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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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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面前面板上大大的好感度:(0/100),王纹陷入了沉思。
头顶茅草粗粗铺就的房顶早已经被水浸湿,像花洒龙头一样往王纹脑袋上淋水。
王纹却一动不动,撑着脸颊盯着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时被毒气攻心的感受还历历在目,只要一想起来,他的心里就颤颤发寒。
茅屋里慢慢积水,布包在水里泡着越来越湿。
王纹看了半晌,想起之前这个布包好像在他被丢进万虫冢的时候一起横尸虫堆了,现在看见,竟觉得万分亲切。
赶忙把它捞起来拧了拧水,王纹看看头顶,面板随着他抬头而转换位置,直挺挺的挂在他眼前,死不消失。
他知道他攻略失败,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一直挂这,他怎么看东西?
心中郁结,他深吸一口气,被凉得一噎,急促的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舒缓了,王纹觉得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
但他却平静了下来。
经历了那几年,他知道了一个道理:被动只能等死。
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一切。像他之前不思进取苟活就行的心态,在这里活不长久。
他想,他必须知道自己一直不能筑基的原因。
为了生。
略微休憩了片刻,顶着满头的雨,王纹朝石村而去。
此时拉木材大叔还没有从这里经过,雨幕犀利,滴滴袭脸。
辨认了一下方向,王纹速度一提,像个小炮仗似得冲进了雨里。
此时他的皮还比较嫩,雨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但他没有像之前那么“娇气”的减速了。
一路疾行至村旁山洞,在洞口站定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山洞,王纹有些想流泪。
作为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地方,虽然他待的时间不久,他却觉得这里承载了自己所有的从前。
最主要的是这里能生火。
怀着感慨的心情走进去,行了五步,王纹脚步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
好像……有点不对?
山洞里有些暗,看不真切。王纹左右看了看,愈发觉得确实有点问题。
洞里气味……怎么有点干净?
再深深一嗅,王纹点点头,有些不敢向前走了。
要不要出去啊?总觉得有点危险。
王纹还没做出什么动作,一道凌厉的攻击就直接突脸。他大惊失色,脚一软,整个人直接矮了半截,堪堪躲过薄刃。
眼睛一瞪,王纹定睛看向洞内——太黑了,看不到!
一片寂静中,有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来,“出去。”
声音不疾不徐,声线平稳温和,并不显得强势。王纹心里却生不出反抗的意思,朝里拜了拜,退到了洞口。
高阶修士!
憋住一口气,王纹脸色怪异的站在洞旁。
这里怎么会出现高阶修士?
之前……
还没有之出个所以然,天际突然传来破空之声。王纹抬头一看,就看到一支穿着统一深灰色盔甲的队伍在他的头顶站着,气势如虹。
与天兵天将何其神似。
为首的人脸隐在头盔里看不真切,身材魁梧。他朝下看了看,待视线转到山洞时脸色一肃,直接朝身后一挥手。
一支队伍,数百人,就这样整齐划一的从天上落下来,在洞口的平地处站定。
“帝女殿下!”
他们笔直的站着,气势逼人。所有人都无视了一旁满身泥水的王纹,盯着山洞目不转睛。
王纹抽了抽嘴角,被人这样无视的感觉并不好。但他此时更多关注的是洞里的“帝女殿下”。
没想到!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帝女?!
王纹有些忐忑,即将和攻略对象碰面,他觉得自己心脏跳的有些快。
惊的。
差点被“帝女殿下”削死,他的心脏能不跳得快吗!
一片朦胧雨雾中,身量高挑的女子从洞中走出来,一身气度将雨幕都压下,雨水不得近身,只能落地。
她半眯着眸子,看了将士们一眼,又看向王纹。
那一侧眸,竟让王纹心跳一滞。
宛若山巅白雪,又如洋中沉珠,有一瞬的张扬,更多的却是沉静,那风华印进王纹的眼里,让他有片刻分不出男女。
不愧是帝女殿下。
姜孟瓷睨了王纹一眼便转了过去,也不计较他在她修炼之时闯进来,沉声询问,“找到了吗?”
“启禀殿下,”首位将士出声,“吾等跟丢了。”
让他们去打架还好,找人这种技术活就算了吧!
心里腹诽,将士却觉得面上无光:真真是丢帝女殿下的脸,找五个人都找不到!
可那五人也太能跑了!跑得快不说,还设下迷踪阵法!本来他们都追上了的,却一个不留神陷入阵法中,白白耗去数个时辰。
再出来,呵,青天白日已成灰沉雨池。
无奈,他们只好回来请示殿下。
瞟了一眼站在洞口旁发呆的人,将士额角微抽,沉默了。
殿下从哪儿寻来的这么特别的人?
这眼睛小得,比之蚕豆大不了多少吧?这嘴唇厚得,怕是被灵蜂蛰过?哎!得亏他现在才练气,还有发展的余地,不然顶着这张脸在夜里转上一转,怕是能止小儿啼哭了。
王纹注意到将士瞅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埋头检查了一下衣着。他疑惑得不行,被看得有些想冲上去给他一惊天动地锤。
你这眼神,到底闹哪样儿啊?
听到将士说跟丢了,姜孟瓷皱了皱眉。
那五人她追捕了有一月有余,每次都差一点就能抓住,却总在最后关头被他们逃出。
但一想到他们所持有的阵宗阵法盘,姜孟瓷心中轻叹无法。
姜孟瓷是两月前到达此地的。
那时她修为精进濒临突破,急需一安静之处闭关。找来找去找到一处山林,却在其中发现几具腐烂的幼童尸体。
姜孟瓷大惊,立即展开探查,一番追查下,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宗门。
当时他们去的时候,那里早已是一片荒芜,断壁残垣满面疮痍,抬眼望去见不到一个完整的屋子。
宗门牌匾被摔成两半,歪歪斜斜的插在土里,甚为凄凉。
细细一看之下,牌匾上竟是“阵宗”两字!
普天之下,阵宗唯一。
它是唯一一个弟子不过百的宗门,也是唯一一个修阵法而不修真法的宗门。
它因诡谲的阵法闻名于大姜,让人闻之色变。宗内成员修为虽普遍不高,一手独门阵法捏在手里,却也有与高阶修士一战之力。
与之对战过的修士,活下来的皆是不敢再与他们来往,无人愿意再谈及那一战!
更令人喟叹的是阵宗宗主的“阵法盘”,囊括阵宗立宗以来所有阵法,堪称顶级法器!
所有人都想得到它!
想至此处,姜孟瓷也有些唏嘘。
根据后来查探到的情况来看,阵宗是由内部溃败,并非外敌所致。
后来她也从阵法盘入手寻到凶手踪迹,竟是五个阵宗弟子。
万里长堤溃于蝼蚁,那阵宗宗主怕是做梦都想不到,阵宗会毁于五个稚儿之手。
可悲可叹。
姜孟瓷摆了摆手,“阵法诡谲多变,不怪你们。”说完,她便垂眸思索起来。
王纹却是全身一颤,眼睛蓦地瞪大。
随着“阵法”两字钻进耳朵里,王纹脑子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冒字了,字体一个个变大跳进他的脑中,像极了刚来时系统粗暴塞记忆的桥段。
脑袋涨得难受。
莫名觉得恶心,王纹喉咙上下滚了滚,视线瞟到姜孟瓷,最终还是忍住了吐出来的欲望。
好不容易度过了这一段,王纹眨眨干涩的眼,盯着姜孟瓷苦恼了。
该怎样淡定而又不突兀的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呢?说阵法他知道?
本来一直在一旁装木头,现在突然说知道阵法,不会奇怪吗?!
还没等到他开口,姜孟瓷突然看向他,问了一句,“你可是本地人?”
我不是……
“是!”
坚定不移的语气。
姜孟瓷又道:“那本宫问你,近来此地可有不寻常事发生?”
王纹一下子被问哑了,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一个字。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啊!
“好……似……”
半天打不出一个响,姜孟瓷慢慢皱起眉头,表情有些冷。
“罢了,”她摆摆手,“走。”
王纹顿时额冒冷汗,总觉得就这么让人走了,他这辈子又白过了!
脑子疯狂转动,在姜孟瓷要动身的前一秒,王纹神色一肃,理了理衣袖肃然道:“且慢,”帝女殿下请留步!“你真是帝女姜孟瓷?”不好意思冒犯了殿下!
见王纹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一句话,将士们怒了。这人丑就算了,眼神还不好?!帝女殿下的气度,有谁能模仿?
姜孟瓷闻言却眼神一凝,“帝女还有假?”
王纹泪目,脸上表情仍旧严肃,“三日前,”他指向石村位置,“有位'帝女'从那里经过,可这长相和你完全不同。”
我编,我使劲儿编!
不寻常的地方,那石村里村民的反应够不寻常了吧!
随着王纹的指向看向那方,姜孟瓷视线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凝了两秒,眼神沉了沉。
按下心中猜测,她一抬手,便直接朝石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