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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发现 ...

  •   如钰实在是很想给跪,她一定要收回对他们职业素养的评价 都一帮什么人,工作时间去摸鱼也就罢了,把她这个重要人质连车带人往路边一丢可还行,简直是有组织无纪律,这架势好像一点都不怕出什么茬子。当驾车随行的只剩她一人时,她就觉得奇怪,这帮劫匪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把她丢了,也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将人质单独扣在茶竂这样人员纷杂之地的危险性,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这样也太不重视她的存在了吧,身为人质她也是有人质存在的尊严的好伐。

      要知道她虽然被绑着,从头到脚压上了稻草,但要是她用了劲去挣扎,还是能动弹两下的,到时但凡有点好奇心的人都会觉出这牛车不对,稻草底下埋着活物,要是碰上给力一些的吃瓜群众,搞不好她会因此被救,到时倒不知这个上班摸鱼的不专业劫匪弄丢了人要怎么像她老板交差?

      人质如钰气呼呼地想了一阵,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跑路机会,仔细听着动静,准备如果人多就拼命扭动,造成牛车后的稻草诡异震动的景象,盼望这能引起某些热心的围观群众的注意。

      正想着,如钰听见一阵人声,似乎四五人一行前后脚进了茶竂要茶,听对话和口音像是通走南北的客商,往各地收租或是点货,途经这个茶竂,买茶歇脚,如钰有些犹豫,虽说客商人数占多,但商人逐利,爱惜性命,未必会为了路上的一点异动的以身犯险。

      那边驾车的人似是饮过了茶,已经喊小二结钱了,没有时间了,如钰怕过了村没这店,不顾压在脸上的稻草刮过脸颊手腕可能造成的划伤,拼了老命一阵翻腾。

      此时又恰逢两马蹄声一前一后渐近至茶竂旁,吁了一声勒绳住马,明显也是往茶竂歇脚,听声也能觉出控马的姿态娴熟,能驾马出行,少说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如钰心中燃起希望,挣扎扭动得更加厉害了。

      “诶,我说,小哥你这牛车里头装得什么,动静不小啊。”

      如钰挣扎了一阵,好容易听见了这句问话,忍着手脸被刮的疼痛,还想继续,却听一年轻男子端着一口乡音道:“婆娘不听话,在娘家不肯回,让我给捆了来,回去再给她上规矩。”

      如钰震惊了,这特么简直戏精本精,要不是她本人在这车里头,当人质,她没准还真得被这一口质朴的乡音给骗去了,这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地道的乡民接回闹脾气的妻子时的口气,语气和口音满分,至于为什么要把接回来的妻子压在稻草之下,接话的客商替她解答了疑问。

      “我说呢,原来如此,听说花束人有句话,婆姨不听话,草上压一压。今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我说小兄弟,老话是老话,对女人还是得温柔一点,不然总免不了受了气往娘家跑去。”

      “她敢。”

      客商们一阵哄笑,如钰绝望了,她终于明白用牛车装她,又只派一个人驾车的原因了,原来是当地有这种老话和习俗,不论多么离谱,既然有了成例,又是家事,便不会有人再来多管,就和前世种种骇人听闻的当街强抢绑架殴打女子无人上前帮忙一样,施暴者或是犯罪者只要扬言他们是夫妻,这是家事,旁人管不着,一般就少有人会硬要上前插手一二,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务事不好插手管,国人一贯以来的观念,如钰想明白了,无奈放弃了挣扎。

      这时听一女子声道:“真作孽勒,年轻轻的,日子不好过啊。”

      客商一副调侃的语气道:“娘子这是话里有气啊,店家还不快哄哄去。”

      如钰这会觉得这客商就是个三八,茶竂的店家应得就有些尴尬了,一边呵斥着妻子不许多话,如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一群古早直男癌,估计知道了有人被绑也是不会出手的罢。

      正绝望时,如钰听见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沉男声:“快将马喂好,饮过茶就走,勿多耽搁。”

      听出是江樾的声音,如钰眸子一亮,心中一阵啊啊啊,樾三秒原来是你,快发现快发现,快救我救我。

      刘先应下,拿出一角钱问店家买了两碗茶,再牵马往牛车的另一边放下去喂。

      如钰听着马蹄声,骂道刘先你个笨蛋,一头牛吃得了两斤草啊,往这边过来点是会死吗。

      江樾接过茶碗,也不往茶竂中进,就站在进口不远处,立着喝茶,一边往远处眺望,心中预判着驶往前缭大约还需一日,喝完将碗递还给店家,店家正在给驾牛车的年轻男子结钱,江樾等了一等,往此人身上打量一眼,见其相貌平平,一副乡里中的村夫打扮,实不起眼。

      方才听了两句,虽觉此地陋习十分不妥,但他赶路前往前缭要紧,不能为了路上的这一点小事耽搁,略看了两眼就想收回目光,却觉得这驾牛车的男子结过了茶签,略一抬头与他目光接触便别开目光,似在闪躲什么,江樾心中存疑,正要上前询问,刘先此时上前:“男君,马喂好了,是否启程?”

      江樾眼见那男子走到牛车旁,掀开稻草,低头像是与草中人说了两句话,再盖上时,草中人似乎安静下来,不再挣扎震动,男子也不急着赶路,将茶竂中买来的两个挂饼挂在牛角上绑好,显然是回家路上所吃,一切都很正常,加上茶竂中明显气氛低沉下来的两桌,与方才一通畅聊揶揄的欢快气氛完全不同,几人在窃窃私语,江樾听出他们是在说快些吃,吃完了快走,天晓得这人是做什么的,再耽搁一会,就怕他抽出腰上的刀来,逼你拿出钱财。

      江樾治军严谨,极少出现兵痞欺压良民商贾之事,但在他之前,官府管束不力,此类事件也曾层出不穷,便不怪走南闯北的客商见了他一个带刀的就如此惧怕,江樾再往驾车男子慢悠悠地动作上瞟过两眼,便觉方才应是他多心了,收回目光,道一声“走”,便和刘先一道,牵过马匹,驾马飞驰而去。

      如钰醒来时,觉得很不舒服,除了侧脸和手腕因为刮擦开口造成的糙疼,整个脑子更加都是晕的,她晕晕乎乎地回忆着,之前她听出是江樾的声音,扭动挣扎地厉害,盼望他觉出异常,走近查看,折腾了好一阵,结果前来掀开稻草的却是那个驾车的绑匪,如钰正要对他怒目而视,就觉颈上一疼,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当世已有名为麻沸散的麻醉药物了,如钰对古人的医学智慧佩服得物体投地,心中对于没有给足笨蛋樾三秒提示让他发现自己感到颇为懊悔,她颓废了一阵,往稻草外看去,觉出牛车已停下,不知是停在没有点灯的屋内还是已进入黑夜的室外,只觉光线上一片漆黑,也少有别的动静。如钰将近两个日夜没有进食了,胃里一阵灼烧的疼痛,头晕目眩之感更加强烈,她不得不大声地喘气,让自己缓过这一阵来。

      这时吱呀一声开门的动静,脚步声渐近,如钰身上的稻草被拨开,些许微弱的光亮照进,如钰还未等眼睛适应,便被人一把抓起,粗暴地封口的布条往下一扯,恶狠狠道:“安分些,要敢大喊大叫,我就削了你的手指。”

      说话不是驾车的男子,而是一三十不到的妇人,面上农家人因为在日头底下做活晒出的小麦颜色,神情却凶煞十足,完全没有农家人的朴实,威胁的话听得如钰打了个哆嗦。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那人控着她张嘴,将一碗很难说是粥还是糊的东西灌进了她的嘴里,没有任何滋味,倒得还急,还有不少进了她的鼻孔里,如钰难受不时咳喘,那人也不去管,重又把布条封上,将如钰从草堆里扒拉出来,放到一阵柴火堆的后头,逼她将自己缩成一团。

      如钰还在吞咽着口中的糊糊,一边不得不照她的话做,心中则将这杀千刀的帮得活剐了一千万遍,柴火堆刚掩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叫门声,如钰的晕眩之感还没过去,听不出在讲些什么,也听不出这声音是否熟悉,只等眼睛适应了光亮就开始起了打量周围。

      看这一间似是农家柴房,堆满了柴草等生火材料,做柴的枝条竖放成捆,绑得挺好的,搬出去到镇上换些钱粮没有问题,柴堆旁是她方才躺着的平板小车,只是拉牛的牛已经不在了。

      如钰看了一阵,暗暗咋舌,大隐隐于市用在这似乎不太合适,但这绑匪也许是杀手组织牛逼啊,这样来个基地,可比影视剧中黑不隆冬,装饰浮夸,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或是发现了之后也不能彰显他们是反面角色的某某邪-教教派某某反派大本营要机智多了,感觉她被这么一藏,就是江樾亲自来寻,也不一定能在这一大片村落中找到被关的她。

      如钰心中的绝望更添重一分,此时却听柴房外有几人的脚步声渐近,边走边在交谈,更近些时,如钰才听清了他们说话的内容,刚才粗暴喂她吃饭的妇人正操着一口乡音在说话:“这里就俺和当家的两个,哪里来的旁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娘子是老板娘的古称,怕小天使看得奇怪,这里解释一下
    另外稻草压一压那个风俗是我杜撰的,不可考,而且很不尊重妇女,我忏悔一秒
    好了,感谢一波营养液,晚上我还要月度考试,抱紧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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