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叠翠松

64、气不过跳支书家茅坑

　　她小声对孩子们说：“你们快去上学吧。” 她边叫边推着这位女人，她慢慢睁开双眼说：“我不是疯子，我是走了一黑夜路累成这样，来县城找成书记喊冤的。黑夜路不好走天又凉，又饥又累……天亮赶到县城，灰平乎的也看不清是哪？幸亏碰上扫街的女人，人家才把我领到你家门口。我忽然就心跳恍惚，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昏倒在地，什么也不知了……，
　　胡嫂耳朵里只听到小孩子喊我老疯子，可我又说不出……。”
　　爱珍搀起她，又帮她拍打了身上的灰土，忙说：“快进家来，我先给你倒碗水喝，暖暖心有事慢慢说。”
　　爱珍说：“大嫂，这么早你就来啦，黑更半夜一个女家，路上多危险啊？”
　　胡嫂端着热腾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几口喝了个净光。看她喝水喝得那样，像几天没喝过水似的。
　　爱珍又心酸，又怜惜她！又掂着暖壶给她倒了一杯，胡嫂边喝水边激动的眼眶里流出泪水儿。忙说。
　　“她婶子，“我在家，实在咽不下这口冤枉气。我一家人，清清白白的是老实村民。在最困难年代，都是人穷志不短！没拿过别人一针一线。现在不缺吃和穿，就是因为我家的地在岸上，支书家的地在岸下，我家种的是南瓜，使的粪料大瓜秧粗壮拖得长，从岸上拖到支书家的地里。我看到瓜秧上结着一大一小两个瓜，想把瓜秧拽上来，又怕拽断瓜秧。我无奈之下，只好到他地里把我瓜秧上的大瓜摘了，留下小瓜让它自由生长。谁知，那天正下着小雨，我顺支书家地墙壕，去摘我瓜秧上的瓜，引来了大麻烦……
　　“第二天，支书家媳妇发现，她地里有我的脚印。硬说是我去他地里，偷摘了她的瓜。每天坐在我家大门口，掂着暖壶瓶边喝水边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三只手！偷上你爹的圪脑吃死你，叫五黄六月打雷劈死你！敢在老娘地里偷，你缺了德，并在我家大门上敲打，大声喊：“老贼鬼爬出来，爬出来，人有脸树有皮，偷上我家的瓜吃死你，这么大的人，怎还有脸活在世上，不嫌丢人败兴？死了阎王殿也不收你，阴间叫你变贱鬼！还不如早点栽倒茅坑里淹死你！”
　　“她婶子，你看人家骂的多难听！”
　　支书家媳妇仗势欺人，引来周围邻居们，大伙都来劝她：“骂人不文明，对自己也不好，劝都劝不住她！越骂越有劲。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怒气冲冲推开门扇，跑到她家大门外，双眼闭着跳了她家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