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化外之城

10、（三）

　　那个女孩说她叫苏阡。
　　那个红头发是她杀的，
　　那个男孩也是她打的。
　　“那天，我去接我妹妹回家，我们回家有一段必经的小巷子，小巷比较偏僻，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那个男孩平时就喜欢欺负我的妹妹，那天放学的时候，我妹妹反抗了他，他显得十分气急败坏，于是就找来那个红头发的人来教训我们。”
　　说到这，她停住了，平静的眼神开始有了波动，嘴唇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然后他就对我欲行不轨。”过了好一会，她才将这句话说出口，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后来幸亏有好心人阻止，我才没被他给……”
　　警长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尤其是在说好心人三个字的时候。
　　“但是，他终究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却杀了他。”警长的语气平静。
　　“没怎么样？”苏阡有些激动，“如果你是一个女孩子，在那种被恶魔折磨，却又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那种绝望了！”
　　警长沉默了。
　　“况且，这还没完。”苏阡再次开口。
　　“可能是因为被阻止了，心里不开心吧，那个人后来又来找我了，还对我说一些下三滥的话，这次我有了防备，向他撒了一把石灰立马就跑，可是，我的妹妹...落在了他手里……”
　　“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撕开了她的衣服！”眼泪落下，带着愤怒和屈辱，随后又双手掩面，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到她的痛苦与悲伤。
　　“然后，我拿出妹妹包里的水，泼向了他……他捂着脸大叫，随后，我就开始用保温杯砸他……当时，我真的，失去理智了……”说到这里，苏阡已经泣不成声……
　　警长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苏小姐，能让我见见你的妹妹吗？”
　　苏阡此时仍是捂着脸，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警长你能不能放过我妹妹。”苏阡的声音闷闷的，“她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你还要再去伤害她吗？”
　　苏阡抬起脸看着警长，表情哀伤，甚至有点哀求的意思。

　　“这不是苏家那个大女儿吗？”
　　随着警笛声的接近，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又围了上来，苏阡带着手铐，被警察从警车上押下，带进了苏家。
　　“这下这个家可算是完了，爸爸过得那么颓废，妹妹又是个傻子，现在连姐姐都被抓起来了……唉……”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小女孩也会犯法……”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哦……”
　　这些话都被警长一一听入耳中，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肯定。
　　“报告队长，整个屋子都找过了，一个人都没有。”
　　警长听后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倒是苏阡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
　　陌陌，她不会……
　　苏阡的表情变化全都被警长看在眼里。
　　“苏小姐，你的妹妹呢，她在哪？”
　　“我……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的啊……”苏阡有些底气不足，心里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警员“报告，有人报案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发现尸体，已有一组人员前往看查，队长您要不要过去。”
　　警长听后猛的看向苏阡。
　　苏阡这次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一脸严肃，似乎在想些什么。
　　警长语气不善，“走！”随后又指了指苏阡“把她也带上！”
　　这次的尸体和之前那具相比算是保存完好了，只有一处明显的致命伤，就是脖子上那道勒痕，受害人是被勒死的。
　　报案人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不着寸缕的，从勘探结果来看，现场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受害者应该是先被迷晕再被杀害的。
　　“这位老师，在家长那里形象都很好，据说，他之前还帮助了两个女生脱离了坏人的骚扰。”苏阡平静的听着，没有给警长一点他想要的反应。
　　“他又是你杀的吗？”警长回过头问身后的苏阡，苏阡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他该死！”苏阡脸上恨意明显。
　　“他发现我杀了那个人，然后就以此来要挟我和他干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就算了，他还盯上了我的妹妹！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龌龊，恶心，下流！光鲜的外表下，只有一颗早已腐烂的内心。在家长那里形象好？你们有没有问过学生们都是怎么看待他的！我就是被他逼的受不了才来自首的。”
　　警长沉默了，瞬间又意识到了什么，他向苏阡走去。“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他？”
　　“勒死的。”苏阡表情有些松动。
　　“哦？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是怎么把他这样一个成年男子勒死的？”警长步步紧逼。
　　苏阡瞬间有些慌神“我，我先把他迷晕，再把他勒死的。”
　　“凶器在哪？”警长又问。
　　“我处理掉了。”苏阡此时还一直在强装镇定。
　　“那好，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杀的他。”
　　“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掩盖事实吗？！你既然是因为被他逼来自首的，那你干嘛还要杀了他呢！他死的时候，你已经在来警局的路上了吧！”警长一下子就怒了。
　　“你告诉我，你妹妹在哪。”警长一下子抓住苏阡的肩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苏阡的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她明明应该在家里的……”言语间竟是带了些哭腔。

　　天渐渐黑了下来，从案发现场回来后苏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直垂着头，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警长倚在门边抽着烟，眉头紧锁。手里的那根烟又抽完了，等他再要拿烟的时候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出去买烟。
　　现在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路灯将警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是惩恶扬善，但是，很多时候，他是分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他无奈地笑了笑，拆开刚买的烟想再抽一根。
　　突然他发现身后的影子不只有他一个的，紧接着一道利刃破风而来，他连忙向边上一躲，才堪堪避过这一击。
　　对面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比苏阡还要小一些，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冰冷。突然，她咧嘴一笑，举起手中明晃晃的菜刀，开口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语气“伤害姐姐的人，都得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