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总是被打脸》食饼筒

45、戏精

　　刘夫人一笑，示意她细细说来，如钰道：“数月前，黄管事为迎您人自胶东归来，领着一班男仆，各处查检缺漏，洒扫庭阁，倒也不是说就怕您挑出什么错处，只是主母归来这般大事，当得这般大动干戈。如今薛府设宴这般大事，府中景象均是要落在各府夫人眼中的，方才一路走来，院门不远处的几处残败的黄竹都不知清理一二，不是奴仆懒散便是当家之人有所疏漏，不论何由，宴饮之事，关乎一府的体面，出了这般错漏，薛府的境况，便不得不由人联想一二了。”

　　刘夫人朝环佩笑道：“你看这丫头，一张巧嘴真是利害。”

　　环佩作势不快道：“夫人得了玉如相伴，都把口齿不够伶俐的环佩丢到一旁了。”

　　如钰已有些不想与高府太近了，心道一句姑娘你这玩笑话我有点没法接，面上只露出一个羞涩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混将过去。

　　刘夫人笑着说如钰方才那般会说，这会到成了锯嘴的葫芦了，目光划过如钰耳下和腰间，见其将她送的耳珰和玉璜都戴在了身上，心下又很满意。微末之时接到的善意，才令人记得更久。

　　宴会的主人，薛府的大夫人周氏还未出现，各桌本都各自说着私话，此时仆役又引着一行人往场中走进，打头是一平髻妇人，四十许人，其身侧是一妙龄女子，生就一张与小杨氏有七分相似的容貌，美丽的事物总是引人注目，如钰身为女子，站在刘夫人身后的位置，不远不近地瞟上一眼，都有一种美人如花隔云端之感，更不必说府中的仆役时不时打眼偷瞧，和各家夫人带有品评的目光打量了。

　　如钰看《饺子论》时曾不止一次设想过大杨氏的形象，认为这样一个推动了全文悲剧情节走向的绝色女子，性子应该多少有些强势，更有甚之的推测，觉其说不定是个走孤傲清冷范的冰美人，此刻见她对他人目光也不知是毫无所觉，还是并不在意，目视前方，没有羞捺，也未见窘迫，跟随年长妇人的步伐来到东向一侧中部的一陈案桌之前，敛裙落座，也是一派落落大方之态，倒觉与想象颇有不同。

　　宾客到齐，薛夫人周氏也从别院后阁走来，入场落于主座，宾客相互致礼，闲话几句，各家命带来的仆婢送上带来的瓜果点心，分与场中，各家带得大都是糕点果脯一类，小巧精致，但要每种尝上一遍，腹中也被填上了三分，品评起来，冰皮月饼也并未出现如钰所预想的艳惊四座，拔得头筹的情形，只见邻桌间互相恭维着，周氏也笑着将各家送上的小食都夸耀了一通。

　　周氏在最后点到了高府送上的那份，夸了夸形状与颜色，众人都附和着，在如钰看来，像是轻捧了一波刘夫人，又没有过于明显，也拿不准众人真实的反应如何，满座的戏精，只怕都是赞饼之意不在饼呢。

　　不过这样也好，如钰还当这场宴会，会出现你来我往的宅斗情况呢，毕竟当初在酒肆中，江棱和那个叫徐恭的，当场斗诗，明争暗讽的，明摆着世家对于江樾这位实际统领者的态度，实在不够美好，原以为这种宴会场合的夫人外交，对于刘夫人来说多少会有些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意思，毕竟对于高府的态度，间接代表了对于江樾的态度，如今看来，还是夫人们比较有脑子，毕竟不是每一个细胳膊都能拧的过大腿。

　　如钰一圈扫下来，倒是美人儿那一桌送上的荔枝饮各位夫人用的最多，可能因为糕饼再软也有些干，这唯一的饮品就成了拯救嗓子的甘露了，如钰以前喝过御厨做给白太后的荔枝饮，可以做到饮中只有荔枝果肉的清香而无汁液的甜腻感觉，荔枝饮也是宫中夏日常饮之一，如钰对这个味道有些好奇，不知与恒阳紫宫的御厨想比，孰优孰劣？

　　吃过一轮点心，周氏命仆役上了酒水，是酒甜而不醉人的梨花酿，周氏说了两句场面话，诸如值此佳景良辰，若无丝竹之声，实在可惜。

　　这也是一种惯例了，如钰在宫中宴会时就曾见过两次，若要表演助兴，出列的自也是跟随长辈赴宴的各府小辈，其中也有不少是待嫁之龄，似这样一府相邀，开于后院的宴会，除去各府见联络情感，也有家族间适龄婚配，互相相看之用，大杨氏容色太盛，如钰就注意到自她进场之后，有几位看着就明显面色不佳了。

　　周氏为增加趣味，还作了个阄，封了蜡丸，由各府夫人抓取着代表各府字号的纸张，一次轮流。

　　刘夫人打头，第一丸的阄里就是一个“杨”字，周氏笑道：“素闻杨氏双璧，琴铮双绝，不知小女君可愿一奏，为我等助一助兴？”

　　小杨氏善琴，大杨氏善筝，在原书中也有描写，既有此设定，想必不会差了，如钰与在场之人一致认为，大杨氏必会应下，不料她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说话，还是她身旁的妇人为其描补道：“夫人莫怪，我这侄女，这几日都在为妹妹绣嫁衣，前日不慎，灯下绣衣之时，被落下的灯油伤到了腕子，弹筝只怕是不成了，我这便自罚三杯，替我这侄女赔一赔罪。”

　　周氏笑道：“那可好”一边唤着大杨氏伯母的旁桌的夫人道：“快，快替我灌她一壶再说。”

　　如此场上一片笑语，大杨氏这有些不给宴请的主人家脸面的事情立时就翻过了篇，反倒是赞其姊妹情深，刘夫人笑意淡淡，将蜡丸拿在手里，隐在袖子里捏玩。

　　抓阄很快继续了下去，下一位抽到的是薛府的阄，周氏便让人将女儿给请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薛家的小姐也选了筝来拨奏，一曲奏来，手法娴熟，曲调轻快，赢得众家夫人的赞赏，如钰没忍住去注意了大杨氏那桌的动静，就见大杨氏与她伯母说了句话，便起身离席，看样子像是去外间去透一透气。

　　之后又抓了几次阄，听了几次表演，周氏命人上席，刘夫人知道如钰这样的场合不喜久待，也不要她做端羹盛汤等事，令其暂且退下去寻一处歇息。

　　今日她跟着来的目的本只是介绍月饼的做法，如今无用武之地，又有一贯在刘夫人身边侍候的环佩在，如钰便没拒绝刘夫人的好意，也离席而去。

　　走出一段，见薛府别院的几个仆役围坐在一处躲懒磕牙，见如钰从席中出来，先是急忙站起，看清如钰一身婢女穿着，便又坐下了，屁股挪不动地围着一处磕着瓜子，如钰见了摇头，一路往别院内里走也无人相拦，走了一段，便被院内一处盛开的紫藤吸引了目光。

　　如钰见这一处的紫藤开得繁盛，围着花架而生，绕钩连围盘曲，道道紫穗悬垂而下，渐有香气阵阵传来，不禁走近想细细瞧瞧，却不想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你是哪家的下人，敢往这里乱闯？”一下扰了她赏花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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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很抱歉，而明天的也要晚点，本章再掉落五个红包补偿一下，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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