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共此生》叶慕七

101、岑日爱和司徒旭明篇（13）

　　当岑日爱从司徒父母那里听到消息的时候，忙给司徒打电话，然而没有人接听，后来在方城的奚落中好容易获得了司徒小公寓的地址。
　　司徒的小公寓并不难找，只不过岑日爱来到了司徒公寓的时候，保安要求需要业主允许，直接把她挡在了门外。那一刻，岑日爱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一年对于司徒的影响，自己也有被拒绝的可能了，尤其是现在司徒可能已经回忆起部分过往的情况下，两个人的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岑日爱，明明只是朋友，你在失落什么。”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当意识到这一点的岑日爱发现自己除了松口气之外还有一种难过的失落感。
　　“你好小姐，司徒小姐的电话打不通，不过您可以到值班室里面等着她。”
　　岑日爱道了声谢谢，却选择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毕竟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然而司徒迟迟没有电话，岑日爱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当她再次给司徒打电话的时候，这一次接通了，对面传来的只是呼吸声，却没有人开口。
　　“司徒。”岑日爱开了个头，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吃饭了吗？”
　　“你在哪里？”司徒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努力让语气和平常一样。
　　“我在你小区门口，门卫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岑日爱抬头望向上方，然而忽明忽暗的灯光，她也找不到那一束属于司徒。
　　“回去吧，Rachel，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我想见你。”脱口而出的要变成了想，或许就连岑日爱都不明白心里面那点别扭心思。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司徒会毫无征兆的远离自己，就连她准备做手术的事情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即使那个别人是司徒的父母，日爱依然会有一种不被重视的酸涩感。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司徒咬着自己的手背哭了，她还是那个喜欢着Rachel的人，面前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给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或许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她的心都会为之战栗欢喜。只是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宝贝，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又为什么会失却了自己的傲骨。
　　岑日爱望着挂断的电话，心思却回到了以往，以前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两个人也会生气的挂断电话，然后也不知道谁先妥协，没心没肺的玩到一起。可是这次，明明没有矛盾啊！
　　过了一会儿，日爱感觉自己的眼眶也犯热，她的手指在手机上游走，却最后还是摁下了那一串号码。
　　这次的电话依然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知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日爱这才挂断。她感觉有些气闷，下车去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
　　但是当要结账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是司徒的爸爸，她忙接了起来：“叔叔，您好。”
　　电话那头的司徒父亲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两个人谈话的结果了，是否女儿已经放弃了自己做手术的念头。
　　“待会儿我会好好劝劝她的。您和阿姨也保重身体。”岑日爱含糊的应付过去，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关系突然陷入了一种自己难以明白的低谷，她又怎么能够见到司徒。
　　她心不在焉地把账付完，拢紧衣服回到车上，却察觉到自己已经不渴了，将水随便放到旁边的副座上假寐起来，只是心烦意乱，哪里能这么轻易睡着。
　　过了一会儿，日爱突然想再给司徒打个电话，她还不信，难道司徒真的就不理自己了吗？但是当她找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没有手机怎么去联系司徒，岑日爱突然着急起来，她打开那暗暗的灯光，摸索着可能会有手机的地方，然而都没有，她的心越来越慌，着急地下车，循着买水的路线，细细地探寻着，直到入了便利店的灯光范围之内。
　　她抬头，便利店的灯光还在亮着，进去准备问问服务员有没有看见手机的时候，却望见了只穿着单薄毛衣望着自己的司徒，手机正拿在她的手上。
　　今天被拒绝的委屈涌上心头，岑日爱感觉雾气弥漫了自己的视线，什么都被模糊的看不清：“司徒，我饿了。”
　　“可是，我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做给你的。”现在你回去还来得及。
　　“司徒，我饿了。”
　　司徒将手机给岑日爱放进了口袋，望着耳朵都有些发红的岑日爱叹了口气：“上来吧！”

　　岑日爱随着司徒上楼，这就是司徒的房子，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她就是在这里。跟随着司徒她走了进去，岑日爱好奇打量着一切，却看到了还没被收起来的照片。
　　那一瞬间，司徒也意识到不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于是开口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水就好。”话音刚落，一杯温热的水便塞入了她的手中。
　　“感觉我们的默契已经不用言语了。”岑日爱感慨说道。
　　“可是毕竟分开那么久，还是需要再确定一下。”司徒靠在流理台旁，笑着看向岑日爱，只是岑日爱却从中读出了浓重的苦涩。
　　岑日爱慢慢地喝着那杯热水，直到最后一滴都润入喉咙，小腹也随之感觉到一丝温热，她才鼓足勇气：“伯父给我打电话了。”
　　司徒摇了摇头，她原本还奢望张伯伯能帮自己保守秘密，现在看来老交情毕竟是老交情，她为两人的水杯又添满了水：“那怎么了？”神态自然，仿佛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反而衬托岑日爱的问题有些多余了。
　　“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冒险地手术。”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想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过去，除了我自己。”司徒将水杯放下，抬起头望着日爱，红红的眼眶无疑暴露了她再次之前的心情。“明明以前你的身边只有我，一觉醒来，我便成为了一个背叛友谊，可有可无的朋友。”
　　“手术风险太大了。”岑日爱说道，“医生说慢慢来，配合药物，你会逐渐记起一切。”
　　“有可能想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记不起来。”
　　望着固执的司徒，岑日爱抱住她：“司徒，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愿意失去你，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行。答应我别做手术好不好，我们保持这样不好吗？”
　　司徒想要挣脱日爱的怀抱，可是却又舍不得：“岑日爱，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不是我忘记过去，那场表白或是我喜欢你的事情就能从未发生过。就算别人不知道，岑日爱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能够当做一切都不知道吗？”
　　司徒拽着岑日爱的袖子，啜泣道：“我的感情给你带来那么大的负担，你为什么还要照顾我。如果没有别人告诉我，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想让我们一对好朋友。”所以她可以阻拦下一切过去的消息，将司徒的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能力之内，无论是有利于康复的药物还是事务，都未曾让她接触过半分。
　　“我不会甘于做一个好朋友的。”司徒推开岑日爱，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没办法看着你结婚生子，这种朋友的祝福我做不到。”
　　“我不介意。”
　　“我介意。”司徒望着岑日爱，“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不想我们原本的感情就消耗在我的嫉妒中。”
　　岑日爱望着司徒，哑口无言。听着这次曾耳闻的话，她知道过往不是失去记忆能够磨灭的，司徒只是善于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内里一直没变。
　　“我只是喜欢上了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也想知道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司徒倔强地望着日爱。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可是你不爱我啊。”司徒红着眼眶说道，“放开，让我做想做的事情好吗？”
　　岑日爱望着司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珍视的友情对于此时的司徒更像是一种伤害，她想要的爱情，自己却也没有办法给她。
　　“呵，你连骗我的勇气都没有。”司徒嗤笑，她在嘲笑自己刚刚不可思议的希冀。
　　“不是，”日爱也不知道在否定什么，说了一句，却又陷入了沉默，眼睁睁看着司徒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