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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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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作为内侍,可除了夜晚只有他们两人、丽贝卡熟睡的时候,他们之间很少有亲密接触。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触碰令一期稍稍有些不习惯——柔软的触感仿佛仍旧在指尖缱绻,丽贝卡难得乖巧得仰着头任他动作,好像就这样捏着她的脸亲吻下去她也不会拒绝一样。
他定了定神,又想起丽贝卡并不喜欢付丧神称呼她为“主君”,便换了个说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您只需要坐镇后方便好,战场上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丽贝卡看上去似乎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一期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加了一重保险:“如果往后您想冲在前面的话,请至少带上我一起。虽然不一定能够帮得了忙,但总是多一个人,比起您一个人孤身奋战要好点。”
他们正说话间,政府的来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演练台下——老实说,时政其实并不想来管这件事。两边的人都是不能得罪的,秉持着以军事理念管理的那位后面站着的人是他们不能得罪的人,而丽贝卡这边——
英国魔法部虽然一向以无能闻名,但也是相对于其他国家的魔法部。更何况,无论是哪个国家的魔法部,面对麻瓜向来都是护短和傲慢的。
来人在心里咒骂了几遍墙头草的时政高层和挑事的(现在正被倒挂在空中呢,也是活该)审神者,面对丽贝卡时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那位大人被吊了那么长时间了,您也差不多该消气了。是不是差不多时候——?”
丽贝卡转了转眼珠,朝倒挂着的审神者挥了一下魔杖。那位审神者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往后滚了好几米才勉强止住了惯性,被摔得灰头土脸的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在这种“恋爱脑”的同僚面前这么狼狈,刚要怒骂出声,却不想一张嘴——
有气从胃涌上喉咙,她从喉咙里发出呕吐的声音,一条黏糊糊的鼻涕虫被她吐了出来!
安排给她新本丸的付丧神似乎被这一幕惊住了,停留在原地谁都没有上前。
看着对方这幅样子,丽贝卡总算消了点气,她有些得意地轻哼一声,对自家本丸的付丧神说道:“回去了。”
“拦住……呕——他们!”看着傻站在原地的自家付丧神,那位军事婶气得脸色铁青,一开口有吐出了几天鼻涕虫。
这群废物!她在心里狂怒嘶吼,看见主君受辱竟然什么都不做!
“你对主君做了什么?”对面的“加州清光”冲了过来,和其他本丸的同位体不一样,这振加州清光将头发剪成寸头,指甲也修剪得光秃秃的,以至于一期一下子没认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只从本体刀的形制判断出他属于打刀。
丽贝卡刚要顶回去,白影蹁跹,刀光出鞘间她仿佛看到一道白鹤的翅膀影像。刀剑相错的清脆声响起,伴随着鹤丸吊儿郎当的声音:“可真是会跟人安罪名。我家的这位可是刚刚才好心把你们的主君放下来,没想到现在竟被你们陷害。”
刚才丽贝卡着实把鹤丸吓了一跳,回过神便兴致勃勃地想要向丽贝卡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只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付丧神的攻击就到眼前,他只能暂时按下兴趣,先把对面的攻击和诘问挡回去。
——即便这件事百分百就是丽贝卡做的,但起码现在不能应下这个罪名。
看上去幼稚的鹤丸也是活了很久的付丧神,只是一瞬间便知晓眼下局面的“最优解”——那边时之政府的人可还盯着呢,就算他看出丽贝卡的背景深厚政府的人不愿得罪,可这种当面打脸的事情谁又能咽下那口气?
而也恰如他所料的那样,时政来人并不关心真相如何,他们在乎的只有表面的稳定。他呵斥了对方的付丧神,又装模作样地对他们说,虽然这事是对方先挑起的,但丽贝卡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次的事情政府那边就不追究了。
好一个不追究了。鹤丸心中冷笑,但看在丽贝卡也勉强算替他们找回了场子,表面上看显然对面受得难更多,也就由着政府的人和稀泥。
这天的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这么说也不对。
表面上看似乎因为政府来人和稀泥,将将要打起来的两个本万勉为其难握手言和,根本不知道找事的那位“军事审神者”就是导致自家本丸付丧神暗堕的罪魁祸首的丽贝卡没多久就把这事扔到了脑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也是经常相互挑事打架,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一个理由,整个少年时代都生活在这种环境的女巫误以为这样的事情在审神者之间也属于常事。
可这事不能这么看。
那位“军事审神者”本就打着杀鸡儆猴的名义,打算先拿丽贝卡开刀,在演练场里扬名后,一个月后的审神者聚会就能光明正大地嘲讽其他审神者“正事不干就只知道讨好刀剑付丧神”,却没想到第一次扬名就选错了人,自己反倒成了对方的踏脚石。
等到一个月后的审神者聚会,她在提出自己的主义便显得理不直气不壮,在其他审神者的“其他人给刀剑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样能够把你打成狗,你给刀剑洗脑改掉他们的个性还是一个弱鸡”的诘问中败退,甚至被人暗地里起了个“鼻涕虫女王”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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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了,今晚没有多少星星,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夜幕中央。这座坐落在英国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的城堡却仍旧灯火通明,只是点着灯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某个角落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像是揭开了舞台上用于背景装饰的幕布一样,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人。
“没有人,都出来吧。”先冒出头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他看上去仿佛是披着某件能和周围环境融于一体的衣服。他警惕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安全后才招呼同伴们。
——而后,像是马戏团表演一样,从他的那件奇怪的衣服下钻出一个又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那些孩子刚一钻出来便四脚着地,变成了不同的动物。到最后那个男孩也褪去了那件衣服,伏低身体变成了一头鹿。
独独剩下一个看上去眉间带有浅浅皱纹的男孩,他掏出魔杖敲了敲墙壁上的某款砖头,随即一个洞口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孩率先跳进了洞里,随即那些动物也一个跟着一个跳进去。等到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狐狸时,意外发生了——
装饰着华丽花边和袖口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揪起狐狸的后颈毛阻止了她的行动。跟在狐狸后面的黑狗见状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大声吠叫引来其他人,只能压低嗓子冲来人威胁地呜咽。
来人躲过了黑狗的尖牙,将那只狐狸抱在怀里,在她的挣扎中把她翻了个身体:“不是说好了,这种行动要带上我的吗?”
——变成阿尼玛格斯的丽贝卡没办法言语,只能用尾巴扫过这人的侧脸,示意他跟上来。
等抵达了目的地,劫道者重新由动物形态转换成人,才有空处理刚才发生的意外。
男孩们警惕地瞪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他穿着一身华丽复杂的礼服,看上去有点像麻瓜中世纪时候的那种衣服。他眉眼清淡,看上去和英国人的模样完全不同。男孩们回想了一遍霍格沃茨的亚裔学生,发现他们的模样完全对不上号。
“瑞可,你认识他?”作为和丽贝卡一起长大的玩伴,詹姆斯第一个发现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熟稔的态度。
“他叫一期一振,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她看着同伴们茫然的神情,选了个能让他们的理解的解释,“就是类人的神奇生物,有点像我们的媚娃?
“他是来找我的,我答应过冒险的时候会带上他。”丽贝卡挠了挠头,“抱歉,我应该早一点跟你们说的。”
话没说完,她的肩膀就被撞了一下,她转过头,看见了西里斯挤眉弄眼的鬼脸。
“跟我们就不要说那个词了。”詹姆斯看向一期一振,“瑞可的新朋友吗?”
他嘀咕了一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彼时少年的他们目光永远只会放在未来。对他们来说,过去是抛在脑后的故物,现在是踩在脚下的土地,而只有未来——它暗藏在迷雾中,像是一个谜团一样等待着他们的探索。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空气仿佛还弥漫着仍未散去的香气。
丽贝卡转过身把自己身体埋进被褥——她并不是喜欢赖床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将要苏醒前的那个梦境还是其他什么,她对那股香气有些依依不舍。
要是起床的话,就再也闻不到了吧?
她发出有些委屈的咕哝,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可惜,她也没能拖多久。
——因为时政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