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暮晚[轩辕剑之汉之云]》烬殇无涯

5、束缚

　　暮云知晓，他与她之间看似未变，但其实，从他诉思慕之情那刻起，一切便已然改变。
　　商睿在云舞阁内举行宴会，铜雀七尊齐聚。商睿坐于主位，执宴、磬儿与管轼就坐于左侧，暮云、久悠与韩龙就坐于右侧，每个人跟前都有一个小木桌，美味佳肴与陈年美酒置于其上。
　　见鸢晚未来，韩龙不禁疑问道:“暮云，鸢晚怎未与你一同前来？”
　　铜雀众人皆知晓，暮云与鸢晚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次集会竟只有暮云一人前来，怎不令人疑惑。
　　闻得此言，暮云一怔，端起一碗酒浅酌半口，却并未言说，见此情况，商睿调解道:“好了，韩龙，今日集会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我们的对手——飞羽十杰。其余事情日后再说。”
　　商睿说完朝执宴示意，执宴了然地站起身来，“飞羽十杰以天干为名，命为焉逢、端蒙、游兆、强梧、徒维、祝犁、商横、昭阳、横艾、尚章。分别组成飞羽的两个部分:飞之部、羽之部。”
　　“飞之部以端蒙为首，其下成员有祝犁、商横、昭阳、尚章;羽之部以焉逢为首，其下成员有游兆、强梧、徒维、横艾。”
　　“其中需要警惕的是焉逢，其人武术高强，实力位列于天干十杰之首，沉着冷静，具有领导者气度，不可小觑。”
　　“飞羽十杰来历成谜，整个部队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替尧汉暗中执行各种奇袭、暗袭任务。”
　　“铜雀至今未与飞羽交手，故更详细的情况我们暂时无法得到。”执宴说完望向商睿，见其颔首，便顺势坐下。
　　“管他是谁！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他们来两个，我杀一双。”韩龙心直口快接道。
　　“你整天想的都是杀杀杀，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久悠对韩龙的直白深感无奈。
　　“动脑子的事交给君尊便可，我只需要按君尊的命令行事便可。”
　　“莽夫！”管轼冷哼一声，对韩龙表示其不屑。
　　“你！！！”韩龙暴起，却被磬儿阻止。
　　“好了，大家都是铜雀尊者，理应相互理解，共同进退，何必为一件小事而争吵不休。”磬儿用温和的语言劝住韩龙、管轼二人。
　　“磬儿说的对。”商睿赞同道，而后话题一转，“此外，我得到消息，近期公羊朔准备亲自挥师讨伐我国，兵临我国边境幽山城。”
　　“若幽山城破，则骁月岌岌可危。”暮云沉眸道。
　　“不错！”商睿点头，“故不久后，铜雀将前往幽山城驻防。”
　　“属下记得幽山城都督似乎是宇文仪，他一向与君尊不合，会不会……”管轼欲言又止，担忧之意十分明显。
　　“这倒不会，君尊与宇文仪同为骁月重臣，在此等状况下，会一致对外抗敌。”顿了顿，“只不过，暗地里，宇文仪也许会使些小绊子……”
　　“无碍。”商睿毫不在意道。
　　酒过三巡后，商睿独留下暮云，令众人退下，临走前，管轼愤愤不平地瞪了暮云一眼才转身离去。
　　“暮云，铜雀众人在半月后将赶赴幽山城驻防，此去应有数年才可返回洛城，趁我们还未动身，你去看看你的恩师吧！”
　　暮云一惊，“恩师？！恩师回洛城了吗？”
　　“前些日子，岳城换防，守将撤回，据为兄估计，张晗将军此时应已至洛城。”顿了顿，“还有你父亲，他膝下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此去数年，你让他如何才好？趁此时机，多陪陪他们。”
　　暮云目光一闪，点头应道，心中添了几分悲凉。
　　商睿又忆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特意补充道:“另外，趁此机会，你带着鸢晚出去逛逛，整日待在云舞阁中，迟早会发霉。”
　　“……”暮云怔忡片刻，才点头，“暮云知晓，劳义兄费心了。”
　　商睿叹息，“无所谓费不费心，我是你义兄，自然希望你过得好。”
　　到底在人间待了许久，沾上了不少凡人的习性。
　　“义兄……”
　　说完事后，暮云与商睿又喝了几碗酒，而后便起身离去了，在回云殿过程中，他一直在回想他的过往，母亲、哥哥、恩师、父亲、义兄……晚晚。
　　他记得，义兄对他说，带晚晚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吗？
　　他与她之间，似乎从未像平凡人一般在街市中行走游玩，他是因为忙于修炼以压制剑气，她则是因为他。如今想来，是他禁锢了她，让她将时光耗费在他身上，却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在他的记忆中，她少有的乐趣便是外出采草药、制药炼丹，似乎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她的眼中焕发出一种微弱光芒，一种名为喜悦的光芒。
　　是他禁锢了她的自由，让她无法如猎鹰一般在空中翱翔，她是他人生中最为耀眼的光芒，却被他一手困住。
　　他为他的情困住了她，用她初见时的诺言留下了她，但他却从未去问过她，她是否愿意留下。
　　他知晓她不是凡人，但他却理所应当的认为，对她而言，这数十年来的自由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段韶华时光罢了，也许一眨眼，便过去了。
　　这想法，可真是自私啊！！
　　他从未想过，他竟是这般自私的一个人！
　　一念及此，他的步伐一下子便变得迟缓了起来，最后拖着踉跄的步伐回到了云殿，来到了鸢晚房前。在他扣响鸢晚房门时，自责与内疚占据他的心灵。
　　推开滑门，鸢晚便瞧见暮云惨白的脸，“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怎如此苍白？”说着，便将他引入房来。
　　暮云惨然一笑，“我只是发现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竟会让他如此神伤。
　　暮云艰难道，“我发现……我其实很自私！”
　　“自私？！那又如何？”鸢晚抬眸直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区别只是在于私心的大小罢了！”
　　凡尘历练数万年，自私的人她也见过不少，为了一己私欲，肆意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更有甚者，毁了一个世界的都有。
　　只是，他有何自私之处？
　　在她眼中，暮云是一个重情重义、至纯至孝之人，自私与他似乎没多大关系。
　　“不，我的自私困住了一个人的自由，她……”暮云未再言说，只是紧攥双手，双眼紧闭。
　　鸢晚心思一转，便知晓他所认为困住的人便是她，只是，他又如何明白，这世间除了义父，没有任何可让她被困住，除非——是她自愿。
　　否则，即使是有性命之悠，她也不可能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被束缚。
　　只是，她忆起了那首以《子衿》为名的曲子及前些日子他的的醉酒，眉尖微挑，她修的是无情道，对他的心意，注定是无法回复。
　　既如此，不如趁此机会离去，免得他陷得更深，以致无法自拔。
　　但是，在离去之前，得先解决他的剑气。他是轩辕剑气的载体，对此时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故剑气无法此时拔去，所以便只剩下镇压剑气这一条道路。
　　她虽在他身上布下封印，但却仍不放心，她不喜携带法宝，除却义父所赠的那件白衣斗篷随时披在身上，便一无所有，且在来此时空之前未回云涯，故无任何法宝可加镇暮云所负剑气。
　　如此，便只有分出她的一魂一魄来压制剑气，但是，她乃神体，她所取出的魂魄不是暮云可以承受的，需经过一定处理，再置于寒月冰盒内一段时间，才可让暮云融合她的一魂一魄。至于那寒月冰盒，这倒不必担心，想必师兄那里有许多，除此之外，以她之精血重铸封日冥泉剑，使之具有灵性，可在危机关头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