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X 续·烂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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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后台，穿着镶水晶片的黑礼服，头发一丝不苟，站在后台徘徊。
我能听见场外的噪杂。
似乎，真的，来了很多人。
慌张反而盖过了开心。
这比我第一次开音乐会都紧张。
鲁沙他们真的能看到我的表演么？
我真的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搞砸丢脸么？
头脑中刹那间就闪过了很多张面孔。
期待着我的那个小GM，即使我并不清楚他张什么样子，可头脑中还是浮现出一张年轻的脸孔，泛着朝气。
曼珠沙华摇着我的手眼里闪着小星星，不知她是否也看得见记得出那个在台上的白发人就是那个天一。
熊猫和渔渔之前两个人总是一起上蹿下跳的，熊猫是越大越不见儿时的乖巧，反而是渔渔似乎因为找了男朋友开始渐渐收敛起来。
最近也是很难没见到的克利斯，总被宣说成是被古绑架走了，莱恩还真假模假样的因为这个不满了好一阵，那时候古的心情也是历史性的阳光了一段破纪录的时间。
一会就要上阵的阿剑，最近正和他们家暴风‘蜜月’。这一对说来也是莫名其妙，别人看着和掐架差不多的对话，在他们那不知不觉就转成了甜蜜蜜……
正是知道，有这些我所熟悉的人会看着，所以我更紧张。
啊啊……我全然乱了。
后台摆着一个不小的荧光电子表，现在正显示着6：57。
还有三分钟。深呼吸舒亦瞳，你是白鹭，你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没错。我的世界巡回我的官司我的新闻，都是这个演奏会的铺垫，这个我要求必须能让人震惊得台阶。
我要让全世界关注我，我要在这个舞台上再一次奇迹般的一鸣惊人。
舒亦瞳，你说你才练了几年的小提琴，你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勇气？
我心中一个声音说。
三年前的我还在头疼着去当医生还是学商继承家业，然后梦想着平淡的碌碌无为的人生。
谁改变了我？
莱恩。
我听见自己在心中无比自豪和幸福的说道。
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莱恩，那么我不管过了多少年依旧是一个只知道逃避生活在自闭中的小鬼。胆小鬼。
我已经比以前强大了。我对自己说，那个声音已经消失无踪。
纵使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但我的坚强已足够我掌握我拥有的一切。
我有信心。
7：00。我面前的帷幕张开，还有一丝微红的暗蓝天空下，人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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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两支独奏曲。第一支是我不能再熟悉的曲子，那古堡花海的配乐，我还特地让代理人找到当时给X作曲的作家要到了许可。
这不是坚持，这是致敬。
必须让这如梦似幻的曲子，做我的第一乐章。
向命运致敬。
站在台上，面对上万观众的感觉是奇妙的，很像一场梦。
身后的交响乐团演绎着熟悉的景象，声音交织成图画，思想已经沉溺。
明明身在其中，精神却游离八百里之外。
我该更紧张才对，但是手指似乎是在不停我使唤的舞动着，眼前的景色似乎是那一片荧光的海，远处是蔷薇盛放的城堡，身旁是那人温柔似海的微笑。
我的紧张不安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减弱了。我能感觉到我似乎开始习惯了这个步调，并且越来越如鱼得水。
这是他的魔力么？
熟悉的温暖让我脸上微笑难以控制。
我曾经痛恨过命运，痛恨过上天所给我的一切。现在我心中怀有的，只有感激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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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支曲目演奏下来我笑容都不得不僵硬了，赶紧弯腰以中世纪礼仪邀请阿剑他们上场，然后匆匆下场换装，享受这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阿剑他们有两首歌，时间本是绰绰有余，但我总觉得不足够，一点都不。我换好衣服的时候，他们的第二首轻摇滚同时也结束了。
在凌人开始讲起冷笑话，我快要上场了。
再次上台前我对着镜子伸，手松开白衬衫的前两个扣子，领带拽松垮些故意露出脖子上闪着银光的倒十字项链，最后揉乱头发，露出藏在被发胶整理的一丝不苟下的几绺亮蓝。
衬衫牛仔裤项链耳钉淡烟薰，镜子中的我让自己难以置信，熟悉的金色眼睛里闪着我不熟悉的没底。
不安。非常不安。
我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该走了。
我知道，无论如何，硬着头皮，都要上。
Period 1，变革。
接下来的五支曲子，都是我和阿剑他们乐团的配合曲子，从抒情到轻摇滚，小提琴主旋。
凌人那悠悠的、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如同吟游诗人的诗句一样优雅动听，和小提琴的音色是绝配。
我感到一阵轻松，或许是同伴的陪伴让我安心了些。
无论如何，我知道他们会站在我这边。
连续的颤音结束了最后的《Revolution》，我面对观众弯腰致敬，然后转身对0513张开双臂表示感谢。
观众在场下尖叫，他们的情绪已经被0513推到至高点。
一层层的台阶，一点点的累积，一步步的堆砌，我三年的努力三年的汗水把关注度知名度提高至此，甚至不惜以我的名誉冒险，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章。
Period 2，希翼。
这并不是一时的灵光闪现，要显示我的慈善或怎样。我为此储备已久，在我三年前的那一天就早已这样决定。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进入过‘疗养院’。
或许因为是其中的一分子，我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他们的一点心情。
这些人，幸运如我，只不过有了与众不同的发色或者瞳色，也可能仅仅是身体的一部分失去略有失常，但总可以平静地度过一生；不幸的如那些永久带着残缺的基因的人们，神志不清行动不便，惶惶终日不知所云。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住在同一个地方，如同‘圈养’。
被称之为‘疗养院’的地方。
基因疾病患者。
我垂眼，弯腰施礼请来第一位演唱的嘉宾。
在这一幕，将会有数位普通人都耳熟能详的明星上场，演唱一首到两首曲目。
这些曲子，都是我和几位知名的音乐人创作。
当初的谈判并不容易。
我曾和他们说，你们要多少钱提多少要求都无所谓，但我要你们最好的曲子。
我是为了那些被遗忘的人们。
当时我是真想到倾家荡产。我自己赚了些钱，当然不会去转脸向莱恩要，但这些钱究竟能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我没底。
但令我惊讶的是，这样的说辞，竟说动了那帮心比天高的音乐人，以及那些提前预约三年都不一定见得到的歌星。
价钱则是均价。
那时我就在想，或许老天还记得这些人们。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以免出错。
在这一章，作为小提琴演奏着的我，将第一次从喉咙发出声音。
我要唱歌。
第三首歌的高潮部分并没有小提琴的伴奏，反而有我的两句歌词，仅仅两句，如同伴奏一样的存在。
当痛苦逆流，你在何方？
当悲伤满溢，哭又何妨？
原本这两句是由站在交响乐团旁的专业和声人员演唱，但是凌人说，不如由你来唱。
他说，只有你能唱出意思来。
我不懂，但我觉得他说的或许不错。
同意了这一次之后，凌人开始变本加厉，有机会就让我在曲子里面出个声，我一但反对就用专业业者的身份压着我，说是为我好。
阿剑说，你还是听他的吧，他怎么着都是前辈。然后又偷偷凑过来跟我咬耳朵，这家伙定的事确实都稀奇古怪，但是还没错过。我无语，只能听任凌人改了曲子。
拜学习音乐所赐，我唱歌不会跑调，但也仅仅是能听的地步。和那些真正唱歌的艺人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我和莱恩聊天，莱恩说，唱得怎样并不重要，目的，是让人们关注这些被遗忘的角落。
让我，以他们的身份，唱出他们的心声。
背后的大屏幕播放着真实的照片，是我所看到的我所记录的点滴——在那些所谓的疗养院中，这些被阐释成‘基因疾病患者’的人们。
我和摄影师一起，拿着相机，含着泪水拍下照片。
那摄影师天生一只耳朵失聪。
照片里那些人穿着几乎衣不蔽体的制服，在镜头前双眼露着迷茫。有人脱下上衣露出了嶙峋的肋骨，眯着眼睛用手抓着饭粒抹在了脸上，高兴地不能自已。
有一个还能正常说话的孩子，站在我们面前左右晃着，不停地说着‘您好’。
他们，不管眼睛里表现的是虚无还是狂乱，不论他们的举动是疯狂还是漠然，脸上的笑容却是一样，灿烂的让人不忍直视。
看到我们，他们用他们的方式，表现出了‘快乐’。
他们的处境，和在近乎无人看管的精神病院，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人，或许残缺了身体的一部分，但他们的心灵是正常的，他们和正常人无异。
当痛苦逆流，你在何方？当悲伤满溢，哭又何妨？
轻唱着我闭上了双眼，下垂握着小提琴的双手上似乎有着温暖的温度。
我庆幸着，有人可以握着我手，陪我永久。
那无法忘记，课在灵魂上的愤怒，是我在A国的大学教室中头一次感受到。
当时我拿到了全校唯一一份全额奖学金，我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上百号人自豪的介绍自己，说自己的基因和常人有异的那时，那些同学和老师的表情。
还是初春，门外的雪还没化净，零落的白四散在绿草上，我冻结在温暖的礼堂之中。
那时我以为我是一个怪物，要人惧怕，要人怜悯，要人同情。
被永久改变了基因，但只影响了头发和眼睛颜色的人，稀少无比。
全然无知的我那时如同被狠狠打了一棍，也总算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一群人。
随着我的调查渐渐深入，我愈加震惊。那时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天真，又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身后的电子荧幕上随着幻灯片的变换，一句句列着事实——数百年下来，这些随着时间推移，隐藏的劣质基因不但没有就此销匿，反而还渐渐从常人中生出了新病种。
这些无法治愈的疾病就这么残喘了几百年，虽没有增加，人数却坚持着，减少不得。
政府早就放弃了治愈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注意渐渐少了下去，经费也被一笔笔地削下，导致现今的境况。
而我，身体健全，精神健康，我身边站着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们。
我还有什么需要祈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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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导演的要求，我配合着曲目更换服装，有几件甚至夸张到和Cosplay一样。虽然如此，也不得不说这回服装上经纪人下了大功夫——不过据说是莱恩这个‘总经纪人’的意思——每一件的设计都很独特，虽然独特到夸张吧。
我的主旨是让人们注意到他们，而不是让人们去怜悯他们，所以这不该是一个严肃演奏会，我也更不想把它搞得太过悲情，所以我的曲子大多是温馨的激情的励志的。有几个明星要求唱他们自己的曲子，我看了看还算搭调就同意了，反正我也就不过是多花点功夫编几个小提琴片断加进去。
公益部分的结尾用一首交响诗作为压轴，我还算满意。
我不知道我究竟能打动多少人，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究竟能改变多少事实。可我做了，而且这只是个开始。
只是开始。
我在心里起誓。
绝不放弃，为了这些人，我也决不放弃自己的道路。
我再一次下场，而阿剑他们上场。该是尾声登场。
Epilogue。
最后的片断是我最不踏实的。我原先只是想用CD里的几支曲子串一串就好，但是阿剑偏说要和观众互动一下。
他说这些演唱会他都举行了好几次了听他的准没错。
可我是真的怯场。之前阿剑他们上场的时候说了好些我都没敢搭腔，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要不说话，是不能泄露我的胆怯和颤抖的。我能听见我说话中的颤音。
我比较擅长用行动和观众沟通……
换衣服的时间快到了，阿剑他们又一次回到台上上蹿下跳。化妆师擦掉了我脸上的冷汗，我一咬牙一跺脚在椅子上摆好姿势拉起小提琴，让升降机带我回舞台上。
妈的，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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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Dream of Wonderland》结束整个演奏会，这是我在给游戏配乐时最满意的曲目，当然也是评价最好的曲子。
就在我想卸妆的时候，突然阿剑把我叫住，夸张得大叫：“你干吗去？还有安可呢！”
安可？
我傻了。
对了，还有安可曲。
“你还记得我安可曲准备的什么不？”
我手上汗湿都握不住琴弓了。
“我哪知道，你怎么都回台下了还接着犯愣！”阿剑比我还着急，连忙拉着我，“你先换衣服去，衣服都准备好了！”
刚刚台上那几句‘对话’不知道折了我多少寿，我还能听见你说话就不错了。
阿剑瞪了我好几眼，因为我好几次看着他张口结舌愣没接上话来，反应最快也等了三秒。
早知道别让我说话不就是了，切。
心里念叨归念叨，我还是脚底抹油的到了更衣室。
万幸万幸，看见换衣间里早给我准备好的衣服后我想了起来那三首安可曲。第一首是CD里的隐藏曲目，也是游戏中一个隐藏地图的背景音乐。
轻松下来，我对自己说，手底的琴弦极速的颤抖。
外面安可接着叫，我赶紧去换第二身衣服。
第二首是和阿剑他们合作的轻摇滚，同样是某个电影的片尾曲，收录在阿剑乐团下一张EP中。
这首曲子是开场以来效果最好的一首——我很不想承认——大概是电影的宣传果然比别的什么都强悍。
然后是最后一身衣服，我很高兴我还能听见观众叫安可的声音。坚持坚持，我喝口水活动下有些酸软的关节。还有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最后的安可曲是小提琴和琵琶，古筝，笛子，以及钢琴的合奏，演奏一首东方味十足的曲目。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它的确就是这么运作的。同样，这个曲子我花了最大的心思。
让这些迥异的乐器融合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么决定，是因为在创作时，我想到起了X Online。
那天下线的时候，贾斯特说，加油。
佐助说，不成功就别回来见我们。
鲁沙趴在我头上打了个饱嗝说，等着你请我们吃饭。
宣说，渔渔说，熊猫说，克利斯说……
……
这是证明。
无论时间怎样消逝，这乐谱永远不会消失。我要所有人都记得这一场演出，来纪念我们的邂逅。
我和一群人的邂逅。无论人生长短，无论数据大小，这音色就是证据。
艺术永生。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X 续·烂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