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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早就看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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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玉虚宫
须发皆白的老翁正端坐在台上打坐，在他一旁，燃着只小小的红烛，但光亮却将整个行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且燃了许久都没有掉一滴烛泪，一旁伸过来一只手，挥了挥，烛火纹丝不动。
“哎嘿，长明烛...这玩意儿我跟荧惑那家伙要了多次都不肯给我，原来竟是给了你。”一个银发老头不屑的撇撇嘴，略有抱怨的说道。
台上的白发老翁张开眼，看着正试图将那红烛掰下烛台，打算揣怀里带走的银发老头，没好气骂道：“你这老不死的，每回来我宫中都得顺走点东西，你穷疯了吧！”
“我说太一师兄，大家都是同门，你就不能对自家师弟大方点，抠抠搜搜的，跟师傅一个样。”银发老头没脸皮地说道。
“吕尚！再胡说老夫把你嘴里的牙都拔下来挂在宫前当摆饰！”
“行行行，不与你争辩，活了千年还几句话不得意，就要动手，粗鲁！”眼见太一就要发火，那吕尚赶忙换上笑脸，凑到跟前，“我就是来看看，我那后人在哪呢。我那天在家须子莫名一疼，掐指一算，可不得了，师父把我那水灵的后人给整没了，我去要人，他老人家又把我赶出来了，唉...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太一翻个白眼，胡子气得都要翘上天了：“你自己闯的祸收拾不了，难不成还想把我也拉下水？”
“哪能啊，师弟可不是那种人，嘿嘿，可怎么说，你那徒儿不也下去了嘛...你就将那昆仑镜借我几天，我看几眼就还你。”
说到昆仑镜，太一摇摇头，难得认真地说：“此次实在古怪，昆仑镜没有任何反应，我曾看过，别说人了，影子都没映出点。”
“啊？昆仑镜坏了？”吕尚吃了一惊，上古的神器太久不用，不出影了？
“放屁！”太一瞪起眼，轻喝道，“神器哪能随便就坏掉，一定是此次的事，连神器也看不透因果，才不显明。你我最好别胡乱插手，若不慎碰了天机改了运气，你也得下去！”
哦...吕尚失望缩回脑袋，敢情不是你自己的亲后人，你不操心。
太一捋捋胡须：“放心吧，她也不是寻常人，若说还有谁能救得了大明的气数，当她莫属了...”
遥远的星空中，明明灭灭的闪烁几下微弱的星光，似流星，划过几道亮光后，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身在将军府的姜玖陵后脑如针刺般闪过一阵疼痛，但很快，再无异样。
“所以说，除了腹部沉如秤砣，食量大如牛之外，贵夫人还有嗜血这一特征？”
“对，”李海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抱着恭敬的语气说道，“每到月初和十五这天，夫人就会面上发白，双眼血红，颈间有青筋凸起，非以猪血灌之不能消复。”
幸好不是人血。
姜玖陵捻捻手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自己在山上学了几年，嗜血的妖怪倒是有那么几种，但都是青面獠牙，因着吸血不能见白光，所以都窝在深山洞里，怎么会寄附与人的身上，还分时段吸血。看来这位将军夫人，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于是问：“令夫人现在何处？”
“在后院一处宅子里。”李海棠应道。
“带我去看。”
三人来到后院，李海棠打开上了锁的房门，一进屋，姜玖陵就忍不住咳了几声。
一旁的周玄风也皱起了眉头。
满屋子的香气，不是花香，而是酒香，像是进了一个醉鬼的屋子。
而在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还有张屏风，越过屏风，姜玖陵见到了传闻中得了怪病的夫人。
只是，并不是像东海民众谣传的那般面目丑陋，气色狰狞，反倒是...一个正常的妇人。除了腹部那里鼓得老高，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此时她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李海棠解释道，因着夫人常常发狂，所以每日都得以酒灌醉。
周玄风走上前，仔细端量着李夫人的面部，看了半晌，忽然从袖间抽出根银针，刺向李夫人的人中穴。
姜玖陵挑眉，这人出门随身带根绣花针做什么，随即又恍然，武人随身配有银针一类做暗器，也不稀奇。
转念间，那周玄风拔出银针，举起给二人看，锃亮的银针此时却是如墨般漆黑，是毒，还是剧毒。
姜玖陵也走上前，双手在眼前一抹，再度睁开眼，却是金黄的瞳仁。认真扫视李夫人全身上下，果然发现了异常。这位李夫人，全身上下被一股黑色的妖气缠绕，但这黑色的妖气，却是无数个黑色的细小的黑虫密密麻麻地绕着李夫人周身盘旋，似乎在吸食人的精气，但姜玖陵想不通，一个柔弱夫人，精气不如成年男子旺盛，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这些黑虫呢。
往前倾身，姜玖陵仔细地观察着李夫人的腹部，那里，有些不寻常呢。
然后，姜玖陵食指聚起一点金光，朝腹部那里弹去，只见那点金光汇入那团黑气，霎时就被涌动的黑气一拥而上，吞噬而尽。这一番景象，肉眼凡胎可是不得见的。
做完这些，姜玖陵回过头，对着焦急的李海棠说道：“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还需三日准备，我才能着手救你夫人。”
“好好好。”李海棠赶忙点头，只要能救，哪怕再等三年又有何妨。
“另外，”姜玖陵迟疑了一下，“将军可知，你夫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此话一出，李海棠和周玄风均愣在原地。
周玄风摇摇头：“姑娘可知，李夫人病了已有近三年，怎么可能有孕？”
李海棠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没错，自从夫人病了之后，再没有行过房中之事，自己日日小心照顾，何来有孕一说。
姜玖陵却是很认真地说：“我看的没错，夫人的确是怀有身孕，并且，应该是在发病之前就有了。”
望着惊呆的两人，姜玖陵解释道：“我刚才还在怀疑，为何夫人受妖气侵袭，并且常常嗜血，却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模样，便分点小法术试探一番，却被那妖气吞噬，但我却感受到，夫人腹中，有生命迹象，在与我呼应，虽然微弱，但却是极为努力的感知。想来，应该是腹中的胎儿，在努力传递着求生的信息。”
至于其他一些奇怪的症状，姜玖陵此刻却也想不明白。看来，还是要做点准备，才能着手除妖。
李海棠听了姜玖陵的一番话，面上表情极为复杂，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周玄风接受的极快，拍了拍李海棠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师叔不必过于担心，既然姜姑娘说可以救，就等姜姑娘做做准备，定会保得母子平安的。”
天色已晚，李海棠与二人道声歇息之后，就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中。也许这消息，对此时的他来说，算不上值得庆祝的事。
周玄风对着姜玖陵微微一笑：“今晚月色朦胧，倒是别有风致，请姜姑娘园中一坐，如何？”
姜玖陵看着眼前的周玄风，也许是掩饰得很好吧，他的周身并没有那些官僚架势，或者杀伐气焰，刨去他的锦衣身份，只单单看着，倒是一个温润气质的翩翩公子，星子闪熠般的眸子还盛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
“好。”甜甜一笑，姜玖陵愉快地答应了，被一个帅哥邀请，如若拒绝岂不是不解风情。
从管家那里讨了壶酒，二人坐在院子的凉亭中，你一杯我一杯，对饮起来。
“姑娘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且特意叫我来将军府呢？”周玄风问道。
话说今日，周玄风正端端行在路上，一只小黑虫啪的砸到脑门上，伸手一摸，却是看见掌心躺着“速来将军府”几个字样，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碰巧进门看见那宗世峰正对着姜玖陵出手，自己想也没想便出手解了围，也算到的及时。后来晚饭时看见那条小黑龙，周玄风才明白，原来白日砸在自己脑门上，正是此物。想来叫自己来的，就是姜玖陵了。周玄风当时没问，此时却是想起来，便想知道原因。
姜玖陵歪过头，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有些惊讶：“你从江州一路跟过来，不是来暗中保护我的？”
周玄风目瞪口呆。
姜玖陵自顾自的斟了杯酒送入嘴边，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嘴角。被他跟踪是真的，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他，倒不是他技术不好，而是自己并非普通人，所以放了立春回头查看，一查便得知了他的身份。这一路他什么都没做，自己也并没有多管，反倒额外带着这么个人，走山过河，平白多了些乐趣。
白天时姜玖陵忽然想到这个人，既然有些棘手的麻烦，倒不如让这人出面解决一下，也不枉自己带他看过这一路风景不是。
心情格外好。
周玄风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奋的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技术不至于这么快让人发现啊。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姜玖陵手托香腮，瞪着无辜的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周玄风。
看着眼前突然扮作可爱装的姜玖陵，周玄风不禁咽了下喉咙，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的感觉。
“因为...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