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大好，甚是想你》白叔桐

24、Chapter 24

　　——希望做完所有的难题，越过高考，得到的答案是你。

　　对着皎月，黎锦熙暗下期许。

　　站在胡同口，她翻看着罗翛的朋友圈。

　　这是他们刚刚交换的联系方式。

　　等罗翛上完厕所回来，她想跟他一起换个头像。

　　这样想着，她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起先，她搜索的关键词是“微信头像”，结果出来一大片模糊的动漫图。

　　然后想了想，退出又输入“情头”二字，搜索页上一片粉嫩，任意相邻两张都能组成一张完美的大图，散发着满满的甜蜜气息。

　　她左右筛选着，想象着换完头像后的两个人，距离一下就变得更近了。

　　不知何时，三四个女生靠了过来。

　　黎锦熙正沉浸在幻想里，为首的女生嘴里叼着烟，走过去对着她呼了一口气。

　　“妹妹，有没有钱啊？”她咬着烟，口齿有些不清，但意思能听明白。

　　黎锦熙把屏熄灭，捏着手机朝侧边迈了几步。

　　见状，后面的几个女生靠上来，轻而易举就把她团团围住。

　　“我们真的有困难，你就帮帮我们呗。”为首的女生把烟扔到地上，一脚踩下，狠狠地碾灭。

　　“就是，你这次帮了我们，以后这外面可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其她人跟着搭话。

　　被围在墙角的黎锦熙眺过她们，用不及格的物理成绩在心里默算声音的大小与距离的关系。

　　离她最近的光源点是对面路口的便利店，用尽全部力气喊救命的话，可能十几声才能引起注意。

　　但喊出第一声应该就会被打，从引起注意到被人发现再赶过来救她，她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权衡之下，她放弃了呼救。

　　她翻过口袋，像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声音还有点颤抖：“我…真的没有钱。”

　　为首的女生拨开两个人，正对着她：“妹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接受微信支付宝和银行卡转账。”

　　说完旁边的妹纸就甩出一个POS机，别提多配合了。

　　“我…我真的没有钱，”黎锦熙双手抱在胸前，，“我还是个学生，生活费…都充饭卡了。”

　　一听到学生，为首的女生愣了下。

　　摆摆手让其她人后退两步，然后自己上前，强硬地扒开衬衫，看到了里面的校服。

　　“你干什么？”这个时候，罗翛从光亮处跑来，牵起她就往身后放，高高的个子挺立，把她护在后背与墙壁之间。

　　“哟，护花使者呀？”几个女生又走过来，围在他们面前。

　　“她说她是学生，你是吗？”为首的女生问他。

　　“我不是。”

　　“不是就别多管闲事，滚！”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报警。”他举起手机，不等解锁就点开紧急呼叫页面。

　　「110」三个数字刺激着她们的视线。

　　“琪姐…”其中一个女生望向为首那个。

　　只见她低下头，一只脚在地上胡碾。

　　忽地一脚踹向罗翛，亮着屏的手机顺势掉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熄屏了。

　　既然外援不行，就只能靠自己了。

　　虽然平时没怎么运动，但他一个男生，应对三四个小姑娘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小声安慰黎锦熙，也像安慰自己。

　　开战之前，他尝试做最后一次沟通，带着男人的士气。

　　“手机也摔了，我们能走了吧？”

　　琪姐像比罗翛大上几岁，暧昧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娇嗔：“你是有损失，可我们没收获呀。”

　　“那你想怎样？”

　　“跟我们再玩玩呗。”

　　“没空。”

　　说完打开她的手，拉着黎锦熙就要走。

　　还没等迈出步子，几个女生就围上来推推搡搡，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瞬间就扭打在一起。

　　柔弱如黎锦熙，除了哭只能躲。

　　还没打几下，一个瘦长的身体就倒了下来。

　　几个人一散开，唯一的男生躺在地上慢慢缩成一团。

　　待看清楚，琪姐早带着她那群人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黎锦熙收拾残局。

　　午夜，街边的便利店熄了灯火。

　　黎锦熙手忙脚乱，泪如雨下，她不停喊他：

　　“罗翛…罗翛… …”

　　地上的人没有回应。

　　她摸黑拾起手机，拨出「120」，泣不成声：

　　“喂你好…请问是…急救中心吗我… …我这里有个人，晕倒了。”

　　“在哪里？哦，在正对第二中学大门口的下一条街。”

　　“这里有个…十字路口。”

　　“求你们快一点，他一直在… …抽搐。”

　　“求求你们了。”

　　求你们了。

　　电话被对面挂断，黎锦熙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看着抽搐的罗翛她无从下手，这是多难过多难过的事情。

　　你有过那种感受吗？

　　她经历了多少挣扎，跨越了多少障碍，隐藏了多少自卑，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接过他的手。

　　现在这只手近在眼前，却冰冷、发颤。

　　她握着痉挛的手，脑子乱成一团。

　　是她。

　　都是她。

　　当握着的手没有温度，箍在怀里的身体没有同样紧紧拥抱住你，没什么比这更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