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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   正说着,昭德天君走了进来:“事情司法殿那边已经知道了,不宜久拖,依我说,死的不过是个凡人,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倒不如直接去找具尸体来,直接定了他的罪,如此一来,他的同伙听到了消息自会冒头,到时候再做了了事,如今我已经让人送了些黄金到他府上,到时候叫人多传传,陛下就算想护着他,也扛不住百姓的意见。”

      三人一听,皆以为然,昭德因要赶着去天牢,即托了威德去吩咐人下去找具尸体来,而后匆匆往天牢赶,总算抢在圣寿前一步到了,将尸体已找到之事告知丹霄,丹霄见关键物证已得,即将案情写明,上奏玉帝,请玉帝亲审此案。

      圣寿带着庄靖来天牢本是要等着通天府移送案子,谁知却等来仙童召集神官前往披香殿参审的消息,圣寿翻看着案子的卷宗,明白杀凡人本是轻罪,他们必是把以公谋私巴结权贵的罪状写大了作个重罪处理。

      当年为防真武神殿与司法神殿相互勾结只手遮天,在天条中赋予通天府纠察的权力,天条中所规定的披香殿开庭,原意也是做做样子,案子主要还是由下面来审的,可是这天条一出来之后,在以哲孝为首的几位大神的搅和之中,已然成了修文院利用通天府干涉真、司二殿公务的法子。

      这些年来二殿所判之案或是有人涉案,但凡是修文院所不满的,便会由通天府上报玉帝请求开庭,又由修文院那些个神官摇头晃脑地背几句圣人古训,讲一讲伦理道德,一不讲证据,二不讲天条,全靠说的好听引得满朝神官应和,毕竟话说到这个份上,玉帝若是再不依着他们改判,便成了难以统领三界的背德弃义之人。

      修文院这般的做法使得二殿苦不堪言而又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权倾朝野,没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说他们不对或者讲道德不对,如此一来既丢了乌纱帽又败了名声,所幸圣寿收了陆曜至麾下,上回陆曜那愣头青的性子总算让两边在披香殿上打了个平手。

      丹霄与昭德二人笑盈盈地邀请圣寿与庄靖一同前往,圣寿自然是答应,又向庄靖使了个眼色,庄靖心领神会,向二人推辞道:“实在不巧,眼下的案子急需向天牢中一位人犯求证,三位上神还是先去罢,待小神处理完之后自己赶过去便是。”未等丹、昭二人答,圣寿直接允了,还嘱咐他快去。为防二人拒绝,庄靖飞快地进了天牢内,又转了两圈从后门出去了。

      真武神殿里,像弥生这般当值的神官是不能去听审的,他却非要打发霍辜去听着些动静,霍辜心中有鬼,百般推脱不愿去,问急了,便说到时候自然会将结果公布,你又何必急着让我打听。

      “乱讲,”弥生抬手指着桌上一堆案卷,“我这一堆案子是急着要审结的,不知道那边审的结果如何,我怎么写?”

      霍辜瞥了一眼那些案卷:“陛下审陛下的,你审你的,又有甚么干系?”

      弥生气不打一处来:“往日里叫你多看些案卷你不听,这一类的案子,以往武平真君审结的,便是从轻处罚,若是宣肃真君审的,便比武平真君重些,并且将那些当时不作为的神官也罚了,如今宣肃真君不知今后还会不会在咱头顶上,若他还在,我学着武平真君的样子判,岂不惹他不快,若他不在了,我又学他判,到了武平真君眼里,我岂不是那二主的人。”

      霍辜听弥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不去,怕是要显得自个儿不晓得人情世故了,遂叫上了二三弟兄前去打探。

      今日看似审陆曜一人之事,实则是双方势力之间的博弈,六殿都来了不少神官来听审,一个个在下面整齐地站着,陆曜总算结束了与王锦的相看两相厌,由天兵押了跪在堂下,众神先一齐向玉帝行了大礼。

      玉帝开口向众神宣布,此番开庭,为的是审理陆曜斗杀凡人、以权谋私一案,此案由通天府接手审讯后移送至本庭,由通天府负责对人犯进行指控,由司法神殿复核驳正。

      待玉帝宣布审理开始,王锦神君即出列,手持卷宗,将所指控的事由道出:何年何月何日何时,陆曜因何故将死者华浍滥用职权押入天牢,又是在何时将华浍打死,又如何将尸体藏了准备逃走的。

      待王锦说罢,恭元真人走上前,因死者是衔玉书院的生员,恭元真人即以师长的身份,向玉帝哭诉这院中的生员个个皆是由乡里推举而入,是如何的品行端正,如何的忠孝友善,在学业上又有多少建树,自己待他们视如己出,谁知一遭不知去向,忧心三年,昼夜难安,怎料再见时已是阴阳相隔。又举了些凡间酷吏的事例,叹那些以权谋私谋财害命者是何等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心肠之歹毒蛇蝎豺狼难及也。

      恭元本就声音洪亮,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又抑扬顿挫,实在是引人入胜,在场的神官虽说不说话。却也是有的红了眼圈,有的皱了眉头。恭元言罢再拜,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幼生一个公道。

      帝允之,恭元退回原位,玉帝身边的仙童高唱,开始调查,王锦开口,命人将人证带上来。

      先上来的是严鹤,来时有天兵往他手中塞了个小纸团,他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地说:“启禀陛下,小仙名叫严鹤,甬州人士,三年前写了本书,唤作《癸申要言》,因卖的少了,衔玉书院的教书先生辛石与小仙相识,便在授书时让学生们都买上几本,谁知他班上有个叫做华浍的学生会错了意,以为是我强迫他们卖的,故要上天告状,而那陆曜欲巴结于我,将人绑了关在甬州天牢里。也是事后他与小仙说,小仙方知道的,这三年来,小仙无数次劝导过他将人放了,自己不计较,可是陆曜却偏偏不放人。我趁着昨日他要到甬州听天牢去巡视,我趁机跟随,想借机劝他将人放了,谁知华浍见了他过于激动,口不择言将他惹恼了,陆曜抬手便打人,谁知将人打死了。这点我与甬州天牢的牢头许已亲眼所见。”

      “后来我和牢头都要出去找人,牢头让我留下,等我返回去时已不知尸体被藏到何处了。”严鹤照着纸团上的解释答。

      严鹤对玉帝道,小仙知道的只有这些了。玉帝点点头,问陆曜:“对于此人所言,你可有异议?”

      “回陛下,臣有个问题想问问证人。”

      见玉帝点头,陆曜抬头对严鹤道:“你说你与许已亲眼目睹了我打死了死者?”

      “正是。”

      “那请将我打人的过程详细地说一遍,待会许已也会上来作证,你们二人所说的再与尸体上的伤痕一对,真假便可知了。”陆曜道。

      严鹤没有想到这一步,事发的突然,也没个时间与许已串供,在众目睽睽之下,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挤出了一句:“你……当时也就……这样……那样……打了一下,你出手这般快,我这外行人哪里看得清又说的清!”

      王锦道:“严公子尚年幼,见了这般血腥暴力之事还是惊魂未定,你又何必逼着他说不可。”

      玉帝又问圣寿:“司法殿可有问题?”圣寿答:“回陛下,臣所想的问题与人犯所问相同。”

      玉帝道:“那便传下一位证人。”

      下一位即是衔玉书院的教书先生辛石,作证说华浍是他的学生,他确实曾推荐学生买上几本,当时的华浍便有些心存不满。

      再下一位是甬州天牢的牢头许已,他便将自己如何巡查,如何与陆曜巡视、如何与严鹤共同目睹陆曜打人之事说的绘声绘色,王锦张口主动问道:“你可否将人犯是如何打人的详细描述一遍?”

      许已心想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却见王锦面色,似在暗示他怎么说都无妨,许已便大胆地将之前见到的牢里的犯人是如何殴打华浍的说了,还附上一句当时人犯出手太快,自己就只记得这些了。

      王锦又问陆曜与圣寿:“证人已将如何打人描述了一遍,二位可有问题?”

      陆曜与圣寿表示没有。又示意传下一位证人,下一位证人是位散仙,言语中透露着兴奋,毕竟他通过抓阄成为12人中唯一获得此次机会的人,在年底便能升为神君。他说自己当时正在飞往修文院,谁知半路上有个东西从上往下掉,自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发现是个死了的犯人,吓的将尸体带去了通天府。

      圣寿问他是何时上天,飞了多久才遇上尸体的,散仙将时间报出,粗略地算了一番,勉强能对的上。

      人证已传完,接下来便是传物证,陆曜与圣寿皆提出要将证词与尸首上的痕迹对应,便让人把尸体抬了上来,白布一掀便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尸体来,王锦拿着许已的证词,一条一条地指出对应的实际伤处。待王锦完毕,圣寿问道:“神君如何以为这具尸体便是此案的死者呢?”

      王锦答:“这具尸体出现的时间地点,皆能与本案对应,连伤口都能对上,除了是本案的死者,天界在何处还能再死一个未及弱冠的凡人呢?” “据说天兵当时搜查时未曾发现尸体,仅发现了血迹,可否将尸体的血与地上的血液验一验是否对应?”

      “我们本是想验的,可惜天牢里的人太勤快,天兵一走就给刷洗干净了。”

      陆曜见此尸体身上的都是些新伤,猜测是新被人打死的,问道:“这尸身上除了神君所指证的伤,为何多出这么多?”

      “想必是死者原来在狱中与人斗殴时所伤。”

      陆曜又道:“可这尸身上除了生前伤,还有的伤痕是死后形成的。”

      王锦不以为意:“应是你在打人时,人已经死了,你却以为没死,继续殴打所致。”陆曜反问:“可是……谁又能确认死者当时确实死了呢?”

      场上众人听了陆曜这话都愣住了,陆曜又请示玉帝:“启禀陛下,臣恳请陛下宣真武神殿散仙玉琼为臣作证,当初臣在巡视时见天牢中有囚犯重伤昏迷,委托此人将人带出天牢送去医治。”满座复愕然,玉帝忙下令宣人。

      玉琼已将华浍送入医馆治疗,仙家的药救治凡人是极快的,只是这出来便是件难事,玉琼方一进来时便担心有人跟踪,在大夫看诊时偷偷往门外看,发现有几个仙家在这附近,一看便是在排查她的踪迹,言行举止似乎是天兵,心中不由得冷笑,自己好歹也算是带过几批天兵的,如今派这几个人来就想抓自己,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遂掏出几粒碎银子丢给路边的乞丐,指使他们将人支开。

      玉琼当初带着华浍从后门走时,回头瞧见了通天府带天兵的阵仗,也猜到怕是修文院那边的人犯的事,虽说哲孝大仙是自己师父的姨父,她们师徒也受过李氏严氏的人情,可今日她倒更想帮陆曜。

      只因这些年来修文院仰仗着李氏一族,把其他殿压在下面,品级封赏皆以修文院为先,哪个神仙不是目中无人的样子,那群书生每次提到真武神殿眼中少不了轻蔑之色,但凡见着哪个神官不知礼数不通文墨,必定开口便说那人定是真武神殿当值的,前些日子查贪污一案之后,玉琼更是没少受人白眼,尽管如此,还得给笑着“自家人”赔不是,心里早已是一团火气。

      如今玉琼还指望着陆曜在真武神殿呆着,以防修文院那伙人太过嚣张。玉琼担心自己带着华浍回到天庭定会有人阻拦,自己若是走司法神殿那边的路子也不大妥当,正在这左右为难之际,天上忽然传来玉帝宣她作证的指令,玉琼大喜,扛起刚醒的华浍即向天飞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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