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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梨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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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取舞裙歌扇,赏春只怕春寒。卷帘无语对南山,已觉绿肥红浅。
去去惜花心懒,踏青闲步江干。恰如飞鸟倦之还,蟾荡梨花深院。
——《西江月:春半》朱淑真
白梨,是我叫了二十年的姐姐。
她是一个闪着慈爱光辉,笑容亲切的女人。
我的父母死的很早,白梨是我唯一的姐姐,也是我唯一的依靠。
如今,二十七岁的白梨来我们家已经二十年了。
而我也由四岁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有着强壮肩臂,可以为她担起一片天空的男人。
我喜欢她亲切而温柔的唤我晓霜,讨厌她带着宠溺语气的喊我小弟。
“白晓霜!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的魂又飞哪去了?”
眼前的男人甩着一头耀眼的火红色长发。
他叫阿兹,是我最好的哥们。知道我一切的丑事,包括恋姐情结。
“阿兹,你把头发剪了吧。我快要分不出你的性别了。”
我轻轻挥开他搭在我肩上的胳膊,“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是同志!”
“白晓霜!!我的头发是艺术家的象征!”
阿兹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他又咧嘴一笑,“你就不怕我去追白梨姐?”
我斜了他一眼,撇撇嘴,“你没那胆。”
他没趣的摸摸嘴,“你就不怕我告诉白梨她宝贝弟弟的心上人是谁?”
“她要结婚了。”
“她?谁呀?”
阿兹茫然的问道。
“我的姐姐,白梨,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阿兹愣了一下,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你确定一辈子都不告诉她这个秘密吗?”
我没有回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白梨的未婚夫叫严诺,是一个飞行员。
据说他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
半年前,白梨去北京参加一个教学研讨会,一个人去,两个人回。
为此,我整整一个星期没和白梨说话,就是现在我还在生闷气。
对于严诺,我总是看他不顺眼,虽然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严肃,认真。
但我觉得他太无趣了!
生活也太一板一眼了。
我总是纳闷白梨怎么会受得了他?
试想,一个男人总是提前一周计划好下一个月的约会行程。
例如第一周看电影,第二周就一定逛公园。
多无趣的男人呀!
我觉得白梨之所以会嫁给他是因为她太亲切太有爱心了。
但我总认为我比严诺更适合白梨。
白梨是一个喜欢照顾人,永远亲切的像姐姐一般的女人。
而我做了她二十年的弟弟,所以没有人比我更能胜任做她的弟弟丈夫。
这半年来我常想,如果我告诉白梨我爱她,我们会在一起吗?
还是会连姐弟都做不成?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
因为这样我一直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
但今天早上,白梨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她就要和严诺结婚了!
还是下个月!
“半年而已!阿姐!你们才认识半年!这么快就决定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
“还好吧。罗密欧和朱丽叶才认识三个月而已。半年已经够久了。”
“那是戏!”
“晓霜,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也该结婚了。要不然再久就没人要了。”
“谁说的!我阿姐永远十八岁,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是的,至少白梨在我眼里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喂!白晓霜!回神了!你的情敌来了。”
阿兹用力捏了捏我的大腿,向我使了使眼色。
我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严诺,满面春风的严诺,朝这儿走来。
“小弟,你在这儿?我和你姐姐找了你好久。这么晚了也不打个电话回家,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很担心!”
严诺皱眉看着我。
“少向我说教!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
我的心情已是低谷,他这些话无疑更是火上加油。
“还有,你还没娶到我阿姐,少跟我攀关系!”
我一甩头,也没心情看严诺错愕的表情,拍拍屁股走人。
死小子!敢抢我的白梨,没跟你单挑就不错了!
这一夜,一直自喻顾家男人的我,带着满身的酒气到后半夜才回到家中。
望着满脸忧心的白梨,我承认,我醉了。
醉的连最后一点自治力也没有了。
“白梨,你知道吗?”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白梨的面唤她名字,而不是阿姐。
“我痛恨喊你阿姐!我痛恨一直当被你照顾,疼爱着小弟!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我冲着白梨,疯狂的大吼着。
然后,我透过发红的双眼,看见白梨的泪,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泪,在她的眼里蓄满。
“晓霜,你一直这样想?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个姐姐?”
她的声音破碎,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时和善的笑容。
白梨的微笑,一直被我珍藏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而此时,却成为我心里永远的痛!
等等!
不喜欢她?!
这个蠢女人!
我这么这么的喜欢她,喜欢的都和爱等价了,她还说我不喜欢她?
顿时,我的头痛又加剧了!
“白晓霜!你以为我很想把你当弟弟吗?二十年了!我这么尽职尽责的做了你二十年的大姐也够了!你不想见到我,好呀!我明天就去结婚!”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梨,那么亲切,那么柔和的女人这样歇斯底里,不顾形象的朝我大叫。
可想而知,我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不过,就算都是我的错,我可以退一万步,请求她的原谅。
但她要明天结婚?
门都没有!
“蠢女人!你到底懂不懂我?”
我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
“你说谁是蠢女人!白晓霜!你敢再说一次!”
她气的跳脚。
“蠢女人是你,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我的心。傻男人是我,这么多年都没让你看清我的心。”
我发誓,我在用这辈子最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什么看清不看清?我们是姐弟这么简单的事也要看清吗?”
闻声,我只觉有一群乌鸦从我眼前飞过。
口说不如行动!眼见为实嘛!
我深深的吻上她的唇,漫长的一个吻。
“白梨,我爱你!”
“傻瓜。”
我这辈子第一次示爱,却被人以傻瓜两字回敬。
感觉,不爽!
及其不爽!
我不满的皱眉,想再回去灌自己十罐啤酒,只是身体不受控制,行动迟缓。
“晓霜,你这个笨蛋,现在才说。如果不是出现了严诺,我岂非要等到老掉牙?”
白梨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是让我兴奋的泪。
这次虽然被骂做笨蛋,却顺耳多了。
“白梨,我这是慢工出细活。”我笑着辩解道。
“好呀,你花二十年示爱,想我回应再等二十年吧!”
“我不怕再等二十年。但是,白梨,我怕你。。。”
我一整表情,严肃的说。
“怕我什么? ”
白梨好奇的问。
“怕你到时会生不出孩子。”
“白晓霜!”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晓霜。”
我深情的望着她。
“因为你喊我晓霜的时候,神情都好温柔。”
“那是因为我喊的时候都包含了爱呀!”
白梨笑的好甜蜜,好温柔。
至于严诺,哎,请允许我掬一把同情的泪。
在他求婚的第二天被甩了,在他求婚的第二个月接到了前女友的喜帖。
新郎,当然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