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级碰瓷》萧烟燊

74、第 74 章

　　钟林收工回家已经接近午夜，还没来得及坐下，门铃又响了，这个点会出现的，也只有他。
　　郁修一进门，边换鞋边发牢骚：“我今天就要把指纹录入进去！”
　　要录钟林家的指纹锁，郁修提过一次，当时被钟林扯开了话题，没有了下文。
　　钟林在卧室换衣服，没听清郁修的抱怨，从房间里探出身子问道：“你说什么？”
　　郁修走过去，在钟林的脸颊上印上回家的第一个吻，“我说我要录指纹锁。”
　　“那个设置起来很麻烦的，说明书我都不知道丢哪去了。下次小葵在的时候再说吧，她会弄。”钟林套着居家服，漫不经心地说。
　　郁修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小葵也能开你家的门吧？”
　　钟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而我却没有。”郁修的语气越说越可怜，“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问题啊？
　　“我也没你家钥匙啊……”钟林明白郁修为什么生气，但嘴上不知道怎么地，本能地给自己找理由。
　　“我给过你的。”

　　钟林第一次在郁修家过夜的时候，郁修就想把钥匙给他。
　　那天清晨郁修要赶通告，出门前郁修吻着还躺在床上的钟林在他耳边说，钥匙放在玄关了，记得锁门，钥匙收好。
　　结果钟林在玄关找到了钥匙，把门锁严实了，也收好了钥匙，只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又把钥匙还给了郁修。
　　郁修不知道钟林是睡迷糊了没懂自己的深意，还是以此拒绝他建立一种更为亲密的联系。
　　郁修没有坚持，收回了钥匙。

　　长久的相处，钟林的退缩，郁修感觉到了。
　　钟林家90年代的老屋，像一个人为打造的幻境，在那里，钟林永远16岁。
　　回到现实的环境里，开始惯性地工作，他渐渐清醒，明白自己早就过了无所顾忌的年纪，也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身份。
　　有些分歧是一直存在的，从来没有解决，只是相爱的那一刻，双方都选择闭上眼睛，当它不存在。
　　可惜只是看不到了，却不会凭空消失。

　　郁修严肃的表情，让钟林心虚。
　　钟林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伸出手替郁修解开外套，在郁修的肩头揉了揉，表达那说不出口的歉意。
　　郁修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紧，只能妥协，没好气地配合着钟林替他脱掉外套，钟林拿着郁修的外套挂到衣橱里，背对着郁修不看他，让钟林没有负担地转移话题。
　　“今天Maggie跟我投诉你呢，说你当着所有人面训她。”
　　“是她自己的问题。”郁修也没纠结前面的不愉快，接过了话茬。
　　转移话题成功，钟林松了口气，语调也轻松了起来：“喂，影帝，你要求太高了，吓到人家妹子了。”
　　“背熟台词和拍戏过程保持严肃是很高的要求吗？”
　　钟林也知道郁修说的有理，而且郁修自己工作态度从来无可指摘。《将进酒》的时候钟林就发觉了，郁修看着好像拍戏之余经常开小差，游戏球赛都不拉下，但他总是很自律，绝不影响工作。
　　郁修虽然常常自嘲自己不喜欢当演员，但喜好不决定他的态度。

　　不过刚经历了小争执，钟林想听的不是大道理，他厚着脸皮说：“我也忘过词，也没见你训我啊……”
　　郁修瞥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对钟林的妄自菲薄觉得无法理解：“你只是容易紧张，你连我的词都背了，还要再怎么认真？刚开始只要有人在旁边多看你一眼，你就语无伦次，那段时间对手戏我都不敢临场有多余动作，怕你紧张。到后面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了。”
　　郁修对他工作的认可，比情话更让钟林觉得甜蜜，所以他决定给郁修一点回报。
　　“那时候容易忘词，一个是因为第一次拍电影太紧张，一个是因为……因为太喜欢你了。”

　　“太喜欢了呀？那我怎么没觉出来呢？”钟林难得的告白，郁修还假惺惺的嫌弃，“你上次说第一场对手戏就喜欢我了，我后来回想了一下，完全没有感受到，一定是你喜欢得不够深。”
　　郁修装腔作势，钟林干脆顺着他的话说道：“确实不是很深，没几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杨禹还说我创了最快恢复记录。”
　　“你再说一遍。”郁修脸色沉了下来。
　　“我错了……”钟林意识到有些话是不能开玩笑的，立刻低头认错，手指讨好地挠了挠郁修的腰腹。
　　虽然认错的态度在郁修看来很敷衍，但在钟林面前，郁修的冷脸也绷不住太久，没忍住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怨念都爆发了出来：
　　“以前还说是我头号粉丝，怎么都好，然后又说爬墙了。现在是男朋友了，连好朋友的待遇都不如……还……”
　　再说下去，就要扯到杨禹了，郁修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及时打住，没好气地改口，“还笑我！”
　　“我什么时候笑话你了……”郁修这么说，钟林却全然想不起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郁修说的确实没有自觉。
　　郁修把最近的郁结中，最小的一件拿出来控诉：“上次给杂志拍的那组照片！我拍了20几个钟头，夸都不夸一句……”
　　提起那套照片，钟林小声地说：“我夸不出口……”
　　郁修胸口堵到说不出话来。
　　看着郁修气闷的样子，钟林明白郁修误解了，立刻改口：“我是不好意思……”
　　“如果是实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钟林羞于表达，让郁修很难理解。
　　对于郁修的不依不饶，钟林自暴自弃地说：“实话就是想跪下来舔你！可以了吧！”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钟林眼神游移，不好意思直视郁修，但又忍不住用眼梢偷偷瞟他，看到郁修一脸的得意，就没了害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道理地气郁修逼他说出这样的话。
　　郁修在钟林的怨恨的瞪视中，朝他逼近，钟林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只能低下头，气馁地承认听着郁修慢慢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心跳也会加速。
　　紧握的拳头被松开，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轻柔地说：“今天肯定满足你的愿望，但现在——”
　　“我今天一定要录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