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漆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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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姑且只有能吃这个优点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master。”
温热的手，铁锈的气息，被捧住脸的橘发少女很想向后缩去，但眼皮被手指蛮横地撑住了，她怎么合眼也合不起来，只能凸着个眼球生无可恋地瞪着上方那个家伙。
“哦？还有瞪人的力气，看来是恢复意识了。”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腔调，熟悉的遣词造句。
……还有熟悉的温暖怀抱。
硬巴巴的磕着好疼啊。回忆起之前直接被这个胸膛撞出鼻血的经历……藤丸立香觉得自己现在也差不多快被勒散架了。
“Archer……”
“嗯？难道是对感人的再会有什么想法么。”他终于放过了少女可怜巴巴的眼皮，挪开了那只手。
“你别那么激动……我知道你很想念我……可是……我快被你勒死了。”
“………………”
另一边，见到少女红润依旧的脸庞，还有明显脱离开了死相的生动表情，莫里亚蒂难得沉默地站在一旁陷入思考。
藤丸立香在他探查不到的记忆中，必定是与他产生过什么交集，虽然根本想象不到能做到这一程度的方法，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对人交付以“信任”和“重要”这两个词，但事实终归是事实——
就算是对魔术了解不深的他，也深知魔弹的第七发背后带来的是强力的因果律，如果是射向了举世闻名的大英雄或带有神格的英灵，那么逆转因果尚有可能……
一个平庸的人类，甚至他怀疑连微积分都还没学会的少女，能做到接下缘自法则的一击么？
——绝无可能。
“如何做到的？”犯罪专家看向刚刚才出场的红衣英灵，面色低沉，看来他相当不喜欢有事物搅乱他的精心设计。“难道你有能够扭转因果的对策型宝具？”
“哈——你也太高看那个家伙了点，莫里亚蒂。”
并非隐身于阴影，而是这个人本身就如恐怖的阴影一般，身背令人可畏的负咒气息——
不详、冷漠、崩坏。
抛却本人气质带来的死亡意味，他的存在就是压迫本身，更是……一种嘲讽。
嘲讽的是谁——？
哈哈哈，所有依旧怀有“人情味”的家伙，都是他嗤笑的对象。
立香瞳仁紧缩，呼吸停滞。她想破脑袋、用尽脑力，也不能理解这个浑身漆黑的男人现身于此的意义和目的。
她更不敢考虑……这会对英灵卫宫造成多大的影响。毁灭性的吧？她不敢多猜。
与此刻拥住她的红衣英灵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体格，甚至名字也是一模一样的……可能不一样的只是灵魂的成色罢了。
融进了腐坏的杂质，被罪恶嗫食一空，躯体破破烂烂。他是忘却了所有的理想和幸福，为杀而杀的无慈悲者——
英灵卫宫(Alter)。
失格的堕落者，真正的抑制力刽子手。
“躲藏在阴影里的虫子，完全不需要特意跑出来污染人的眼睛了吧。”立香听到头顶上的人只是冰冷地开口嘲讽，原本她以为会直接打起来的情况竟然没有发生。
“哼——”皮肤黝黑的混沌英灵恶劣地扯出一丝唇角上扬的弧度，原本已经心如铁块的他此刻竟能嗤嘲中捞出些许快意。“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无能，我也不会有什么多管闲事的余地，一边杀又一边救的……伪善者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凄笑着，冷酷至极的黑色男人刻意走到藤丸立香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口处的贯穿伤，似乎是在观察与探究。
“看来微控的效果不错，血都不会多流几滴。”
乒——！
躲避开红衣英灵对他的突袭，下一秒，他轻嗤一声，手里立刻投影出了黑白色的双枪——与真正的英灵卫宫所拥有的一黑一白成对的双剑「干将·莫邪」不同，他强行将它们改造成了造型简洁的双□□样，告示着他彻底放弃了曾经的信条。
武器？剑啊枪啊刀啊弓啊，怎么样都好，反正都是用来杀人的嘛。不过，如果是以收割生命的效率来看，枪当然是最高效便捷的一种了——正如他所选择。
“不论看多少次，你手上的东西都只会让人感到恶心罢了。”红色弓兵的表情明显厌恶到了极致，眼角蹦出的细小青筋，无疑是他此刻正在极度克制的标志。“滚得越远越好，既然你自称是台机器，就该有点机器的样子。别擅自有了点什么思想后，就自作主张地靠近过来。”
“真会说啊。”
将枪口无情地朝向那个正义的自己架立，卫宫Alter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反正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别忘了替她拦下子弹的人，可是我。你不怕我让她从体内开始boom一下，彻底炸成血沫和碎屑？”
“……在此之前，我会把你杀了。”宛如流冰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冷淡的口吻之下，是真真切切的杀意。“让你那颗烂透了头颅在滚落在地之前，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去思考这件事情。”
“——嚯，你能办得到么？让我想想那叫什么来着，啊对，正义的伙伴，小心翼翼被捧在手里的珍……”
“好了好了，暂停暂停。”
及时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交锋，立香突然有了种预感——接下来，卫宫Alter要说的那句话绝不会是什么动听的言语，而他会直接用最致命的一击，将尚存人性和正义的那个“自己”粉碎。
让一个人亲眼所见自己理想的崩坏，这是英灵卫宫在生前就已经品尝过的苦果了。死后成为守护者，成为抑制力的代行人，原以为是可以去拯救人类的工作——哈哈，结果……结果就只是在徒增杀戮、见证丑恶罢了！
然而，那还并不只是末路。
曾以为自己的这幅模样已经是「卫宫士郎」这个存在的悲剧终点了，然而赤裸裸的现实却又嘲笑、愚弄着他，让他又见识到了自己“理想”得以完美诠释的末路——
舍弃自我后堕落的无心执行者，下手时不会有丁点犹豫。抛弃道德，蔑视感情，破破烂烂的记忆之下，使得自己的存在彻底被蒸发了。
麻木理想的姿态，这是他未得到救赎之前……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悲愿。
此刻看来，不过是个星星点点地出卖自己灵魂的劣质品罢了。
“伤口待会找机会处理一下。”红衣英灵似乎想通了什么，或者说他只是强迫自己对此冷静漠然。“没有礼装支援，身体很容易受伤，别再乱来了。”
不管怎么说，好歹他选择了漠视那个黑色的男人，这让立香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完全不是我乱来啊。”她轻轻眯起双眼，表情阴测测地指着还在对她死里逃生原因好奇的莫里亚蒂说道。“都怪这个家伙。”
如果真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弄死，那她也太可怜了点吧！
“唔……这一点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立香小姐。”老绅士笑了笑，镜片背后的眼睛深如秋潭。“你能解释一下原因么，体谅体谅我这个遗忘了记忆的孤苦老人？诶，说实话你这样的未成熟羔羊也不是我中意的类型，难道你所知的那个我脑子被门夹过？”
“……既然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要总胡思乱想了行吧，教授。听说你这个年纪特别容易患上阿尔茨海默综合症，大概是病发了吧。”
同冷嘲热讽技能点满级的人待在一起那么久了，要是真没学到点东西，那她也是白活啦。
“还有，如果你看得清形式的话，就应该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夺取到王键了。”立香微微一笑，心脏还在跳动这件事让她由衷地感到高兴。“在场的人都会全力阻拦你。”
“我不会。”冷漠倚靠在一边的漆黑代行者，刻不容缓地否认道。“你们怎样都可以，与我无关，不插手。”
“……嗯，就算这样你也打不过。”立马被拆台的少女老脸一红，她转了转眼珠，看似底气十足地拍了拍红衣英灵的肩膀。“我的Archer很强的，你肯定被打的嗷嗷直叫。”
“看来受这一侧的绝望因子干扰，意外的变得心直口快起来了嘛，master。”少女的话稍稍缓解了下他的不快情绪，英灵叹出一口气，然后将手挪到了能感受她心脏跃动的位置上，隔着皮肤和骨骼探查起魔力的痕迹。
“这里还好，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能不能不要把手放在她的胸上，说出那么奇奇怪怪的台词？！
“怀疑我会在里面做手脚？”卫宫Alter冷冷一笑，抬头正对上的，反而是藤丸立香的视线。“至于你，你应该已经猜测到我是怎样做到的吧，鉴于你对我们这些英灵可是了如指掌。”
“你怎么会……”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除了Archer应该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才对。
立香内心不安稳地波动起来，但她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静静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大事。”他无趣地挪走视线，闭上眼无所谓的继续道。“你现在完全没必要知道，更何况如果我决定要杀你，刚刚就有无数个机会让你化成一滩血水。”
少女的指尖微微一颤。
——没错，她很清楚这一点，也明白Archer之所以刚刚没有实质性的与他打起来，估计也是顾及到了相同的问题。
英灵卫宫(Alter)的宝具极为特殊，虽说也是和赤色的那个他一样，是消耗自己的心象风景作为战场，释放出侵蚀现实世界的大禁咒——固有结界「无限剑制」来战斗的。
那是一生都在磨砺锻剑之术的人才能到达的巅峰领域，正如她在梦境中所涉足过的铁之世界——
只不过，漆黑的执行者却将它的作用彻底扭转了，并非是去侵蚀现实世界，而是……侵蚀人体。
将固有结界的开口设置在敌人体内，然后射出子弹，其余的，就只用倾听结界膨胀扩散、人体血肉被撑爆的声音即可。
每次使用，必定是血雨倾盆的结果。
“你将宝具……开到了我的心脏前面对么。”压下语言里的颤抖，立香察觉到自己的内心还在惊畏。“所以如果你想杀死我的话，那么刚刚我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没错，虽然我很擅长一瞬间的释放，但要微控调整到能接下携带因果律子弹的大小，还是废了番大力气。”
“你的目的？”
“哼，没什么，只不过有人命令我，决不能让你轻松死去了。”他突然自贬式地绷紧眼角，神情冷漠。“至于报酬，你很快也会支付给我的。”
“……………”
“——啊，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三人之间超紧张的修罗场气氛。”
对自身存在感绝对自信的莫里亚蒂，此刻明显受到了打击。对此，他坚决地认为自己不能再体贴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于是摊开手指了指前方，故作哗然道。
“震惊！骑士王惨遭巨龙袭击，期间竟无一人帮忙，全都在一旁谈心！”
“闭嘴。”
“闭嘴。”
好吧，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就连出口相斥的声音都如此相似。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立香悄悄回握住了那只持续紧握住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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