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七十亿分之一》》庶几为水

5、艰难的二选一。

　　陈七诺眼睁睁地看着吴世勋径直从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被子，若无其事地躺在沙发上，还一脸天真地问她什么时候睡觉。她脑子里一团糟。

　　今晚的月亮有些发亮，月晕皎洁，星河灿烂。陈七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数着羊盯着时钟一圈一圈缓慢地奔跑。终于在下半夜困意点点如同绵雨袭来，再次睁开眼睛是被卫生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惊醒的。

　　阳光已经从淡绿色的窗帘上懒懒地透过来，空气中有种好闻的气味。陈七诺踢掉被子随手抓了两下头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而吴世勋就在门口。他抬起右手弯曲着两根细长的手指，看样子是想叫她起床。

　　看她刚起床分不清东南西北迷迷糊糊的小样子，吴世勋心下觉得可爱的紧，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依然紧致滑腻。

　　“快点洗一洗，过来吃饭。”

　　陈七诺侧了侧头从他的身前看过去，一桌子早饭，是他从外面带来的外卖。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除了口齿咀嚼下咽，剩下的只有餐具相碰叮叮当当的声音。陈七诺的眼睛四处瞟，看墙上抽象的壁画，看正方形的时钟，看窗外小路上老头老太太做完早操携手回家的背影，可她就是不敢看吴世勋。他没有解释他昨天晚上突然的到来，至于昨天的那个吻更是一字一句也没提。吴世勋不说，陈七诺脸皮薄自然不好意思主动去问。

　　“我最近没有演出安排。”

　　陈七诺舀着白粥的勺子一顿，忘记吹一吹就直接送进了嘴中，烫的她伸出舌头用手不断地扇着风。手忙脚乱间她好像听见了吴世勋轻笑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在和她报告行程吗？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私人化。

　　陈七诺胡乱地点着头，喝了几口又放下勺子，她真的必须要逃离这种亲昵暧昧的磁场。

　　出门上班之前陈七诺接了妈妈一个电话，说是隔壁的阿姨送过来两只新鲜的乌鸡叫她回来尝尝，张艺兴也去。她挂了电话又换了身衣服。出了卧室门看见吴世勋已经收拾完了，抄着口袋一脸闲适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走？”没听到什么动静，她还以为吴世勋已经走了。可是他这样眼神火辣地看着她，是想和她一起走吗？

　　“等你啊。”果然是这样。

　　陈七诺租的是老房子，墙外布满了爬山虎还有一些墨绿色的青苔。昨天晚上可能是下过一场小雨，那种绿色愈发的湿润。街区小道有些狭窄，风也急速，吹在脸上仿佛淡去尴尬。陈七诺努力想和吴世勋拉开距离，可他却像个粘人的小孩子一直往她身上贴。

　　到了站点陈七诺鼓起勇气让吴世勋赶紧走，一转头他已经戴好帽子在离她一米的地方笑着挥手。八点钟的阳光正好升在他的头顶，新染的栗发镀上了金边。他就在那冲她笑，仿佛为她而生。明知不可以，却偏偏多了几分心动。

　　陈七诺在办公室恍惚了一天直到被张艺兴一个电话打过来才惊醒，看了看时间竟是有些晚了。

　　电话那头的张艺兴像是早就有预料一般，声音从容。

　　“就知道你忙，下来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下车的时候她想帮忙张艺兴不同意，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拿着。陈妈妈早就看见了她，赶紧一边开门一边告诉她爸爸。陈七诺前段时间太忙已经很久都没回家了。陈妈妈思女心切，快步到了门口迎接女儿。

　　陈妈妈抱着她嗔她，“终于回家来了，妈妈在厨房给你……”陈七诺只受到了一半的热烈欢迎，奇怪的推开她，“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回身一看，脸上顿时有些泛红。

　　可能是见她和张艺兴同车回来没有想到，陈妈妈也在思考着这两个孩子是否有进一步的发展。

　　陈七诺推了自己妈妈一把让她醒神，清脆的声音有些嗫嚅，“妈，艺兴哥送我回来的。”

　　张艺兴面上笑得温润，声音沉稳动听，露出甜甜的酒窝，微微颔首致意，“阿姨，很久不见了。”

　　陈妈妈嘴上一边和张艺兴问候着，一边嗔怪的打了陈七诺一下，“艺兴拿了这么多东西，你也不知道帮忙拎点！”

　　张艺兴提着一堆东西笑得越发温存，“没事阿姨，是我不让七诺拎的，这些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吃饭的时候陈七诺看着他碟子里被自家妈妈布的菜就忍不住看她。她看的出来，妈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暗暗咬着筷子，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张艺兴主动送她回家。他专注地开车，陈七诺自顾自的胡思乱想，谁也没搭话，一时间，车内安静无语。

　　张艺兴看了陈七诺一眼，把两边的车窗调高一半。

　　“今晚风大，有点凉。”张艺兴看她的两腮已经浮着红晕，一时间又有点恍惚。

　　到了楼前，陈七诺伸手解了安全带，关上车门的时候张艺兴已经走到这边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困在车身和胳膊之间，态度暧昧。

　　他轻轻点了点她的唇，只一瞬间又松开。

　　“七诺，在一起试试吧。”

　　一路小跑上了楼，感应灯随之而亮，她的心却有点迷乱。她想起刚刚的回答，她说让她想想。

　　她觉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会答应吧。如果没有意外。

　　陈七诺用钥匙开门随手打开灯，沙发上的人像风雨一样向她袭来，淋湿了她全身。

　　“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