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part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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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最后的时候，天一似乎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的生死簿上写着‘天一：吃饱了撑死’……
所以，他决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拉着辉耀结账出了馆子。
天一有些不满游戏中饱食度的设定——太真实了，或许他真的会因为食物进地府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他突然好奇，虽然他是东方的职业身处东方大陆，可他却是西方出身的角色，那他死后，究竟是去地狱还是地府？
这是个问题。
他好笑的想着，抱着两只在街头东转转西看看。
随便逛了逛后他发现尽春确实是个无法让人多留的地方——这里的最大功能仅仅是中转而已，任务也少的简的可怜，他已经打算离开。
临出城的时候顺道打听了一下，忍村在大陆的北部略微偏西一点，而且无法正常传送……
就是说，天一近乎是要跨越整个大陆，才能到达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突然觉得，他有种想要放弃的意向。
当然是玩笑，他还怕突然月影姐蹦出来敲他脑袋。
那女人干的出来。
天一看了看地图，决定先从这里走到最近的大城桐阳，再传送到西北部的湿婆城，最后走到忍村。
这其中还真是跨越了不少亚洲的国家呢……天一指着地图自言自语，中国、韩国、泰国、越南，以及印度，最后到达日本。
虽然大部分的地区都会在传送中路过，他最终可以接触到的也只是中国，印度及日本。
说实在话他真不清楚自己之前的师傅是怎么游历到西方又正巧被他碰到——他之前可从未来过东方的大陆——但是这回运气应该就不会那么好。
那个白痴师傅说过忍村的考验并不容易。
他一遍琢磨师傅的话一边出了城。
近春城外附近小怪45+，刚好适合天一。把两只放出去引怪，他练着练着突然想起了面具自带的那个技能。
‘体术——血蝶之舞’，大范围武力攻击技能。
忍者——以及这个系列的职业——他们的武器大多是短兵，大范围武力攻击技能可以说是没有的，然而这个体术却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这能不让天一兴奋么？他想任何一个短兵爱好者都回兴奋吧——只要看到这个技能。
站在不刷怪的地方，架好DV，他有观看技能的习惯——他从不称这是自恋。少年盯着向他们来的那一群，为了技能的爆发微微的压低了身子。
三，二，一。
血蝶之舞！
他在心中大喊，身上溢出淡淡血红色光芒。倒拿双匕，少年一闪身便冲入兽群之中，所到之处只剩红光残留。
那一群黑压压的怪物中哀声四起，吼声阵阵，响彻云霄凄惨至极仿若要撕裂天空。
看不见人影。
仅红光微闪，那怪物便瞬间伤痕累累，挣扎倒地颤抖，又渐渐趋于平静。血肉凌飞之间，只能看见红影闪闪烁烁。
似翩飞的红蝶。
血光穿梭，旋舞。片刻之后，一个旋身，天一又回到初始的位置，白色的碎发因为惯性而飘扬，金眼冷峻而清亮。他背对着血腥，持着匕首的双臂自然下垂，纤细的身影看似瘦弱，却有种孤寂的坚强与决绝。
仰头，微微叹息，自然的就像刚刚吹过一阵清风。
但这个POSS仅仅维持3秒，天一就虚弱得倒在地上。
“不错嘛，就是副作用……10分钟的疲惫状态是不是有点过了？所谓最后的王牌啊……”
辉耀安慰似的蹭蹭他的脸，他努努劲从在地上趴着的姿势转为坐着。
“真累……你们两个怎么不会回复了？”
他没忘，这两个小东西刚刚出生的时候，可是把他的血回到满格。可惜这两个小东西这时倒是不通了人性，趁着天一虚弱上窜下跳。
他只好撇撇嘴，抱成一团，休息休息。
不远处的尸堆渐渐化为半透明，随即便腾起了数十道白光如同流星雨一样飞向远处，着实惊倒了那两只小东西。
“呵，”他伸出手轻揉的安抚两个小家伙，仰头道，“这还真是——壮观。”
这样的景色，也许只有在这个世界才可以看见。
他的耳朵听到了有人的声音，就在附近。或许是刚刚的声音太过纷杂，他的耳朵被怪的叫声所充斥。
也许，只是过路的人吧。毕竟在这种官道上碰到人也不算少见，虽然他已经选择了最绕远人也最少的路上。
直觉认为，这两个小东西还是不要给人看见得比较好。自己等级并不高，这两只又是稀有的宠物，会发生什么不难想象。
“小哥似乎已经发现我们了呢。”
他转头，看到四条人影从旁片的树丛中走出。领头的是一个穿浅灰长衫，约有20来岁的书生，长相也算俊美，说话一股秀才的味道。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铠甲的提刀大汉，和一个挺枪的清秀的布衣少年。
那书生他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更眼熟的，是他们前襟一个雷光和剑交织样图案的纹章。
在哪里见过，一定。
天一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应该多熟悉熟悉X中的动向，至少要把几大工会的会标记下来。他现在只记得刚刚接触过的菲尼克斯的会标是一只浴火的凤，而那个荆棘和惊雷的标志他记不清到底是圣战天罚还是游苑。
都不是他可以惹得角色。
但他已经得罪了菲尼克斯了。想起那个金发的人，天一还是会发起一股冷战。当时怀着一腔的怒火而忽视了恐惧，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男人是恐怖的。
他冰蓝的眼神如同蛇一样，而自己就是不得不逃窜的老鼠。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决不会再和那个男人见面。
“小哥，走神了么？不过刚才的那招好厉害，可惜可惜……似乎有些负面效果。”
天一自下往上看着他们——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角度——暗自护住了两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东西。
“是疲惫状态。”天一笑笑，状似轻松道，“我身上都是白装，要抢，请便。如果是钱的话，我也可以给，但拜托千万别用暴力，疲惫状态下受伤可是100%痛觉，我可是怕痛的人，而且对精神也有损害。”
为了不让玩家在疲惫状态下勉强游戏而伤害到神经，经营者设计了疲惫状态下痛觉100%的设定，以防玩家过度游戏。
还好的是他不会损失什么，只是他手上这两只小东西——他感觉到后颈冒出的戏迷冷汗。
必须找个机会，把这两只收回去……但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得了空子。
天一直觉性的人为，这些人中，至少那个书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书生对他的镇定微微惊诧，但只是拿出一把绢扇一抖，露出一片亮丽的嫩粉，“安心吧，小哥。”书生的笑让天一没由来的厌恶，但那明明是个没有丝毫意味的笑，却让天一心惊，“在下对小哥你的装备并无太多兴趣，只是……”
那扇子……
他听说过，是和那金发男人的枪一样都列上了排行榜的武器。洛基的枪叫“堕天之吻”，而那扇子是“落雨桃花”。
但这个书生是谁，天一还是没有想起来。
“我们只是，对那两个小家伙很感兴趣。”
话音刚落，天一猛地醒悟过来，一伸手臂刚想收回会两只，却只收回了耀——那两个大汉扑了上来，辉被其中一个大汉抓得死死的，挣脱不出被持枪的少年塞入一颗药丸，立即安静的毫无生气。
若不是那鲜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少年，或许天一就会认为辉已经死去。
“辉！”自己的动作慢到彻底，他无力的身体根本赶不上那些人冲上来的速度， “只要我不放弃，宠物是无法转让的！”
早知道，即使会露出破绽，也应该先收回两只宠物……
少年狠狠的蹬着书生，似乎要将那面孔瞪穿，而心中不停懊悔着自己的愚蠢。
若是就这么遗失了一只，他该怎么面对月影姐？
书声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自言自语，“只抓住一只白的？也罢，她应该高兴了……”
那语气惆怅像江南的秋雨，但天一急得冒出冷汗，根本顾不得注意这些人的口气。
“还给我！”
他怒吼着，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想要去夺被禁锢的辉，然而它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支撑着它向前，于是只能像断了翅膀的鸟一样刚刚腾起就重重摔在地上。
嘴里传来了泥土的味道，他的眼里因为进了沙子而微微疼痛，然而她顾不上这些，依旧挣扎着想要再次起来，却只能在地上匍匐着颤抖，徒劳而无功。
抓着辉的大汉被他一吓，立即又退了两步。少年仰起头，发现自己与那双无助的眼睛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自己……真是白痴！明明知道随便将两只放出来可能会招致麻烦，却还是带他们去了饭馆……
如果他知道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小队会瞄上辉和耀，无论这两个家伙怎么叫饿，他也不会带他们下馆子！现在，一切都晚了……
那书生上前了两步，摇着扇子淡淡微笑，微低头看着少年以怜悯的目光。
“你忘了吗，小哥？如果主人下线期间，其宠物就会被认为是无主状态，只要被人抓住都可以强行改变主人，当然，这还和宠物本身的意志力有关……”
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弯腰在少年顽强仰起的头颅前摇晃。
“你他妈的把辉放了！”
少年顽强的眼神如同受了伤的猛兽，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站立起来再一次攻击任何侵犯他权益之人。
“恕难从命，小哥。”
那人的眼睛眯起了几分，说话的音调突然降了下去。少年忽视了那声音中的威胁意味，依旧瞪视着那书生。
“妈的——”
自己无力的双臂撑不住身体，他只能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地面上挣扎着扭动着。
他只能辱骂自己的尊严与志气。
书生只是淡淡一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对着少年半跪下道，“少年，劝你一句，不要对不起自己的身体。”
天一将手中的泥土甩到书生脸上，冷声道：
“你们想干什么？”
隐隐预料到了他们的即将的举动，少年心里想要后退，可身体却什么都作不了。
书生站立，面无表情抹去脸上的污渍，向后使个眼色便和少年拉开了距离。他身后那个挺枪的少年用枪尖指着天一，轻声道了句“对不住。”
喂喂，不是吧？
天一想往后挪，无奈浑身使不上力气。
那少年嘴里喃喃，天一立刻觉得他手中的银枪化为数万条银蛇，顷刻在他身上咬下无数皮肉！
疼，钻心。
与同夏天一阵骤雨，不过几秒就完成的技能，在他身上留下刻骨的疼痛。
HP剩下不到十分之一，过了晕厥点，天一倒在地上，书生叹气，“别熬太久，这孩子受不了。”他一挥手空气中留下粉色的痕迹，一个清心咒一个普度众生落在少年身上。
清心咒，防止人昏厥的技能。
书生突然觉得普渡众生这个词，异常讽刺。
天一渐渐清醒过来，两只眼睛找不到焦距，身上的疼痛更是让他迷茫。
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那双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晶亮的红眼睛又再一次提醒了他事实。
他渐渐理解了这些人要干些什么——打到他因为精神承受不住，强制下线为止……
抬眼看见那少年在一次举起了银枪，枪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强光。
又是一击，天一在光忍晕眩，那一刹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想失去辉……绝对不想。
可是他的本能告诉自己它应该逃跑。就这么放弃，等到系统提示，然后下线就好。
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忽视了系统优雅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疯了。
那双血红的眼睛在面前晃动。
他已经体无完肤。
普度众生可以瞬间恢复HP，但不能瞬间让伤口愈合。天一一次又一次感受着那生命力注入了身体，再缓缓从身上无数的伤口中流失……
鲜红的血液流淌，迷失了天一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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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已经记不得到底过了多久，或许已经过了少年疲惫状态的时间。
然而少年现在即使已经解除了状态，也不可能在此站立起来。
他身后的另外两人已经别开了双眼，他在扇子后盯着地上匍匐的不成人形的少年。
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这少年执著的可怖。
然，自己没有劝解人的资格。
他已经堕落了。
他看着少年痛苦不已，但他并不决内疚。书生自嘲，原来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
自己能过做到的，也只是紧紧盯着，让自己的大脑记住现在眼前所发生的每一秒。
那一刹那书生感觉自己甚至是对这个少年有那么一丝的羡慕。
一偏头，书生示意让另一个闲着的大汉也上去帮手。大汉抽出刀，犹豫了片刻，旋即向下劈去——
那一刀差点斩断少年的臂膀。
血已经铺满了地面，混入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的芳香。周围积聚了不少的怪，却碍于从未停断地驱魔香的香气而远远围在一起。
被血的气味所吸引的怪物咆哮着，用爪子摩擦着泥土。书生再点上一支香，充耳不闻。
少年模糊的意识到似乎又多了一个人，又似乎没有。
他的毛孔被血气充斥，他已经失去了痛觉外的其他任何感觉。
嗅觉也好，视觉也好，触觉也好。
他有那么一点想死。
[请你，去死吧。]
有人在说话。
[你真恶心，赶紧滚吧，别吐在我身上。]
[垃圾。]
说得好。
视觉似乎恢复了。少年看看自己的手臂，有的地方都可以看见森然的白骨。
好似僵尸。
这种时候，应该向谁求助吧，谁呢？
意轩？找不到他呢，谁知道他在哪。
以往，自己受了伤，第一个跑来的，在游戏里，是月影姐。在现实里，是意轩。
可找不到他们。
真的找不到吗？
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联系过他们吧？
手中握着电话号码，却从没有拨打的念头。
是自己拉开了距离。
他想试着动一动手臂，然而它感觉自己是被碾过一样的疼痛——被一台巨大的压路机狠狠碾过，骨髓都化为齑粉，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肺部如同破了的气球一样，无法呼吸，微微吸气都可以让自己颤抖不已……
这样的时候，自己能找到的人，有谁？
脑海中出现那个金发的男人，那个自己好友面板中的唯一的名片。
他终究，没有删去洛基。
可他不想，那实在太丢脸了。他和洛基并不熟，他不能忍受自己像一个陌生人求助，他不能。
更何况，他不愿向那种人求助。
再说，那人会来么？
不会。
那人美丽的蓝色眼睛似乎在看着他。
不成。
你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舒亦瞳。
“铁扇，算了。”
持枪的少年没有再举起手中长枪，他看的出面前的人和他相同的年纪，却已经在他的手下成为肉泥。
他何以下的去手？
这人金色的眼中泛滥着自己并不明晰的色彩，然而自己却为之沉迷。
他犹豫了。
身旁的同伴依旧一刀一刀并未停止，耳边传来砍斩钝肉的声音。
他从未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然而他又认为这是他不得不做的。
每一天每一天，只要登入这个游戏，少年的心就变得沉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戏不再是游戏。
他渐渐成为了奴隶。
“阿剑，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利。”
他的雇主说道，表情冷漠看着地上的一片鲜红不带一丝难色。
阿剑低下头微微叹息，片刻后终于举起了银枪。
我会等着报应。他在心道。对不起。
银光闪烁，长枪以破竹之势向前急突，然而却又骤然停止。
枪尖前的那个‘血肉之躯’，用还露着白骨的四肢，竟支撑着那个破烂的躯体，颤抖着，站了起来……
“铁扇！”
阿剑身旁的大汉惊惧的后退，没见过这等景色的他双腿颤抖下意识就想要逃跑。
书生狭长的眼睛露出了讶异，他持扇的手垂了下来，嘴微张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
这是不可能的。
天一的视野是空白的。
他感觉到攻击停止的刹那，那时他的头脑依旧是空白的。
但他却站了起来。
那感觉令人作呕。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不在这身体内，他并没有站立的意识。
只是站了起来。
头脑中空虚的令人疯狂。
那如同喝得极醉后的空白与无助一样，他近乎是没有目的的站了起来。
“我讨厌酒啊……”
少年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道，然而那声音喑哑的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经历那一次醉酒后，少年再也不相信所谓借酒浇愁。
耳边出现忙音，天一模模糊糊听见系统的声音：[您的精神已到达极限，请尽快下线！]
那是什么？
他眼前渐渐出了颜色，像遇了水的水粉画，模糊成一片。
唯一清楚的是两点红。鲜红的明亮的剔透的如同两块小小的红宝石。
啊，辉的眼睛。他恍然大悟，让自己的脸面对这那双眼睛。
辉一动不动的挂在大汉手上，像是死了，但眼睛却异常鲜活，一眨不眨盯着天一。
“辉……”
他好像叫了它的名字，可声音嘶哑的像临死的羔羊。
他一步步向辉靠近，他没看到大汉带着惊恐的目光颤抖着，连后退都做不出来。
老天啊，请不要再剥夺我任何的东西了……
我已经一无所有。
书生不知道自己该命令什么，眼前一幕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少年……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坚定而顽强。
那一刹男人生出了犹豫。
“书生！都已经这样了——”
阿剑一边架好了防御一边回头怒吼，他已经没有再下手的信心和理由。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一次痛击面前的血肉。
如同在屠杀一样。
然而下一刹他瞪大了双眼，感觉到身体内什么正在迅速的流失。
他项间一片殷红，血瀑在空气中喷洒出绚烂的幕布。
但是却不疼痛。
那孤独的寒冷代替了生气充斥了身体，少年眼前迅速一片灰白。
他，已经死了吗？
忍刺技能——瞬杀。
白发的少年平端着右臂，默默看着最倒下的阿剑，然后缓缓转头，直视被人囚禁的生灵的双眼。
鲜明的让人颤抖。
少年金色的眼睛不复光芒。
死灰样的空洞。
似在对视。
那红色的眼睛正闪烁着坚硬的宝石光芒。
于是少年伸出了双手。
“过来……”
那几乎不成声的沙哑的音色却是如此温柔，斑驳而不堪入目的手臂缓缓地扬起，骨指缓缓伸开如同一对伸展的翅膀。
“不过来么？”
含混的声音带着浓稠的哀伤，那少年目空无物——除了白色的异兽。
“是吗……”
那一头白发被血污沾染的无法飞扬，风吹过带起了发梢一滴鲜红色的珠。
落地，无声。
那头颅有缓缓地转会，看着震惊的书生。
没有表情，没有神色，嘴微张着似乎又是迷茫。
他似乎只是看着那个方向。
少年不可思议的向前——向着异兽微微走了一部。
很小的一步。
对方惊恐的看着，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
差一点……
[您的精神已达极限，系统将立即强制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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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休闲床里，盖子开着，天已经黑了。
他身上感觉不到痛楚，完好无损。
身体依旧记忆那种感觉，比附上似乎还残留血液粘稠的痕迹。
仿佛刚刚死神的确站立在自己面前，锋利的镰刀已经到达颈边。
他抬起一只手臂，不同于游戏中洁白圆润光滑，他手臂细长略微有些过瘦，可以看见分明的骨节，皮肤是不大爱外出的苍白泛着亚洲人特有的颜色，是属于男生的皮肤。
他这么端详着，突然手臂上黏结着碎烂的肌肉，看得见深处灰白的臂骨。
胃里一阵翻腾，他猛地跳起来，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呕吐。身体有些不支，渐渐靠着光滑的洁白的瓷面滑下。
断断续续。他不知吐了多少次，感觉好些了，最后闻到空气里酸臭的味道，忍不住又吐一次。够到墙壁上的抽风机开关，他按了下去，狭小的房间内立即响起了排风扇颤动的声音。
他起身洗脸漱口，仰头擦脸放下毛巾，镜中一张死灰的鬼一样的脸。
“又见面了。”他轻声说，“上次是一年前了吧。”
“好久不见。”
回屋的时候他还想着，他第一次庆幸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到了房间他把自己扔回床上，面冲枕头。
什么东西在心里作祟，他心神不宁。
他觉得那柔软的蚕丝枕头有些潮湿。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part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