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渐暖》乔木雨落

38、三十六

　　睿光研发中心，衾老沉着脸自会议室中走出。
　　董事会一结束，陈助理就忙给那人去了电话告知情况。
　　乔宛尔下班赶到医院，见那人正坐沙发上跟关律师严肃探讨着什么，默默放下包洗手去给他们削水果。
　　裴之衍抬眸看向她，眸里透着暖意，朝她浅笑道“不用忙，他喝水就行”
　　关瞿正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幽幽地看了一眼乔宛尔，见她仍忙活着招待自己，这才朝那人微挑了挑眉。
　　“你什么时候出发？”关瞿正朝他问道。
　　“明天上午”
　　“开庭能赶回来吗？”
　　裴之衍蹙眉静默，到底是摇了头。
　　关瞿正低叹道“你安心去吧，这边的事交给我”
　　乔宛尔正端着果盘过来，听到这句话，扭头朝那人问道“你要去哪？”
　　“我明天回趟总部，可能要待些日子”裴之衍如实告知。
　　乔宛尔朝他应了声，心里止不住的低落。
　　关瞿正吃着水果还想与他继续讨论，突觉气氛不对，想着也探讨的差不多了的，便迅速扫光水果拿了资料告辞。
　　待他离开，裴之衍起身走到乔宛尔身前将她揽入怀中，低问“怎么了？”
　　乔宛尔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道“这么匆忙，我还没给你收拾行李呢”
　　“那边都有，不用收拾”
　　这倒是真的…
　　“可我就想帮你收拾嘛…”
　　裴之衍抚了抚她脑袋，好笑道“好，回家让你收拾”
　　这半开玩笑的话倒将乔宛尔给逗乐了，仰着头踮脚吻了吻他侧脸，却突然朝他正色道“记得要早请示晚汇报！”
　　“好”
　　“吃饭睡觉全得汇报”
　　“好”
　　乔宛尔正想着还要交代什么，就被他猛的抱起，忍不住低呼道“裴…裴之衍！”
　　“回家”
　　那天晚上乔宛尔终是没给他收拾行李，皆因她被那人折腾的浑身酸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
　　“学校后边刚开了家火锅店，听说味道还不错，下班我们一起去吧”张筱雯说着朝一旁的方梓琳和乔宛尔问道“你们没有别的安排吧？”
　　方梓琳点头道“好啊，一起去吧，好久没聚了”
　　乔宛尔内心是拒绝的，她不想再被各种盘问了。只是…想到那人不在家，自己回去也是空落落的一个人，便也点了头。那人说要在总部待段时间，估计有事要忙，自己还是慢慢适应吧，尽管才隔了一天而已，可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那人自中午给她发了短信就没动静了，早知道那会儿让他早请示晚汇报时再加一条：如果不忙，每隔一小时就短信蹦跶下。这样除去睡觉那八小时顶多也就十六条短信，少的很！
　　点着毫无动静的短信界面，乔宛尔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名曰相思……
　　张筱雯辣得直喝果汁，见乔宛尔连调料都未配，直接面不改色的涮肉蘸辣烫，忍不住感叹“乔老师这么能吃辣啊！”
　　同样辣得嘴发麻的方梓琳赞同的点头。
　　乔宛尔起身给她俩取了些水果，无奈道“牛油锅底是辣了些，你们吃番茄锅底，那个也很有味的”说着，把番茄锅底那面朝她俩中间转。
　　结果那两人偏嫌辣的过瘾，还是在牛油锅底涮肉吃。也多亏这辣锅底，她们辣得一个劲抽抽，倒没心思盘问她什么。
　　“你们知道吗，之前被调去山区支教的几位老师都已经开始打报告提请回来了，也就走个过场的事。”张筱雯朝她们八卦道。
　　“那徐老师也快回来了？”方梓琳问道。
　　张筱雯喝了口果汁，朝她们摇头道“我听说徐老师竟然申请去更偏远的山区，而且要求长期支教！”
　　闻言，乔宛尔微微一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多少有些歉意。
　　听她们又聊起了别的话题，乔宛尔垂眸涮着菜，心里仍想着徐承谨那事儿。
　　晚上到家，见那人没有动静，乔宛尔想打电话又怕打扰他，硬是忍到洗完澡出来，见手机还是毫无提示，这才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端传来他略显疲惫的声音“尔尔”
　　“你…吃了吗？”
　　裴之衍低低应了声，抱歉道“忘记跟你报备了”
　　忘记报备？乔宛尔扫了眼时钟，她现在严重怀疑那人还饿着肚子！
　　“食堂菜好吃吗？”
　　“还好”
　　“粥有我炖的香吗”
　　裴之衍好笑道“没你做的好吃”
　　“陈助理他们跟你一起吃的吗”
　　意识到她在套自己的话，裴之衍低叹了声“尔尔…”
　　“你是不是还没吃？”乔宛尔也不兜圈子了，又问了他一遍。
　　裴之衍算是体会到衾老每每对着秦姨的心虚感受了，扫了眼身后柜上的保温桶，朝她应道“一会就吃”
　　乔宛尔才不信他，直接朝他吩咐道“你拍张吃饭的照片发给我”想了想，又加了句“双手各拿筷子拍一张”
　　“……”虽觉无奈，可他还是照做了。
　　点开他发来的照片，见是白粥，乔宛尔不乐意的撇撇嘴朝他说道“你能不喝粥吗…还有…你们食堂很穷吗，粥里都不舍得加点料”
　　裴之衍低叹道“明天我让他们打点菜吧”
　　这是向她保证明天不喝粥改吃饭菜了？乔宛尔甚是满意的叮嘱道“要按时吃饭，晚了对身体不好”
　　“好”
　　“那先不说了，你快吃吧”乔宛尔到底是心疼他，催促他赶紧吃饭便把电话挂了。
　　隔日中午，当乔宛尔点开那人发来的图片，险些笑呛着。他竟是照着昨晚的标准给她发图片报备，左手拿筷子一张，右手拿筷子一张，扫了眼那人今天的伙食，虽然都是蔬菜，好歹比粥有营养。
　　不过…乔宛尔皱了皱眉，人性果然是贪婪的，她现在一点都不好奇那人每天吃些什么了，只想看那张朝思暮想的帅气脸庞！怎么才能理直气壮地让他发自拍呢…
　　乔宛尔苦恼了一下午，没想出好借口，最后还是老实的跟那人说想看他。
　　结果信息发过去…就…石沉大海了…心里忍不住吐嘈，老夫老妻发个自拍羞什么呀！
　　晚上洗了澡在书房看书，突然收到那人的视频请求，把她惊了一跳。毕竟他们总部管理严格，网络也都被管控，能给她发图片已经很难得了。
　　点了接收键，见他身后不是他自己的公寓布景，但又觉得眼熟，正想着就见秦姨自那端笑着朝她打招呼。
　　乔宛尔忙正襟危坐地乖巧回应。
　　见她这般模样，裴之衍好笑的拿着手机去阳台，把门给带上了。
　　“你怎么跑衾老家里去了”乔宛尔懊恼的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家居服，总觉得有些失礼。
　　裴之衍浅笑应道“来蹭饭”
　　蹭饭？她才不信，果然听那人继续道“顺便来蹭网”
　　想来整个片区也只有衾老那栋楼没被设限，但网速仍不稳定，也可能是他待阳台的缘故。
　　不过乔宛尔已经很满足啦，嘱咐他注意休息便准备结束视频，毕竟在人家家里，时间久了不好。
　　“尔尔…”裴之衍叫住她。
　　“怎么啦”
　　“我之后会比较忙，大概不能及时回复短信”
　　“早请示晚汇报也没了吗？”乔宛尔皱眉问。
　　裴之衍抱歉道“我争取早些回来”
　　说不失落是假的，乔宛尔抿了抿唇，朝他叮嘱道“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别太累了”
　　“好，你早点休息吧”
　　乔宛尔乖乖应了声，结束视频，随手翻着书页，却再看不下去。回到房间抱着大抱枕，闻着上边淡淡的药香，越发想念那人。拿手机搜索如何缓解相思病，结果蹦出来一堆心灵鸡汤，默默放下手机，拉起被子蒙住头，数着羊召唤周公……
　　学校的团建因着天气原因又往后延了一个礼拜，乔宛尔报名参加了，她觉得自己得回归以前的状态，不能离了那人就活不下去了，于是她决定要多出去活动活动，好好享受生活，品味自己的乐趣。
　　然而现实却是…在第三个等不到那人电话短信的日子里，乔宛尔垂头丧气的盯着手机，都快把它瞪出个洞来了。
　　铃声响起的一霎，把她惊了一下，见是朱恬妮的电话，又耷拉了脑袋点了接听，有气无力的唤了句“恬妮啊”
　　“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饿着呀”朱恬妮忍不住调侃道。
　　“我病了…”
　　朱恬妮紧张问“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结果那丫头幽幽来了句“网上说，这叫相思病”
　　“……”
　　“你找我干嘛呀”逗完她，乔宛尔来了点精神。
　　朱恬妮深呼吸一口，朝她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寺庙拜拜吗，今天周末，我陪你去吧”
　　“哇…我正好想出去走走，你不做生意啦”
　　“他们几个看店”
　　“好啊好啊，我去换衣服，你一会来接我吧”
　　“……”
　　乔宛尔厚颜无耻的功力，一般人是见识不到的，就比如现在死猪一般的躺在朱恬妮汽车后座上吃零食，还嫌人家给她带的黑巧克力太苦。
　　朱恬妮自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蹙眉道“不是你爱吃黑巧克力的吗”
　　“我现在要吃点甜食才能感觉快乐”
　　朱恬妮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不解道“你以前也没这么稀罕他呀”
　　“谁说的，我一直都在意他的”乔宛尔矢口否认。
　　“之前是谁三天两头吵架盼着人家早点回去的？”
　　“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