径直找了一个桌子走过去,苏璧也如小女人一般紧挨着她挪步。还没几步,就被两名壮实的胡人伙计拦住了,李重楼面无表情地看向女子。胡人女子依旧挂着笑:“不好意思,两位公子,我们酒肆白日不待客。两位公子若想把酒言欢,还请去往别处。”
      “那他们呢?”李重楼却也不动,指了指持着武器的那一批人。
      胡人女子笑容不变:“这些个是我们的旧客了。”

      这时,苏老二探头回了一句:“我还是你们酒肆晚上的贵客,原来贵店白日只接待持兵器的‘客’啊!”
      胡人女子听闻脸色一变,李重楼在心里默默骂着苏璧,表面却无任何反应地看着。胡人女子凶恶地瞪着苏老二,厉声警告:“这位客官请自重。”
      苏老二吓得又缩回了身子,李重楼突然抬手。挡在面前的一个胡人往后踉跄,李重楼从容走过,坐下。苏老二见状,紧挨着李重楼的左手边坐下,去看胡人女子。胡人女子脸色黑如锅底,咬牙道:“既然两位不自重,莫怪本店不念情分。”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汉用胡语大喝了一声,前堂内多出了二十来个胡人壮汉,为首的却是一个相对瘦小的中原男人。屋内另一批人看见为首的人皆变了脸色,面色惨白,收起了武器,态度恭敬,低声下气。那为首的中年男人淡淡说了一句胡语,一群人便收拾东西匆忙离去。

      这时,柜台里蹦出两名女孩。在前的是一个胡人女孩,她牵着后一个中原女孩跑出了店门。
      苏老二见状,瞬间怂了,有些哆嗦,颤声同李重楼道:“我、我们…还是去别家喝酒吧。”
      李重楼手指却敲着桌面,反问道:“我记得某人说过,见到老板娘此生也足够了?”
      苏老二欲哭无泪:“我担心我没那个命呀。”

      “瞧你那怂样。”
      “哼!怂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面嘲笑的语气,后者语气里满是不屑。

      李重楼循声望着为首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轻蔑的目光扫过苏老二,对上她的视线后,有些满意地眯起了眼:“你还不错,等下留你去报信让苏家领人吧。”
      苏老二听闻,跳起来质问他:“一般我这么弱的才是报信的角色吧!”
      “哼!真不知道你这种投胎好的废物为何还留在这世上。”中年男子一个闪身便到了苏璧身旁,抬手向苏璧袭去,李重楼在桌下踹了苏璧一脚,苏璧直接被踹翻,后脑勺着地,惨叫了一声。

      中年男子抓了一个空,转手袭向李重楼面部,李重楼偏头躲过,抬手与男人过招,苏璧趁机爬进了桌子底。其他胡人围上,李重楼手上与中年男子难解难分。感受到了后方的破风声,立即变掌将男子拍出,从凳上越起,原本的凳子被砸成两半。
      木屑飞溅,苏璧赶忙爬出才免被木屑溅到。他刚出桌底,就感觉头顶有一物砸下,苏璧毫无形象地缩着身滚向旁边,躲过了这次袭击。
      可胡人盯上了“弱小”的他,纷纷追着他的地方,拿板凳砸去。苏老二只得在大堂的各个桌底滚来爬去,堪堪躲过,他嘴上也没闲着,大声疾呼李重楼。

      李重楼这方解决几个胡人,却摆脱不了中年男子。这男人手上功夫诡异,她屡次三番强袭却转为下风。
      突然她余光瞟到被一名胡人壮汉保护的胡人女子。她借中年男子再度袭来的一掌弹飞出去,向女人袭去,一脚便踢翻了壮汉,一手掐上了女子的脖颈,另一手将人锁住。

      听闻苏老二发出的一声惨叫,爆喝了一声:“停手!”

      大堂的胡人皆看过来,变了脸色没了动作。胡人女子颈部被掐死,又挣扎不开,脸涨得通红,眼珠子乱转。被踹飞的男子趴在地上,捂着腹部,用流利的汉语喊道:“公子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一是之间,大堂无人敢动,望着李重楼等待,李重楼只道:“我只想见真的店老板。”
      胡人壮汉苦着脸色,忙道:“老板娘不在,她去了南方。”又怕李重楼冲动,忙道:“公子有别的条件吗,还望放开我家主子。”

      “那放我们走。”李重楼抓着人看向的却是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却“哼”了一声,下令围住那边的苏老二。
      李重楼周身一片肃杀之气,冷着脸,手上加重一分,胡人女子瞪大了眼,眼珠子上翻,张嘴吐着舌头。大堂内的胡人们接脸色惨白,再次不动,中年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李重楼此时勾起唇,笑道:“看来他们不听你的。”

      中年男子板着脸用胡语说了一句,胡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发生了一些分歧。一部分人蠢蠢欲动,却被同伴按住了,中年男人脸色一沉,又低喝了一句,按人的胡人最终放手。李重楼见状,心底“咯噔”,掐着女子的手又用力一分,胡人女子抽搐了起来。
      被她踢开的胡人壮汉痛苦地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扑向她,却被再次踢飞,倒地不动了。胡人们见此,愤怒地转身,去围另一个汉人男子,欲使其受同等伤害,却发现另一男子不知何时已摸到门边。

      反应过来后的胡人们冲了过去。苏老二本趁着他们对峙悄悄摸摸开溜,现在此时被发现,脸色一变,狼狈地爬起来便往门外冲去,胡人们跟在他后面喊着追了出去。
      屋内,李重楼松了一口气。此时,屋内只剩下中年男子一人,但李重楼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个酒肆的打手应该不止这些人,在加上堂中的这个男人,她不一定能出去,男人此时不做行动应该不是想闹出人命。

      她手中的这个女人对于男人来讲却是可有可无的,察觉手中的人呼吸渐弱,李重楼掐脖子的手松了几许,女子感觉呼吸顺畅许多,不等她反抗,李重楼掐她脖子的手一变,按上了一个穴位,胡人女子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李重楼将女子轻轻放在桌上,整理了下她的衣服,看向中年男子,傲立问道:“还需叫人吗?”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不动,却笑了:“我呆京城多年。见了无数无用子弟,终于有一个起色的,却色欲熏心听信流言闹事,也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我好托人来领。”
      李重楼也跟着笑起来了,语气中带着讽意:“身为汉人,为胡人卖命,还自诩汉人之上,大肆评论世家子弟,你又是何来的自信,以为他们没为这大燕的繁华做贡献。”

      “这繁华大燕之下早已千疮百孔。你这小娃怎会懂?”中年男人嗤笑不已,“在我将饿死时,这酒肆老板给我自尊给我食物,而那些富家子弟宁可掷钱于赌于色,也不愿看一眼需要之人。”
      “是否千疮百孔还不用你等早不属于大燕之人评论,大燕如何我比你知。”李重楼抽下腰带,厉声道:“人近中年却已眼花,把我一女子看作公子,看不清这大燕的盛世也不怪你。”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傲然挺立的人,突然想起了高泪走前告诫要注意的一人,脸色一变。李重楼可不容他多想,腰带抽了过去,中年男子闪身躲过。李重楼将腰带舞的飞起,中年男子却不接招,身形如泥鳅一般。
      李重楼一时拿他没办法,只见他闪身退出自己攻击范围,随即带着试探反问道:“请问李将军来我店闹事为哪般?”

      李重楼被他这不要脸的态度震住,心中想的是,这中年男子当初若被苏老二所救,京城才会千疮百孔吧。手中却不停向男人逼去,刚处于下风令她十分不爽。
      可中年男子确认其身份后,再也不接招,只是闪躲道:“我既不为难,李将军为何不去?”

      李重楼闪身封住他身形,甩手一腰带抽到男子脸上,男子瞬间变了脸色,不再闪躲向李重楼攻去,李重楼却退离,男子打了个空,也不追,在原地沉着脸看着她。
      李重楼站在门边,收回腰带,悠悠地低头系腰带:“你问我为何?有一件事你没看错,我确实色欲熏心,想闹事见见传闻如“天女”一般的老板娘。”
      她系好腰带,抬头咧嘴一笑,邪气十足:“现成如此,不见其人,看来那胡人没骗我。我也该回去了。若想找我赔偿今日所失,还请贵肆老板娘亲自上门。我天威府李重楼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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