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三千鸢鸣

94、X 续·烂漫

　　最终我们6个人加鲁沙一起去了知吹镇镇长家，我把中井和疯魔也拉过去了。中井问我去干什么的时候，我贼笑着说，去见老祖宗。

　　前门依旧人山人海，我叹口气，把他们带到‘后门’那里。

　　“所以我们要爬墙？”中井叉着腰鄙视状看着我，“我不干。”

　　疯魔没有说话，站在中井身后，目光同样集中在我身上，但毫无表情。

　　那边厢莱恩已经一蹬脚跃过了墙壁，我白了中井一眼，让鲁沙自己飞过去，“爱去不去，回头别说我这个徒弟没照顾过你。”

　　然后我姿势不雅的爬过去了。

　　鲁沙歇在佐助肩头，贾斯特正在和莱恩寒暄，面色凝重。我跳下墙走过去，佐助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这回的任务可真是麻烦。”我说，找了个藤椅坐下，“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大蛇究竟跟你有什么渊源？”

　　“你们解开了雪山的封印。”佐助严肃道，我无视它的答非所问，点头，“那我们就不可能再相安无事了。”

　　“怎么讲？”莱恩两条剑眉之间的沟壑更深了，我拉住他的手，看着佐助。佐助回头和贾斯特对视一眼，道，“这个任务……本来应该是下次系统更新后，在这里举行的庆典活动。庆祝X Online顺利运行五周年。”

　　这时候天灰灰他们已经过来了，听到这番话似乎是又震惊他们一回，“你们是……GM？”

　　“不，”我说，扫了他一眼，“智能NPC。”

　　佐助看都没看新来的的家伙，继续说，“现在你们解开了封印，只要有人去检查他们的最终BOSS有没有问题，都会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们把它继续封印了……”

　　“但系统已经记录下了被打开一次的事实。”

　　贾斯特对我说，我眼神黯淡下来。

　　最终还是让大蛇得逞了么？

　　报复不能的他，最终选择一起死……

　　“我们被重设……只是时间的问题。”佐助说，手轻轻扶上了鲁沙的翅膀。鲁沙顺从得让他摸着，轻轻蹭着他脸颊。

　　怎么会这样……这么辛苦，却还是输了！

　　“如果黑进X主机删除资料呢？”我问，如果可以，我会这么做。

　　对于我来说，这是拯救了无数条生命。

　　“我不准。”莱恩说，盯着我，深沉的。我没理会他，看着贾斯特。

　　贾斯特拍了拍低头不语的佐助，悲哀的看着我，说，“我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如果你这么做，我不会感激你。”

　　贾斯特顿了顿，又说，“如果因此毁了你的前程，那我只会恨你。”

　　我愤怒的一拳捶向藤椅，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能挽回一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天一。”贾斯特柔和的说，走过来摸摸我头顶，如同一位长者在安抚自己的后辈一样，“没有你的话，或许我们根本不能坚持到现在。”

　　莱恩握住我的肩头，我仰头看着他，双眼发涩。他叹气，弯腰抱住我。

　　我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末日。

　　难以相像也许下次再看见他们，就会形同陌路。

　　不要，我不要。

　　我紧紧抓住莱恩制作优良的皮夹克。他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温柔而亲切。

　　“别太悲观，或许被重设也是一种幸福。”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中井说，一反常态的严肃。当然，他一反常态很久了。疯魔看着中井，更让人惊讶的握住了一脸凄苦的他。

　　佐助扫了一眼外来的两人，没有说话。

　　这两个人。我抱着莱恩把脸埋在他肩窝，苦笑。

　　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一样的蠢蛋。

　　“那么，”我吸了吸鼻子，放开莱恩抬起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在你们全部被reset之前，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我会告诉你所有我所知道的。”贾斯特说，温柔的笑着，我仿佛看到一片静谧的森林。

　　他是一棵参天大树。永远伫立，屹立不倒。

　　“大蛇……他似乎一定要我死。为什么？”

　　我问，但回答的是鲁沙，“你能看见具象化的气。”

　　我想起了封印卡夏的时候，鲁沙惊讶的说出那句话。那东西浑身笼罩的一层污浊现在还让我想起来就反胃。

　　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你刚刚起床碰巧得了感冒头痛恶心但是却又不小心拿芥末当成牙膏一样。

　　“那既然都是‘具象化’的气了，为什么还看不见呢？”

　　“具象化是相对的。”佐助说，我不明所以，“一般人的气是散乱的笼罩在人或生物身上，会利用‘气’的人则是将‘气’具象化形成保护自己的壳，或者攻击别人的剑，亦或是像我们一样转换为‘忍术’，也有其他利用‘气’的方法。”

　　“‘气’可以说是X的世界中使用技能的关键。对于你们玩家，等级越高，‘气’的浓度就越大，相当于渐渐发觉出自身的潜质一样。”贾斯特对我们这些还有点似懂非懂的人解释，但莱恩和天灰灰似乎是已经领悟了，莱恩接道，“而技能的等级越高，操控‘气’的技巧越高，对敌人的伤害越大。”

　　“正是这样。”贾斯特说，对着莱恩微笑。

　　“也就是说，‘气’是我们平常用来使用技能的根本力量。”我说，佐助点头，“一般是看不见的，除非使用‘气’之人将‘气’具现化，如同忍术。”

　　我理解了。但很快又冒出了新的问题，“但我也只有那一次看到了‘气’。你们的、别的玩家的我都看不见。”

　　“因为你的力量还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佐助说，“你现在只能看见非常强大的‘气’，如同那时候的卡夏把‘气’用作盔甲。如果现在你面前的人之中——例如我，不刻意压制自己的‘气’，你应该也可以看见。”

　　“为什么我看得见，我并不特殊。”

　　“你开了邪眼。”佐助说，我愣了，什么邪眼？

　　红发的男人笑得邪气无比，“我也看得见。”

　　我突然知道了那是什么。幻术•邪眼。佐助传给我的幻术。

　　“你是我认的徒弟。”佐助无比自豪的说，“没有一定的幻术技巧，以及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的力量的话，根本无法使用这个技能。你用了几次？”

　　“一次。”我说。在菲尼克斯对娜娜用的那一次，很久之前的那次。

　　“不可能。以你的资质不可能一次就开了邪眼，至少有三次。”

　　那男人非常肯定地说，我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在我身边的某个男人。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全是不满，“几次。”

　　我突然觉得好冷。

　　“……四次。”

　　我话音刚落，他狠狠抓住我的手，我感觉手骨都要粉碎，但却没有出声。

　　“你答应过我不再用的。你答应过我。”

　　他用他深蓝的眼睛看着我，深得如同海洋。我知道他生气了。

　　“对不起……”

　　他狠狠把我抱在怀里，鼻子面对衣料，我嗅着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不爱惜你自己……”

　　他在我耳边说，轻轻地只有我可以听见，那么悲痛。

　　“嘿，别那么担心。罪恶值是可以消下去的，别忘了谁站在我们这边。”佐助说，笑着拍了拍贾斯特的肩膀。

　　我知道他心痛的并不是罪恶值。既然我答应过他，我知道我应该守约，所以除非非不得已，我不会使用。

　　然而那几次的PK，如果不用我必输无疑，可我又不想让他知道我因为这种事情死过，也不想再浪费他的时间带我恢复级数，所以我用了。

　　我可以光荣地说，那几次都是为了他，为了菲尼克斯而战的。

　　贾斯特是妖精之王，他有权力赦免任何的罪人。只是手轻轻一挥，我40点的罪恶值全部化为了0。

　　“谢谢。”

　　“以后还是不要常用。”贾斯特柔和地说，“未来……”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未来，他们或许再也不能这样假公济私。

　　“我还没问完。”我夸张的生气道，“就算我能看见气，对大蛇来说又算什么威胁？”

　　只不过是能看见而已，也没啥大不了的吧？

　　他恐怕是一直暗中监视着天灰灰一行所以知道了我开了邪眼，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害怕这个？

　　“能看见气可不是小事，小鬼。”鲁沙说，“大蛇喜欢远程操纵，本体不轻易现身。如果你能看见他的‘气’的痕迹，破坏他的计划不过是吹灰之力。再加上你是佐助的土地，他大概认为你一定会阻扰它到底，然后它又太高估了你的实力。”

　　什么叫高估。我抑郁的看着鲁沙，鲁沙只是从鼻子里吹气，好像他说的是事实一样。

　　“大概是你没中他的幻术，所以他才警惕你吧？”莱恩说，怜惜的看着我。我摇头，“天灰灰和蔓珠沙华也没有中……”

　　不对。我想起来了。在那片空白之中和大蛇的朦胧的对话，那个时候我的确……“我反操纵了他的幻术。”

　　“这就是他瞄着你的症结了。”佐助道，坐回椅子上。鲁沙看着我一连不可置信，“你怎么反操纵的？”

　　“我想淹死它。”

　　用眼泪，也差点淹死自己。

　　莱恩在我旁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谁都不知道。我只能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是痛苦的，是悲切的，但是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让我碰到了莱恩，所以我不后悔，丝毫不后悔。

　　我抓着他的手的力量更重，他只是看着我微笑。

　　“我有可以问一个问题么，先祖大人。”中井极有礼貌的说，“猿飞一族现在真的和风魔一族停战了？”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旁疯魔银色的眼睛也闪过一道亮光。

　　突然眼前一片白雾。我手中的温度消失，只剩下潮乎乎的空气流动。

　　远吕智，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