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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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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江南,难得的好天气,叶筱抱着纸箱,面无表情地站在大楼的阴影里。她深深呼一口气,将手中的箱子往上提了提,向公交车站走去。
等到坐上车,她一下子泄了气,抚着额头靠在了窗边。分不清这是第几份工作了,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离开,心力憔悴,除了这个词,叶筱觉得用来形容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再合适不过。想到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无例外地是催自己回家,找个好男人,找个依靠,再是指责,女孩最好的年纪早就离你而去,还没认清自己贬值道什么地步?
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晃得有些刺眼,叶筱有些心烦意乱的闭上眼,想要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摒除脑海。
恍惚中感觉车慢慢停了下来,叶筱微微睁开眼,看到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呼啦上了车,整个车厢内都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声。叶筱转头,又闭上眼,似乎要睡过去。毫无顾忌的大笑,带着暧昧的小调侃,青春特有的活力与躁动传入她的耳中,她有些疲惫,又恍惚觉得有些心安。恍恍惚惚有个高大的身影挨着自己坐下,叶筱睁开眼,身边的座位却空荡荡没有人。
等回了住所,叶筱放下东西,鞋都没力气脱,就倒在了床上,十几坪的小房间, “呼······”叶筱侧身面对墙,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叶筱就是在投简历和面试中奔走,面试倒是不少,就是没什么进展,不是人家嫌弃她资历太低,就是叶筱觉得薪酬太少,在C城这样的二线城市都只能刚刚满足温饱。看着自己的存款越来越少,而找工作似乎还是遥遥无期,叶筱越来越焦躁。
周五睡到自然醒,叶筱都有些自暴自弃了,就算知道下午有个面试也只是慢悠悠地起床,在心里其实已经把下午的面试放弃了。公司大,待遇好,估计也只是人事为了应付工作才会通知自己过去面试的。虽然心里知道 没有希望了,叶筱还是换了衣服,带了作品打算过去一趟,一场面试下来,自己也能学到很多,起码应对下一次面试就镇定很多。
“叶筱,叶小姐是吧,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面试官看了看叶筱的简历,就扔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太多了,叶筱也没有觉得太过于尴尬,只是笑了笑开口:“您好,孙经理,我是叶筱,很荣幸能参加这次面试。是15年影视编导专业,之前在……”
“那带了作品吧,拿过来给我看看。”叶筱的话还在嘴里,就被打断了,她停了一瞬,才在面试官不耐烦的眼神里,从包里将U盘掏出来。勉勉强强看完一个片子,就示意叶筱将它收走。
因为从一开始没有报什么期望,反而没有觉得难堪。叶筱坦然将自己的东西收好,照旧听了面试官一堆吹嘘之言,才淡淡笑过,与人告别后,收拾东西走人。
“唉!”叶筱按下电梯下键,最后还是没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头。电梯门打开,叶筱看到电梯里有人,便挪了挪站到了一边。
“叶筱?是你。”虽然时隔多年,叶筱还是一下子辨认出了这个声音,她顿住脚步,有些迟疑地抬头,感觉身体似乎僵硬得无法完成这个动作。
“啊,是你。”她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且带着不易察觉的虚弱。她勉强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时光总是对男人格外眷顾,岁月沉淀,日久经年,在女人细数脸上的皱纹之时,他们却像是越酿越久的酒,时间久远,愈发醇香。
“好久不见……”她喃喃道,见男人毫不掩饰地深深看向自己,她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角。眼见他似乎并没有与自己叙旧的打算,在电梯超时之前,她扔下一句“电梯来了,我先走了!”落荒而逃。
余海城的脸,一点点消失在渐渐关闭的电梯门外,叶筱只觉得他眉眼深深,她有些脱力地靠在电梯上,不敢去细想他最后那一眼的深意。
会议室里,坐在上首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听着工作汇报,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眉毛紧紧皱着,吓得下面的员工面面相觑,猜不出这位的心思,只能只能倍加小意。
上面这位,突然空降过来,不是没有人想打他主意,给他下绊子,结果人家表面上风轻云淡,对每个人都是笑眯眯,私底下却雷厉风行,查账、清算、整顿。那些与他作对的,不是被辞退,就是缩紧尾巴做人,不到三个月,这公司就成了他的天下,各个要紧部门都有他插入的人。
“散会吧!李怀,让企宣部那边的人来一下我办公室。”不顾众人小心翼翼打探的眼光,他推了凳子走了出去。
李怀拿了叶筱的简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余海城正背靠着玻璃墙抽着烟,逆着光,让人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余总,这是叶小姐的简历。”
余海城挥挥手,示意他放下后可以出去了,直到手中的烟抽完,余海城也还是低头靠在窗户边。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城市的灯光亮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他踱步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眼睛却看向一旁的简历,照片上的女人回望着他,抿着嘴,表情严肃。他哼笑一声,接过电话,将简历拿了起来。
“喂,小君。”他声音柔和,却面无表情,听着那边女人娇声的抱怨,他只是轻声一笑,就哄得对方一下子换了口风,转而追问他的行踪。
“对,今天不过去了,公司里还有事,你早点休息,乖乖听话······”哄得对话满意,他僵冷着脸挂掉电话。
他伸手,摩挲着小小的寸照,筱筱,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