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色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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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我是这里的主人，您可以称呼我杏。本店做的是贩卖爱与梦与希望的生意。只要客人需要，无论平凡普通或者珍稀罕见，甚至连走私的动物也能为您奉上。当然，客人也需要支付相等的代价。
那么，客人，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
少女起身，向着光线传来的方向微笑，很好地掩下了在看见来者面孔那个瞬间的惊讶神情。是一个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明星，平时光鲜亮丽的她出现在这里时却头发蓬乱，脸庞也因为没有认真上妆而显得格外苍白憔悴。
“是你让芳子告诉我，我有丢失的东西被你捡到了？”女人嗓音沙哑，似是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是的，我上周去海边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或许是失去之后您渴望已久的东西。”少女音色柔和，引着女人来到了店里的某个角落。黑暗中，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女人看见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水缸。在少女的提示下，她接过少女递来的灯笼，提着它走上了水缸边搭起的一架木梯。
烛光幽幽的照亮了这片方寸之地，却照不亮那方不大的水面。忽然传来什么东西从水底浮上来的动静，女人惊恐地后退一步，下一刻却听见了女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不可以后退呢，女士。否则，您想见到的，就将仅仅是『想要』见到了哦？
女人定了定神，回到水缸旁，盯着虽有光线仍旧显得幽黑的水面。终于，她看清了水中的那个人。不，比起『人』这个称呼，或许叫它『人鱼』更为合适。
那条人鱼有着蓝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一双祖母绿般的眼眸像是林间清晨的小鹿，天真而懵懂。他的上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衬衫，此刻也已被水打湿，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下半身隐藏在水下，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是一条鱼尾的形状。
“奏汰...是你吗，奏汰？”女人捂住嘴，眼中的神色简直可以称为狂喜，她想要伸手触碰人鱼的脸颊，又像在顾忌着什么一般缩了回来。她猛地转身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少女，几乎颤抖得说不出话来，“我，我可以带他走是不是？”
“是的，女士。它本来就是您弄丢的不是吗？我只是帮您找回来了而已。”少女彬彬有礼地回答，“但是，如果想带它离开宠物店，您还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无论多大的代价都没有问题...等一等，你手上的是什么？”女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女手中的白纸，有些疑惑，也下意识警惕起来。
“这只是物归原主，并不是敲诈哦？”少女似乎有些困扰地偏了偏头，又展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毕竟我做的是生意，所以想带它离开的话，只要在这份契约上签下您的名字，并且保证一定按照契约上说的去做——这就是您所要支付的代价。”
“第一，不可以抛弃它。”
“第二，请不要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第三，请让它生活在海水中，给予它足够的食物——注意，不能是奇怪的食品。”
“最后，如果违反了以上的契约内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本店不承担任何责任。”
少女将纸笔一并放在了女人面前的桌子上，也不催促，只是退后两步，唇边挂着和平时毫无差别的微笑。女人却像是中了魔，抓起羽毛笔就在纸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本店将在一天之内送货上门。”看着女人恋恋不舍地离开宠物店，少女收回目光，拿起了女人刚刚用过的羽毛笔。
“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出来的笔，她差点就给捏坏了，真是让我有点心疼呢。”猫咪从黑暗中现身，少女伸手抱起它放在自己旁边。下一秒，金发蓝眼的清隽青年出现在沙发上，说着这样的话靠在一边，脸上却没有一点伤感的表情。
“天祥院大人，这样子很消耗体力的吧。您还是...”
“偶尔变一下也不行吗？”青年的语调里带了点委屈，眼中更是多了些名为请求的颜色。杏见此也不好拒绝，只能由着他去了。
“小~英真是狡猾呢，这样子小~杏都没办法给我膝枕了。”蝙蝠收拢翅膀落在少女肩上，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青年的不满。
“呵呵，平时凛月也霸占了杏不少时间吧？现在，就当是把杏借我一会儿好了”
...简直够了。杏忍不住揉揉太阳穴，觉得是时候去问问附近有没有药店了。
“说起来，杏是不是忘了告诉那个女人什么事？”
“...诶？”
*
半下午的时候，女人家的门被敲响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门，面前空无一物。女人气恼的回过头，却在身后发现了她期盼已久的、在宠物店看到的那个水缸。水面上时不时漾起圈圈涟漪，似乎在提醒看见它的人这其中是装有活物的。
她甚至没有考虑为什么会有敲门声，或者为什么这个水缸会诡异地出现在自己家里，而是直接拽来板凳踩在上面，探头向里看去。没过多长时间，女人的双眼就对上了从水里钻出来的人鱼的眼睛，碧绿色的，像是最上等的绿翡。
“Puka puka~”人鱼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想忽然被女人揽进了怀里。他茫然地抬手回抱着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下个瞬间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奏汰你一定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只是像是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捉迷藏那样躲起来了，但是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我不该背着你去找别的男人，所以，以后、以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吧，好不好，奏汰？你也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你说过的。”
“『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人鱼少年的眼中渐渐多了些看不清的复杂情绪，又在转瞬之间回归为原来的清明。
*
女人遵照契约，将人鱼安置在海边别墅的游泳池里，甚至不惜为了让它舒服一点雇人把泳池的水更换成新鲜的海水，日日不落。
人鱼似乎也非常喜欢这个环境，兀自在泳池中游的欢快，姿态优雅。女人这个时候总是很喜欢坐在池边，或者干脆换了泳衣下水和它待在一起。她也从不忘记契约中『请给予它足够的食物』这一条，每天都会给人鱼带来它喜爱的海鲜。
女人很享受这种时光，甚至和人鱼说希望日子可以这么过下去就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人鱼一如既往地微微歪了头看她，眸光清澈明亮。
“要在『一起』哦，puka puka~”它模仿着女人的话，吐出简短的语句。
可女人是明星，不可能将所有时间都花费在人鱼身上。没过多长时间，女人的经纪人就找来了，劝说她赶紧复出，正好最近有几个不错的剧本。女人犹豫良久，又考虑到要赚钱养活『奏汰』，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答应过几天就开始工作。
说完正事之后，经纪人的话语间开始多了几分暧昧，暗示他和女人很久没见了，不如趁这几天晚上还有些空闲去酒吧喝两杯。本以为女人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谁知她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说是要回家陪自己的爱人。经纪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一开始就是你先抛弃了那个什么奏汰来招惹的我，结果他受不了这顶绿帽子不小心坠海死了之后，你现在居然还和我讲你要回家陪你的爱人？其实你只是找了新的男人吧，还是说你觉得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戏弄别人很有意思？
我没有招惹新的的男人，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新鲜感逢场作戏罢了。还有，我告诉你，奏汰他没有死，他还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就和我在一起。我最爱的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他一个，所以拜托你以后除了工作的事之外就不要再来随便打扰我了，我还要和奏汰一起生活呢。女人听了经纪人的话，毫不留情地反驳。可她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触犯了亲手签下的条约。
——契约之二，请不要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经纪人看着女人，他和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绝对称不上短。他自认为对女人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看得出来在说刚才的一番话时，女人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奏汰』这个人真的还活着，女人甚至还能见到他？别开玩笑了，他比谁都明白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因为那个时候，感觉到女人在奏汰和自己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就是他约了奏汰来到海崖上，『一不小心』地把他推下去了啊？
但是眼前女人坚定不移的神情却让他动摇了，难道是海崖不够高，或者奏汰的运气足够好，结果才让他没死成？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
这个剧本明天上午会举行试镜，我已经帮你报过名了，回头我带你去，争取拿下这个角色，好吗？经纪人想了想，找出一本不薄的书放在女人身前，语气也放软了些。
女人答应了，干脆坐下来随手翻看桌上的剧本。经纪人低下头，就看着了她认真研读的样子，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和女人幽会时去过对方的家，所以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住址，也都知道对方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忆及这个，经纪人的嘴角隐隐泄露出一丝势在必得。
用试镜来拖住你的脚步吧，让我来戳穿你的谎言，或者让我再一次解决了那个奏汰。一次不行就杀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这样，总有一天，你会全心全意地属于我。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色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