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29、第十章 庆功宴上露峥嵘 太博谏言卫社稷

　　当今陛下胞妹李令月，前朝封为太平公主，这位大周朝的皇太公主，曾被大周朝武曌皇帝委以重任，主宰朝政，监国三年，对于朝廷的宫廷之争是再熟悉不过，她审时度势，劝说母皇大周武曌帝，传位于太子李显皇兄，使得皇兄登基即位，恢复了李氏大唐。因为拥立新朝有功，太平公主李令月被皇兄加封为镇国太平公主。朝廷和平过渡，从大周朝恢复到唐朝，这期间，朝廷中多半的官员都与太平公主熟悉，更有不少是她亲自提拔的亲信，可谓权倾朝野。
　　恢复大唐后，镇国太平公主密切观察，看见皇兄念及流放期间与韦氏相依为命，共患难多年，在危难时曾立誓：“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继承皇位后，事事依从韦氏要求，放纵皇后韦氏干预国事，自从平定逆子李重俊叛乱开始，到现如今，竟然允许韦皇后在朝廷垂帘听政。
　　镇国太平公主心知肚明，为了争权夺利，韦皇后欺凌庶出的太子李重俊。不堪忍受欺凌的李重俊，于景龙元年夏，壮胆起兵逼宫，在这场宫廷政变中，太子惨败而被部下割下头颅邀功。韦皇后为剪除异己，设计陷害匡扶皇兄登基的扶阳郡王桓彦范，平阳郡王敬晖，汉阳郡王张柬之，博陵郡王崔玄暐，南阳郡公袁恕己五位郡王、郡公，与逆子李重俊勾结，参与叛乱，而将五王逐一发配流放鄙夷之地。
　　经过这场政变，韦皇后明白军队的重要性，她着手将归属于朝廷天策军管辖的皇宫羽林军，改编为神策御林军，划归兼任总知内外兵马的太师韦温，自己的堂兄管辖，并享有自置官属的特权，从而掌控了皇城的警卫大权，在此之后，韦皇后不顾朝廷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联名谏阻，擅权专断，将神策御林军扩大编制，晋升为神策军，从而与天策军分庭抗礼。韦温自持有韦皇后撑腰，僭越朝政体制，擅自管辖神策军及归属于神策军的御林军，朝廷呈现并驾齐驱的左神策，右天策两支军队。
　　怀有野心的韦皇后得寸进尺，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网罗了朝廷内外拥戴自己的达官贵人，民间的三教九流，肆意提拔韦氏族、姻亲和投靠自己的权贵，将他们安插在朝廷之中，担任朝廷要职。由此，韦皇后有了忠于自己的一批朝廷官员，组建了自己的军队，进而在朝廷中拉帮结派，组成了韦氏集团。
　　在平定太子李重俊叛乱期间，韦后肆意扩大清剿范围，将不服从自己命令的朝廷官员和天策军官兵打压，坐牢，诛杀，达到剪出异己目的。
　　平定叛逆期间，为了不被皇兄的枕边人皇嫂韦氏陷害，明哲保身的镇国太平公主冷眼旁观，看见韦皇后乘此机会，争权夺利，打击报复，将左仆射魏元忠等一批忠于大唐的忠臣，以太子李重俊的余党为名，被韦氏集团牵连进叛逆案而惨遭迫害。
　　经过几个月的清理，乱臣贼子已经伏法，为了庆贺平叛的胜利，皇兄今日在皇宫摆平息叛乱的庆功宴，论功行赏，可有内线告知宴席有诈！明知是鸿门宴，可自己没有理由不去，于是镇国太平公主作了周密部署，身穿贴身软甲，靴藏鱼肠宝剑，毫无畏惧，从容进宫。
　　宴会摆在含元殿，今日的含元殿较之往日，气氛格外诡异。大殿正中是当今天子李显与韦皇后的席位，安国相王李旦的席位在陛下左下边，镇国太平公主的席位在韦皇后右下边，随后排位是安乐公主夫妇，成安公主夫妇，上官婉儿，太师韦温，太傅月明及十余位朝廷重臣。
　　宴席外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带刀侍卫警戒，他们肩负保卫含元殿安全的重任。
　　宴会前，论功行赏，一番表彰，陛下褒奖原御林大将军刘景仁平叛护驾有功，为彰显救驾之伟绩，特钦赐粳谷奴米一斗。不明究竟的李显帝又按照韦皇后之意，将忠心耿耿的刘景仁官职连升三级，由从三品升至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的虚职，不再担任御林军大将军一职，刘景仁御林大将军之位由成安公主驸马韦皇后堂侄儿韦捷接任。
　　韦皇后用明升暗降的诡计，以此剪除忠于大唐朝廷的旧臣刘景仁实权，至此，御林军成为了实实在在由自己的亲信，堂侄、驸马韦捷掌控的京城警卫队。
　　驸马韦捷欣闻陛下圣旨：让自己接任从三品御林大将军。原本就在御林军任副职的他由此转正职全面统管御林军官兵，欣喜若狂的韦捷马上走出座位，来到大殿中间跪拜表忠心：“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韦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谢陛下隆恩，臣率领御林军誓死保卫陛下安全！誓死捍卫大唐江山社稷！”
　　刘大将军听见陛下钦赐一斗粳谷奴米，他喜出望外，走到大殿中间跪下叩拜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陛下隆恩，臣誓死保卫陛下安全！誓死捍卫大唐江山社稷！”
　　大唐种植的粳谷奴稻产量极低，亩产不足百斤，粳谷奴稻的生长需要特殊的土壤，锈斑泥沙田，更需要特定的气候环境，具有这种土质和气候环境的地方仅有洋州县的稻香村，而它又常常因为气候不佳而减产，因此每年收获的数量不多，除了皇室御用，其余由殿中省尚食局根据陛下的圣旨发放给皇亲国戚，褒奖给有功于社稷的朝廷重臣。因此，粳谷奴米的身价超过黄金，官场中流传：黄金有价，粳谷奴米无价。
　　粳谷奴米因有滋阴补肾，健脾暖肝，明目、活血、养颜等功效；常吃粳谷奴米，可改善体质虚弱，对于头昏眼花，贫血，腰酸膝软，四肢乏力，有奇效。鉴于此，粳谷奴米成为了皇室贡米，针对此米，历朝都有旨令：粳谷奴米禁止在市面流通！因此，粳谷奴米成为皇室独家专用贡米，也成为褒奖朝廷重臣的奖品。
　　被陛下钦赐粳谷奴米的朝廷重臣，欣然将其视作一种荣誉的象征，平时将粳谷奴米珍藏，舍不得食用，只在重要场合，宴请重要人物，那也只是取其少许，作为彰显陛下恩宠的一种展现，同时也显示对于宴请人物的隆重礼遇。
　　朝廷重臣一听陛下褒奖一斗粳谷奴米给刘景仁，大家惊讶了，他们知道，平时陛下钦赐粳谷奴米都安升计，多则几升，少则一升，这次褒奖粳谷奴米的数量竟然是一斗（一斗等于十升），足足有三十斤，真是出乎了大家的预料。朝廷重臣那羡慕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刘景仁。
　　褒奖结束，宴会开始，一番歌功颂德，大家频频举杯，恭祝陛下、皇后万寿无疆！酒过数巡，韦皇后向从四品侍御史冉祖雍递过一个眼色，又朝驸马韦捷摆头示意。
　　驸马韦捷按照事先约定，悄悄离开了宴席座位，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含元殿。
　　冉侍御史从座位站起走到大殿，向陛下奏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冉祖雍启奏陛下，叛逆重俊犯上作乱虽已平定，可他余党、同谋还在朝中未清除。微臣奏请陛下，为保大唐江山千秋万代，务必一网打尽同谋，以绝后患！”
　　冉祖雍…，好熟悉的名字，镇国太平公主向此人看去，咦，这不是神龙年间韦皇后指派处理稻香村案件的冉侍御史吗，稻香村一案已经冤死、饿死无计其数的村民，怎么？今天又在庆功宴上大放厥词？！
　　听冉祖雍此言，心中害怕的李显帝大吃一惊，他环视四周，心中寻思，叛逆可在其中？！
　　韦皇后看见陛下狐疑的目光，为了让陛下相信这确有其事，必须马上确定冉祖雍言之凿凿。她马上接口说道：“贼子野心，岂可度量？！斩草除根，岂容逆子同党逍遥法外！为保社稷安泰，不管叛逆同党位高权贵，必除之！”
　　宴席外围的带刀侍卫闻听韦皇后所言，马上面向含元殿大厅，全神贯注，准备一旦有人敢于犯上，在含元殿闹事，必将诛杀之。
　　闻此言，听话听音的镇国太平公主心中嘀咕：“哼，好一个必除之！借此缘由，韦皇后不知又向谁开刀？！”她看见皇兄听了这唑唑逼人的言谈起了疑心，马上联想道韦皇后平时的举止，知道她想借由平乱来剪除异己。只是现在他们想拿谁来开刀？所指位高权贵之人又是谁？！现在可不能让他们打哑谜造声势激怒皇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借话题说道：“冉侍御史，案子既然未了，为何要行庆功宴？难道想让皇兄举办这不明不白之宴？！成为糊涂陛下？！”
　　李显帝闻之，心中想到，是呀，皇妹所言极是，庆功宴嘛，案子了结才能论功行赏，何况经过中书、尚书，门下三省会审甄别，已经定案，现在褒奖了有功之臣，杀掉了叛逆的罪犯，正在欢庆胜利，怎么突然间又蹦出什么余党、同谋？难道他们认为朕糊涂了？！想到此，他眼露不满盯视冉祖雍。
　　看见陛下不满意的目光，大殿鸦雀无声，冉祖雍不敢回话。
　　看此情景，安乐公主急了，她连连给兵部尚书宗楚客使眼色。
　　宗楚客看看陛下，又看看韦皇后，他看见了韦皇后期许的目光，于是走到大殿中间壮胆说道：“微臣启奏陛下，现在有线索指出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与谋反案有牵连。”
　　谋反，这可是死罪！安国相王闻听此言，慌忙走出座位，匍匐地上，浑身哆嗦，痛哭流涕。
　　谋反？！胞弟李旦和胞妹李令月谋反？！难道皇弟、皇妹窥视朕的宝座？！李显帝不由得阴沉着脸向胞弟、胞妹望去。
　　感觉到皇兄猜疑、愤懑的情绪，相王惶恐不安，壮胆吟咏诗经小雅的《青蝇》诗：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借此诗警醒皇兄不要轻信谗言。
　　“谋反是死罪！”韦皇后抢先一步，打断相王借吟诗经的辩白，她拿起盛酒的玉杯，目光扫向李显帝，然后扫向群臣，扫向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李令月……。要引诱李显帝亲口说出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是叛逆的韦皇后正准备进一步谗言。
　　闻听宗楚客诬陷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与谋反案有牵连，朝廷重臣吏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萧至忠，离开宴席，鞫之殿中泣曰：“陛下拥有天下，富甲四海，而信人罗织罪名，加害之一弟一妹乎！相王昔为皇嗣，固请于母皇则天，以天下让陛下，累日不食，此海内外臣民尽知。奈何以冉侍御史、宗尚书之言而疑之！陛下素来对相王及胞妹一向友爱，哪能听信毫无来由的谗言（摘自唐朝通鉴）。”萧至忠的谏劝，打断了韦皇后的蛊惑谗言。
　　听萧至忠谏劝之言，李显帝想到自己和相王李旦及太平公主李令月是一奶同胞，朕的皇位多亏他们力保扶持，才得以有九五之尊，想到此李显帝的脸色逐渐和缓。
　　镇国太平公主听见正四品兵部尚书宗楚客，将安国相王和自己一同与谋反案牵连，不免心中一紧，浑身冒出冷汗，故作镇静的她哈哈大笑道：“启奏皇兄，我们乃一奶同胞，四哥禅让皇太子，将天下让给皇兄，此事满朝文武皆知，今天，在庆功宴上却被宗尚书诬告谋反！那么证据呢？！请宗尚书拿出证据来，今天拿不出证据，就是宗尚书有意陷害！”
　　“证据呢？！”李显帝低沉的话语隐含着无比危机。
　　宗楚客看见李显帝声色俱厉地逼问证据，话语中蕴含无比险境，胆怯的他只好面向安乐公主求救。
　　今天这场戏，完全是韦皇后他们事先策划安排，想趁安国相王李旦和镇国太平公主李令月赴宴，利用陛下多疑的性格，而剪除势力最大的异己，以扫清自己执掌朝政路上，设障阻拦的政敌。可没有想到镇国太平公主如此厉害，寥寥数语竟然将局势逆转，李显帝反而询问起证据。
　　“父皇，儿臣这里还有几张写有安国相王、镇国太平公主和重俊联合谋反的帖子。重俊这头蠢猪，他哪有这个脑子，若不是有人挑唆，他能谋逆造反吗？！平时他经常去皇姑家，难道不是去商谈谋逆之事？！”
　　李显帝看见自己宠爱的裹儿（安乐公主小名）举报，不由得他不信，他正想发话却被镇国太平公主抢先说道：“皇兄，重俊没有谋逆之前也经常进宫给皇兄请安，难道请安也有不妥？！”镇国太平公主三言两语堵住了安乐公主之嘴，开脱了安乐公主罗列的自己与重俊串联谋反之事，将安乐公主举报自己与重俊谋逆的欲加之罪与皇兄一起牵连。
　　是呀，重俊没有谋逆之前也经常来我这里请安，当时我也没有看出重俊生有反骨。想到这里李显帝不由得点点头。
　　看见皇兄开始听信自己的话，于是镇国太平公主加重语气说道：“什么帖子？难道不是奸人伪造！裹儿，你得把这帖子的来龙去脉说说清楚，从什么人那里得到的帖子？当时谁在场？”
　　帖子是伪造？！听得有点头晕的李显帝，看看裹儿，又看看皇妹，他不知道相信谁说的话是真的？！
　　镇国太平公主的发问反击，将安乐公主问懵了，心虚的她只好站起来撒娇道：“父皇，我也是害怕叛逆李重俊同党未除干净嘛，也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嘛……。”
　　镇国太平公主撇了安乐公主一眼，打断了她的回话又说道：“裹儿，没有话说了吧。”接着她话锋一转道：“启奏皇兄，小妹知道此帖是谁写的。”
　　“谁？！”李显帝着急问道。
　　“安乐公主！”镇国太平公主瞧着裹儿，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时安乐公主才醒悟过来，她连忙声明道：“那帖子不是我写的，是宗尚书递来的无头帖子。”情急之下，安乐公主说了实话。确实这帖子是他们策划诬陷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时，由宗楚客起草，写的无头帖子。
　　“既是无头帖子，那定是有人想挑拨皇兄与一奶同胞弟、妹的关系，好图谋不轨。”镇国太平公主步步为营，一环扣一环，刚才频临绝境，面临死罪的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随着镇国太平公主的唇枪舌剑，化险为夷，现在形势一下逆转，顿时转为对他们有利。
　　李显帝听了刚才几人谈话，想到胞弟相王李旦，当初为了禅让太子位给自己，曾几日不吃不喝，母皇才同意禅让的事实。自己登基后，顾及他禅让有功，加封他为安国相王。儿孙绕膝的皇弟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从不过问朝政，他怎么可能谋反？！多亏皇妹力劝母皇，先朝大周武曌皇帝下旨《传位诏》，我才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这才恢复了大唐社稷，她也不会有二心反我！于是说道：“皇妹言之有理，你们怎会参与逆子谋反之事？！”
　　刚才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镇国太平公主，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刚刚缓过劲来的她马上向着自己的亲信大臣递过眼色。
　　绝地逢生的安国相王站了起来，他把钦佩的目光投向皇妹，他感激皇妹晓之以理，用禅让皇位的事实让皇兄明白，自己没有野心，没有窥视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位！
　　生在帝王家的李旦，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在这没有亲情而只有争夺皇位引发骨肉相残的宫中，自己早已放弃继承权，先将皇位让给母后武瞾，再将太子位禅让皇兄李显，没有野心的自己，只想呆在家中，平平安安安享天伦之乐，可还是祸从天降，被卷入这腥风血雨的争权夺利之中！
　　参加宴会的朝廷重臣看见陛下没有轻信诬陷之词，认同安国相王、镇国太平公主没有参与谋反，这才放下心来，他们跪拜道：“陛下英明。”
　　更有那不满宗楚客的大臣乘机发难，奏道：“微臣启奏陛下，请问宗尚书的无头帖子那里来的？事关诬陷陛下胞弟安国相王、胞妹镇国太平公主之重大嫌疑，这件事可得追查清楚。”
　　本来已经将政敌逼上绝路的韦皇后，突然发现峰回路转，设下的圈套，竟然套在了自己这边，现在群臣纷纷发难，追究无头帖子的来龙去脉，不得已，她向宗楚客使了个眼色。
　　本来宗楚客听见追问无头帖子，心虚的他就急得直冒冷汗，欺君之罪可是死罪！现在虽然有韦皇后撑腰，但也得明哲保身，摆脱干系，他马上按照事先约定，实施第二套方案声辩道：“微臣启奏陛下，帖子是冉侍御史递交臣子的。”想弃卒保车掐断陛下进一步追查线索的宗楚客，将冉祖雍抛出作替罪羊。
　　冉祖雍一听此言，心中一凉，宗楚客将事前精心策划，诬陷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的所有罪责，统统推到自己身上，百口莫辩的他，疾走几步，噗通跪在陛下和韦皇后的宴席前，匍匐地上叩头如捣蒜，说道：“陛下，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微臣不该轻信街头巷尾的流言，担忧社稷安危，而将拾得的无头帖子呈交宗尚书，引起误会。”冉祖雍牙一咬，只得硬着头皮，将所有责任一肩挑，同时粉饰自己是为了尽其纠察弹劾百官的侍御史职责，为大唐江山社稷担忧而犯无心之过。
　　曾经是高宗先帝的掌上明珠，母皇心肝宝贝的太平公主，一直养尊处优，手握大权，没承想今天竟会被区区的从四品侍御史冉祖雍诬陷，栽在他的手上。度过危险的她倒要看看，他是何方妖孽，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刚从鬼门关回来的镇国太平公主，精通小不忍则乱大谋权术，她斜睨了手拿玉杯的韦皇后一眼，强忍心中怒火，顺手也拿起盛酒的玉杯来掩饰自己的恨意。不甘心自己被诬陷的镇国太平公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想到杀鸡给猴看，一定要警告妄想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之人！
　　她走到韦皇后的爪牙冉祖雍面前厉声道：“大胆冉侍御史，吃了熊心豹胆，竟敢犯下欺君死罪！是谁指使你在庆功宴上诬陷安国相王和本公主的，快快从实招来，只要说出她的名字，可以饶你不死！”面对冉祖雍而恨得牙痒痒的她，明知道始作俑者是韦皇后，可她只能拿冉祖雍开刀。
　　近距离的接触，镇国太平公主声势逼人的质问，知道自己身家性命难保的冉祖雍，由匍匐地上面向陛下叩头请罪，转为面向镇国太平公主跪拜叩头请求饶命，谁知道他这猛然的改变身姿恰巧触碰到镇国太平公主的手肘，顿时镇国太平公主手拿的玉杯被失手摔在地上。
　　此时隐藏含元殿外由驸马韦捷指挥的神策御林军，听见殿内呛啷一声，按照事前的约定，他马上率领这些神策御林军官兵冲进含元殿，他们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纷纷举起刀剑冲向镇国太平公主和安国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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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镇国太平公主心知肚明，为了争权夺利，韦皇后欺凌庶出的太子李重俊。不堪忍受欺凌的李重俊，于景龙元年夏，壮胆起兵逼宫，在这场宫廷政变中，太子惨败而被部下割下头颅邀功。韦皇后为剪除异己，设计陷害匡扶皇兄登基的扶阳郡王桓彦范，平阳郡王敬晖，汉阳郡王张柬之，博陵郡王崔玄暐，南阳郡公袁恕己五位郡王、郡公，与逆子李重俊勾结，参与叛乱，而将五王逐一发配流放鄙夷之地。
怀有野心的韦皇后得寸进尺，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网罗了朝廷内外拥戴自己的达官贵人，民间的三教九流，肆意提拔韦氏族、姻亲和投靠自己的权贵，将他们安插在朝廷之中，担任朝廷要职。由此，韦皇后有了忠于自己的一批朝廷官员，组建了自己的军队，进而在朝廷中拉帮结派，组成了韦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