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叶昭和柳惜音篇（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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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蜜蜜地过了那么几个月的小日子，这一天叶昭如往常一般的上朝，却没再回来。
皇上好风雅，爱钓鱼爱作诗，经常找一帮大臣一同垂钓，宣武侯作为朝中新贵，自然是次次不落下的。谁知道这次却有人似乎摸准了皇上的行踪，先是在糕点中下了毒，又在空气中使了迷药。一同随行的大臣纷纷倒下，唯独叶昭因为功力深厚，才能够忍住，护住了皇上。直到确定皇上已经安全了之后才昏了过去。
原本这是救驾之举，所有人以为叶昭有可能凭借这一举封公，青云直上的时候，谁知道宫中传回消息，宣武侯叶昭被投入天牢，不知道原因，皇帝突然下的旨。
当叶昭被投入天牢的时候，惜音正在家中修剪花枝，听闻之后，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来了啊。”
“小姐，您的手！”红莺惊叫出神。
“叫什么，拔掉不就好了吗？”惜音望着手上的花刺，仿佛那就根本不是她的手一般，“拿着将军的帖子请胡军师过门一叙。”
京城人人疑惑，而太后宫中这两位天下至尊却因为这而筹谋着。
皇帝仍然稀里糊涂的，虽然他让人把叶昭投入了天牢之中，但是下意识的却并没有外面宣布叶昭的女儿身份，毕竟事关重大，还是让太后一起作定夺比较好。
只是他总是想到护在自己身前满身鲜血的叶昭慢慢倒下的身影，仿佛挡在自己身前最后的一层防卫都被击碎了。当迟来的护卫将他紧紧包围的时候，他才能够保持冷静望向濒死保护自己的叶昭：“陛下。”
“爱卿莫再说话，朕立刻宣太医为你医治。”只是那个人却并没有闭上眼昏睡过去，反而着急的，不顾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陛下，若是日后臣有罪，皆是臣一人之过，甘愿受罚，请陛下罚臣，万死不辞，只求莫殃及家眷。”
“爱卿放心，只要不是叛国通敌，朕都应你。”
“臣谢陛下了！”当看到自己点头答应的时候，那个人才昏了过去。
当御医告诉自己叶昭原来竟是女儿身的时候，他才明白叶昭坚持听到自己答应才选择昏过去的原因。
其实太后依然不能够想象曾经血战沙场，因功封侯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居然会是女儿身，但是想到自己能够执政这么多年，却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不过就事论事，太后说道：“皇上，这叶昭可不能杀，非但不能杀，反而还得好好的重用着。一方面叶昭乃是叶家之后，叶家忠良，若是就因为这女扮男装就把她杀了，未免会让天下人寒心；另一方面，如今新将未起，旧将不继的时候，叶昭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她的本事却不是假的，护卫我大宋河山还需要她。”
皇上点头应和道：“母后说的极是，一开始我担心叶昭位高权重，功高震主，后来更是一时不察给她赐了柳天诚的侄女为妻。这两大军权家族的结合让我一度寝食难安。现在好了，叶昭是个女儿身，只要这件事情被公诸于众，叶昭的号召力就不复存在，甚至她和柳家的联盟也会瞬间垮掉。”当初太祖就是因为兵变而夺得的天下，现在他的子孙也害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尤其是像叶昭这种基本找不到把柄的臣子。
太后想得更多一些：“叶昭是女儿身这件事情有利无弊，若是过段时间给她指派一门好婚事，她必定能够坚守妇道，相夫教子，绝无功高震主之忧。”看到皇帝有些犹豫了，她继续道，“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在茫茫荒野之中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叶昭她天生就是一个女人，所以注定的在她的生命里就会有一个男人出现走近她的生活，这是她的宿命。”
看在叶昭多年来为国尽忠的份上，他们皇家也愿意给叶昭一个好结局。
“这人选？”没有人会在乎也好愿不愿意，也没人会想到这位大将军早有妻子。毕竟两个女子，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叶昭为了掩饰身份的权宜之计。
“那这时间？”太后临朝多年，有经验，在这事情上，皇上还是愿意让太后拿主意。
太后沉思了片刻，“既然已经投入了天牢，就让她在那里待一段时间，正好磨一磨她的傲气，这样以后出来赐婚她非但不会反感，反而会感恩戴德。”
三言两语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这就是皇权。
胡青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进来，只不过在看到那个只是稍有狼狈却完好无损的人时，心还是放了下来。“我还以为你要被严刑拷打，还给你带了药。”从袖子中掏出了个小瓶子扔给叶昭。
“表妹还好吗？”那个躲在天牢阴影处的人低声说道，没有接，同样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如果阿昭问起我，你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惜音嘱咐的事情，胡青说道：“夫人，她还好。我们没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千万不要让表妹知道，她的身体不能受刺激。”叶昭有些哽咽地说道，“她受过的苦太多了，都是因为我。”
“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昭终于抬头了，一张憔悴却不失锋芒的脸显露在胡青的面前，“听天由命吧！”
“皇上不会杀你的。”这一点胡青还是敢肯定，“叶家人开国之初便守护着大宋，至今为止已经十三人为国捐躯，满门忠烈，皇上不可能这么绝情的。”
“不会杀我的，只是你觉得我还能回头吗？”
胡青沉默了，他知道叶昭说的是什么？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却是个女儿身，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被丢官罢职，甚至叶昭也有可能会被逼回家做个遵守三从四德的女子。
“总是在昏迷之前讨了皇帝一个承诺，不用担心会连累他们和她。”若是日后臣有罪，皆是臣一人之过，甘愿受罚，但请皇上罚臣一人，莫殃及家眷。这是她唯一能够为表妹做的了吧！当她嗅到那药性极烈的蒙汗药之时便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在昏过去之前拼得一个救驾之功。
“你先不要这么悲观。”胡青劝道，他察觉到了将军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仿佛对皇帝会怎么处理她已经有了把握一般，或者说无论面对怎样的处理，她都有了决定。
“牝鸡司晨，祸乱朝纲。”自己一生为国尽忠，想不到最终要死在这么个罪名之上。叶昭不想再辜负表妹，也不想再和赵玉瑾在一起，债自己已经还清了。她怕死，因为她怕不能够和表妹长相厮守，却不代表要虚以逶迤，苟且偷生。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狐狸，帮我照顾好表妹。”果然啊，偷来的幸福总是短暂的，她还妄求能与表妹一生一世。不过这一世，表妹有胡青的照顾，可能会好些吧！只是原来你给我了表妹，这一次我要自己先走了。
看到叶昭眼中忍住的泪光，胡青的心也很不好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将军会冒着欺君的风险也要娶惜音姑娘了。自己在想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早就看透的事情吗？
“如果阿昭抱有死志的话，你把这个给她。”
想到最后惜音喊住自己，默默递给自己的东西。胡青沉默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他不想给将军，但是他别无他法。
叶昭愣了，面上闪过了一丝惶恐，站起来跑到她的面前：“你不是说她不知道吗？”表妹知道了！表妹知道了。表妹知道了……现在的叶昭满心都是这个念头，有一开始的惊讶，再到后来的惶恐，最终的苦涩。原来都是骗自己的，她现在会在想些什么？她又会做些什么？叶昭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移向那个小包。
“你要还是不要？”一直没有听到叶昭的回答，反而看到她陷入了沉默之中，胡青故作不耐烦地将小包丢给了她，却见到了叶昭手忙脚乱地接住。
叶昭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匕首和一束青丝，颤抖地捧着那束青丝，还带着表妹身上清香的味道，记得成亲次日，表妹将自己和她的头发编在一起。
“表妹这是什么啊？”
“结发为君妻，恩爱两不移。”
她将头发贴近了自己的脸，仿佛是在和表妹耳鬓厮磨，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我不懂这些，你回去告诉表妹，我叶昭不识字没文化，根本就看不懂这曲曲绕绕的东西。”
这是胡青第一次看到将军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将军脸上挂着那么勉强的笑容。原来一个柳惜音不但能够让将军学会笑着哭，还能够让将军学会自欺欺人。
“你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恋恋不舍地将东西重新放了回去，狠狠心扔给了胡青。“把东西还给她！”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叶昭和柳惜音篇（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