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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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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外,一波一波闲散的人经过,这是个宁静的、周末的午后。
深秋的阳光,落寞的照在咖啡桌上。圆桌上的那朵红玫瑰,好像一夜不曾睡好,耷拉着头打着瞌睡。
姚紫蝶看着手里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又看了看□□哪像泄了气、皮球似的身体,还有那圆圆的脸颊,努力睁开的眼睛强挤出的那点惨淡的微笑,正淡淡的看着她。
“对不起,紫蝶,我早就该放手的,如果我爱你,早就该的....”
他似乎有些难过。
“谢谢你,”
她想,他终究还是个好人。
“你打算去找他么?”
他小心的看着姚紫蝶苍白的脸颊,那双杏核样的眼睛依旧的苍莫。
但,这一刻她仍然是美丽,清亮的,甚至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其实一开始他就该知道,这紫蝴蝶不是他可拥有的,不是么?
他有的只是平常人的琐碎,而她有的永远是那迷茫的眼神,和那永远让他参不透的迷梦。
他知道,哪梦里从没有过他,没有他们的过去,更不会有他们的未来。
“不,”
她坚定的回答着,眼神迷离的望着桌上的咖啡杯。
这咖啡店?好像那是几个世纪前和他来过的地方了,没想到一段婚姻的结束,竟然是在他平时最觉得无聊的地方结束了。
“那你?”
他探究的眼神审视的看着她,他一直都猜不透哪里到底有着什么?
“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不为了任何一个人,只为自己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她的眼睛是迷离的,但也是坚决的。
“哦,只是这样么?”
显然他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对她眼睛里那片茫然的猜解。
这么多年了,他看了她太多的这种神色,而他也永远读不懂哪幽幽的眼神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所以他也无法真正的走近她,了解她。
“庆伟,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
她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用了,以前没有胆量去看,我想——以后也没有必要去看了。”
他眼神哀默的看着她。
“生活还是需要一个孩子的,我希望你幸福。”
她终于肯抬头看着他,那种诚挚的眼神让他的内心为之一动。
“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了?”
突然他眼里泛起一种奇异的亮光。
也许会吧,也许不会。
看着他那渴求的眼神,姚紫蝶低下头去,搅弄着杯里的咖啡。
那种奇异的光亮在她低沉的沉思里,消弭殆尽。
他想,他终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
“房子你就安心的住着,至于钱么?我不急着花,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就行。”
“钱,我会每个月定时打到你的卡上的。”
他了解她,看似软弱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倔强而执拗的心,他不在说什么。
“哪.....再见了....”
“再见...”
姚紫蝶伸出自己的手,呆呆的看着他。
从今以后,这个人也就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人,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也别客气。”
他落下手,淡淡的看着她说。
“离了婚,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我会的....”
她想自己不会的。
“那好,再见了紫蝶....”
最后的深深的一瞥后,他那臃肿的身体迅速的消失在深秋哪阴冷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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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并不因为你的烦恼而停止不前,姚紫蝶的生活依旧继续着。
偌大的房子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好在这样的生活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到,她可以整夜整夜的窝靠在沙发下那块紫色的地毯上,一夜一夜的游离着。
“你不喜欢钱么,我就赚好多好的钱给你...好不好老婆...”
空空的房间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曾经这是他喝完酒兴奋的拿着一沓钱扔给她时的话。
那种胜利者的神情,那种好像金钱可以无所不胜的样子,让她作呕。
她喜欢钱?她忍不住的轻蔑的一笑,这是个多么慌谬的、天大的笑话啊!
如果因为钱,她就不会嫁给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好人”了。
“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了?....”
他最后的那份挣扎也犹在耳廓。
孩子?也许会的,也许.....她不知道....这么黑黑的夜,她竟然也会想起他来,看来真的是生活的太久....太久了....
姚紫蝶蜷缩在紫色的地毯上,落寞的眼神漫无目的的扫视着窗外,那只有一层纱帘的落地窗处,依旧可以看见对面楼层里的一盏灯光。
那是高三的学生在这暗黑的夜里苦苦的努力着,好像不把这一生的洪荒之力都爆发出来,你就不会有什么光彩的人生和未来。
在这样的时段里谁爆发的彻底,谁爆发的狂野,谁才有幸成为上帝的宠儿,不是么?
妈妈这么看着,爸爸这么盯着,就连对面的邻居都紧张的降低了声倍。
姚紫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后来的路上,那一时期的努力,仿佛末日来临的紧迫,怎么在时间的面前就那么不经意的过去了,真真的落入尘埃摔的四分五裂了么?
姚紫蝶的、也不经意的摔的四分五裂了么?
她不知道,她也从来没知道过。
她不愿想那些,只想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掉。
但,人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时间也是这么古古怪怪的,该摔裂的却从来都不曾摔裂过,反倒是一天一天的在心里膨胀发酵着。
如今这个被发酵着的瓶嘴似乎到了顶峰,封瓶的木楔早已嘶嘶作响。满瓶的气泡挥舞着拳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勒紧的阀门。
哎!黑夜里这声叹息被空空的房间,无限的放大着,就好像整个宇宙在这一刻都暗淡了下来。
姚紫蝶依旧蜷在紫色的地毯上,围着那能带给她一丝温度的毛毯,静静的呆望着对面灯光下那个伏桌奋战、且瘦瘦弱弱的小女孩。
这么看着,一身蓝白校服的女孩很是白皙,扎着马尾,带着一副黑边眼镜,全神贯注的努力着。
姚紫蝶眼前开始恍惚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夜晚?曾几何时那灯光里坐着的不也是自己么?
高三?高三?她姚紫蝶的高三又在那个时空里穿梭着呢?
眼镜?黑色的眼镜,黑的不见底的眼睛.....
姚紫蝶她又在做梦了,眼前再次泛起哪紫色的光晕,一圈圈的晕开。
晕开在哪淡淡的紫色丁香树下,晕开在哪随风舞动的紫色迷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