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part 9-3- ...
-
菲尼克斯境内梧桐城堡会议室。
“呦，那小贱货终于有点自知之明自己滚蛋了？”
“娜娜，注意你的言词。”洛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才让人敬畏。娜娜瑟缩一下，切一声，别过头去玩弄一只刚打出来的暗器。
“宣~~天一和朋友去做任务了……”渔鱼说，皱起可爱的小脸，“哪里来的朋友？真是讨厌。”
哪里来的？他自己想出来的吧。洛基的心情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理解的，这个孩子……
宣笑一笑，没放下手里的材料。
“你还在忙啊，真刻苦。”熊猫一伸脖子看看那些文件，立刻怕怕的样子又缩了回去。
似乎忙得头也不抬，宣很温和的笑着说：“如果熊猫有我刻苦的一半的话，安静应该也省心很多吧。”
“诶……怎么这么说……”熊猫圆圆的眼睛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宣，我发现天一和你很像啊。”
一顿，宣抬起头，“怎么说？”
“就是……都玩得很‘入戏’啊，他和你说的话差不多。”
玩得很‘入戏’，这是洛基的话。
宣想，果然是这样子。那个时候看到少年为了妖精的水晶如此卖命，他刹那便生出了知己似的感觉。
但随后，这微妙的感觉很快就被如潮的嫉妒和悲伤覆盖。现在，这想法终于再次微微冒出了个头。
“这不是很好么？宣你终于有了知己。”
洛基说着，让宣不由苦笑。
那是一个与自己很像的人啊……
“可是宣，你可是我重要的左右手，我再次重申，不希望你会沉迷于这种东西。”
青年说话的时候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沉迷于这种东西。
宣明白得很透彻。现在对于洛基，他是‘重要的左右手’，这种近乎残酷的提醒却让宣在痛苦中得到一种解脱。
如果挣脱不开，不如说个清楚。朦朦胧胧的话只会让人更加受伤。
洛基，他的从小到大的朋友，他曾经的恋人。
了解他，彻底。
自己宁愿一刀两段哪怕那一刹心神剧烈，也不希望用锈钝的小刀一点点凌迟心脏感受永远无法愈合的哀伤。
心情好了一些，宣决定给洛基一些‘回报’：“既然国王大人回来了，不如快些完成您的本职工作？虽然您只出去了一会儿，但积压的工作却有这么多呢——”手一挥，洛基就看见桌子上那几乎半人高的纸堆。撇撇嘴，他认命的坐下来拿起刚刚宣执过得漂亮羽毛笔。
宣貌似礼貌的弯腰，颇有中世纪绅士的意味。他在低头时低声道：“已经下了战书了。”
洛基点头。
“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
宣直起腰，压低了声音问道。
洛基看了看坐在一旁略显阴沉的娜娜，目光放到看着宣夸张的动作强忍笑得渔鱼和熊猫，唇边锐利的棱角也渐渐放软。
“谁管他。”
继而，男人微笑埋头一堆堆的篇章。
宣笑着摇头，这个任性自大的上司。
一旁两个孩子看洛基没首于工作，便跑去去安慰没什么好气的娜娜。她们眼中娜娜其实是个好人，经常陪着两个小孩无理取闹，有时也会给他们试刚刚做出来的新品。
只是似乎一旦碰到关于那个男人那件事的一切，娜娜就会变身为超级火药桶，还是无差别全体攻击型……
“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来……”
看着那两个孩子，莫名奇妙的就想起那个拥有乱七八糟的白色头发，纤细但结实背脊的身影，洛基笑意更浓。
这么快就开始想念起他了……
“即使我说不，他一旦知道，也会来的吧。虽然我会尽可能的——制止他。不过他的性格和他父亲一样……”
=========
洛基一旦从公事中脱身，最爱干的事就是看他的天一的坐标。
当然，只限下午，我们听话的天一小朋友上午要上课，为此还特意和洛基打了报告。
今天过了好几个小时契约面板上坐标却几乎从没停止过变动，洛基看的乐此不疲。他相当好奇这个小家伙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做任务？
虽然任务会给予不少的经验，但以天一的性格，是非剧情任务不做的。那样的话，即使耗费大量的时间，也不是和经验成正比的。
洛基脑中生成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要他等成‘寡夫’……
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至少这个契约告诉他，天一的状况并不在‘良好’而是‘虚弱’。他自然天天提心吊胆察看小朋友的状况。
那样重的伤口，其实不要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中国不有句古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么？
但是他知道天一的自尊是不会允许他去帮忙的。
深呼吸。现在，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另一件事当中。
三个现实天后，与圣战天罚工会的，战役。
=========
三天后。
洛基想着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昨天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天一的坐标不停变动。
现在梧桐城堡内看上去稍微有些混乱，但仔细观察还是人们井井有条的。娜娜带着几个女孩子忙着发放补给，熊猫难得严肃下来带着一小部分法师在城堡中的标志物——金黄色的涅磐雕像前，身着一身极为正规的繁复的洁白的法师袍祈祷，为在前线的玩家们加上守城方的防御气血加成；而洛基的好友宣正调兵遣将，俨然是这时的军师。
城外，他闭着眼睛似乎都可以看到冷血和古整顿着自己的队伍，烈炎早整装待发，安静骑着她的雪狮子，本就冷漠的脸庞此刻更是如若冰霜。
他位于从外面可以看到的一块巨大的城堡正中镶着的魔晶石，用来增强整座城的魔法防御能力，同样是法师们的法术增幅器。熊猫他们的祈祷从这里散发到甚至城外几百米的土地上，只要在这个范围内，都可以得到‘守护之心’的辅助效果。
然而即使进过城堡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这块蕴含着极大能量的魔晶石是中空的，天然的中空。洛基发现之后，将空洞制造成密室。现在，他和克利斯就站在这可以看清这座涅磐之城的全景房间中。
正直黄昏，全城一片金黄。这是游戏中有名的人造景色，夕阳和汉白玉的城池，说不出的辉煌。
时不时注视着窗外，克利斯很心烦，拿着他的匕首不停的旋转着，冰绿色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紧张？”洛基笑问，眼睛看向远处城边，敌人即将攻来的方向。
‘美杜莎之吻’入鞘，这是克利斯所最钟爱的武器，同时拥有石化和剧毒的属性，“这不一样，洛基，这次不再是游戏了。”
“我知道。”
可这还是处于游戏之中。
归根究底还是游戏。
洛基如是想。
“那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似乎是不满于Boss过于轻松的态度，克利斯吼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菲尼克斯’不仅仅是个工会，是我们的公司！你难道想象不到这次失败后我们会面临怎样的状况么！好不容易那两家才答应再次给我们个机会……”
洛基表情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甚至有些玩味，“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非赢不可。”
“这是赌博！就算赢了之后我们可以得到难以预计的利益，可风险太大了！”
青年微笑，自大却让人不由信服。像雄狮一样率领着群众，昂首挺胸，蔑视天下。
“放轻松，克利斯。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输。”
这句话像一个重击，让克里斯愣愣的看着自己上司。
男人还从未放弃过自信，甚至可以说近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连那件事，事实上还是在冲着洛基希望的方向发展……
[恩……莱？你在不在？]
忽然头脑中传来熟悉的，朝思暮想的声音，洛基近乎抓狂。
“天一？”
[是我。]天一顿了顿，问，[真的要开战了？]
完全无视一旁的克利斯，男人浅笑，“难得主动联系我，就说这么煞风景的事？”
[不跟你开玩笑！]天一声音有点窘迫，立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洛基看着契约面板，想象得到在白帆城的海洋广场上，天一红着脸的可爱模样，[说真的，没关系么？你们那里应该是个公司吧。输了的一方就要归属于另一方这种协定……]
“没关系，我们不会输的。”
[真的？可是我听说你们那里还有很多人没有二转，人数上也没有对方多……]
“天一，请你冷静的相信我。”
那种难以言语的自信，让天一就这么住了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是没有理由的安心。
[我知道了……你们小心。]
“你们？”
[……你要小心。]成了吧？
断线了。
克利斯看着洛基，“是他？”
“对。”
男人轻轻摩挲手指似乎还留着那人话语的余温。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城外一片灿烂的金黄，却在海蓝的凌厉中不自觉添了一抹柔和。
摇了摇头，克利斯不再多说什么。
几天下来洛基对天一什么想法，已经表现不能再明显，似乎不让他们知道就不甘心一样。这弄得即使娜娜他们想说，也碍着洛基面子不好多说。
“我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说这话，克利斯突然觉得，洛基是不是为那少年做的太多。
他不是有眼无珠。少年的重伤洛基的态度以及突如其来的战争，再怎么迟钝也能大概的猜出其中缘由。
那男人已经偏离了作为领头者的冷静。
但自己还在义无反顾地相信着。
克利斯留下洛基一人，走时深深看了他的上司一眼。
那人的实力，自己相信。
无论他狂热到何种地步，洛基还是坚定的强大的值得信赖的。克利斯对于这点十分了解。
只是希望，不要陷得太深。
听到关门的声音，洛基才叹气。
他满头满脑都是少年的微笑少年的皱眉少年的声音。
还记得那时正开眼睛就看见白发的天使如同羽毛一样轻缓的飘落到他手心。
那一刹那自己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明。
圣洁的美丽的善良的纯净的。
怀抱着他的双手似乎怀抱了世界。
那样沉重。
这是自己才知道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真心。
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天一啊天一，你究竟有没有察觉。
明明相处的模式都和恋人相差无几，究竟是少年太过迟钝，还是根本有意无意的逃避？
头痛，这让洛基痛苦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part 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