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千年雨

15、章十四 相见

　　画上的缎君衡眉目灵动，眼中似有流光回转，温柔的翘起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笑起来。
　　三昧有些激动，“这……这是……”
　　“他是缎君衡，便是我此次要见的朋友，我记得他曾说，自从出现在中阴界便没有从前的记忆，还有很多处与三昧先生所言相似，所以，想请先生辨认。”
　　三昧小心翼翼的拿起画，“是他，原来……他还好吗？”
　　楼至韦驮点点头，“我有十年未见他，但我相信他很好。他现在是中阴界五大控灵家族，缎家的族长，继承了灵狩之位，在朝堂之上虽然颇费心力，但他的能力，我想你会对他有信心。”
　　三昧舒心一笑，“知君安好，便好。”然后，三昧郑重其事的对楼至韦驮说道，“若见到他，一定要告诫他，不要来无涯之涯，他是被驱逐之人，若来到这里必然受到重罚。”
　　楼至韦驮点头，“我会。”

　　离开无涯之涯，进入绝境长城，直到来到皇城，这中间有不短的距离，但是楼至韦驮这些年结界修炼的已臻化境，收敛气息能力很强，加上有缎氏的印记，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挠，当他跳进缎府时，正看到缎君衡坐在秋千上无聊的望天。
　　楼至韦驮走过去，“何时缎府多了一架秋千？”
　　缎君衡猛地起身，直接扑过去抱住楼至韦驮，“昙华，你消失了好久，为何才来见我？”
　　被戳中了内心的愧疚，楼至韦驮到底没有把人推开。
　　“咦？”缎君衡松开楼至韦驮，绕着楼至韦驮看了两圈，“昙华你现在不是灵体？”
　　楼至韦驮点头，“我成功的穿过了无涯之涯，所以……阿衡，这次，我是真实的，站在你面前。”
　　缎君衡拉住楼至韦驮的手，握紧，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楼至韦驮的脸，长长的舒口气，“原来，这是真的昙华啊……还以为……我又做梦了……”
　　楼至韦驮本来想抽出来的手，到底还是任由缎君衡握住，“是我不对，以后若我不能来，会先告诉你。”
　　缎君衡笑起来，拉着楼至韦驮坐到秋千上，“昙华真是不会安慰人……好歹也要说，会经常来见我。”
　　楼至韦驮摇头，“我不会骗你。”
　　秋千轻轻的摇晃起来，缎君衡眨眨眼，“昙华果然不懂人心，有时候，人更希望听到假话。”
　　“那你呢？希望我骗你？”
　　“不希望，昙华现在这样就好，若将来你不能见我，那我便去见你。”
　　“好。”

　　“秋千是我让下人做的，正好可以坐下两个人！”缎君衡笑着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我想昙华也没有荡过秋千，所以便想与你一同试一试。”
　　楼至韦驮点头，他确实没有玩过这些，“阿衡，有件事，我想说与你听。”
　　“哦？”
　　楼至韦驮将他在无涯之涯所见之事尽皆告知。
　　缎君衡沉默了一下，“所以……昙华难得画了我，却将画留给了别人……”
　　楼至韦驮：“……”讲了这么半天，只记住了这个？
　　缎君衡特别失望的摇头，“好歹也要带来让我看看啊……”
　　楼至韦驮忍住怒气，“缎！君！衡！”
　　“哎呀，开个玩笑嘛，”缎君衡歪着头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我从前也猜测过，自来到中阴界，我身上便系着这个香囊，每次提到无涯之涯，心中皆隐约有感。只是……原来我是被驱逐的……”
　　楼至韦驮第一次主动的拉住缎君衡，“阿衡，不要回去，三昧先生也是这个意思，若你回去便会被重罚的。”
　　缎君衡看着交握的手，语调却拉长，“这个嘛……”
　　楼至韦驮：“……”
　　“我知道了，绝对不去，昙华你的手劲太大了，痛痛痛……”
　　楼至韦驮勾起嘴角，“如此，贫僧便放心了。”
　　缎君衡：“……”昙华是生气了吧……绝对是生气了啊！

　　缎君衡果断转移话题，“昙华，还记不记得，我说要带你征战天下！”
　　“记得，我还记得你说完之后，我们就去了几步之遥的工坊站了一天。”
　　缎君衡：“……”

　　缎君衡再次转移话题，“那些都不重要，我打算要出征鬼门，昙华与我一起如何？这次，你总算不会突然离开了。”
　　楼至韦驮点头，“好……阿衡，我有东西要送你。”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头人像，“第一眼见时，便觉得十分像你，我在上面留了佛力结界，应可以阻挡三次攻击。”
　　缎君衡掩面而泣状，“昙华对我真好，不如再画幅画给我如何？”
　　楼至韦驮：“……我可以收回么……”
　　缎君衡动作迅速的把雕像收起来，“不行，已经是我的了！所以……昙华要不要跟我走？”
　　楼至韦驮其实内心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提升功体，一部分原因是想见缎君衡，另一部分，便是因为对缎君衡的担心，表面上看，缎君衡似乎大权在握，实际上是孤身一人，他培养的势力，目前才只是萌芽，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战场之上，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朝堂上的事，他无能为力，但至少，在战场上，可以帮上忙。

　　没过多久，中阴界中大规模的开始扫荡恶鬼，缎君衡坐镇中军，指挥自若。
　　楼至韦驮只是跟在一旁，若有旁人在，从来都闭目伫立一旁，不发一语，却能在缎君衡需要时，适时的递上地图，情报，茶水和鸡腿。
　　震惊的部下们：“……”咦？居然还有鸡腿……
　　隐隐有流言说，缎灵狩打仗时，还带着美貌的小随从。
　　缎君衡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直接笑倒在床上，好半天才起身，绕着楼至韦驮左看看，右看看，“嗯……美貌倒是美貌，只是哪里看也不像小随从呀……哈哈哈……”
　　楼至韦驮抬起手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一巴掌把缎君衡拍回到床上。
　　缎君衡揉揉笑疼的肚子，正色道，“昙华你麦生气，不如这几日你先别陪着我了，等一段时间，流言便会散去的……”
　　楼至韦驮摇头，“我并未生气，他人之言于我如浮云，我之初心从来未改。阿衡本也是不在意这些流言的人，不必为我改变。”
　　缎君衡摇头道，“非是改变……”而是心疼，“不过也好，若昙华不在，我恐怕会不适应。”
　　楼至韦驮看着缎君衡的黑眼圈说道，“这几日你夜夜苦思，既然战略已定，就休息吧，我守着你。”
　　缎君衡摇头，“明明你与我同样，若要休息就一起。”说着拉起楼至韦驮，“昙华陪我吧，你不在一旁，我睡不踏实。”
　　待楼至韦驮躺下，为自己与缎君衡盖好被子，才发现缎君衡真是累到了，已经睡着了，不禁笑道，“明明已经困极，还说什么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