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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冠盖京华 ...

  •   清歌楼是知页最顶尖的青楼,知页最美的女子、最知晓男人心的女子,都在这里。

      这次安逢渊撒了重金,包了清歌楼一个月。第一波跟随安逢渊来的,都是他最依仗的将领,众人在美人的起哄下喝过一轮酒,安逢渊更被四五位美人簇拥着劝酒,有位舞女手持一朵刚摘下的桃花,靠近安逢渊献舞,那朵美艳的桃花拂过他的面颊,安逢渊用嘴咬住那支花,桃花从她手上脱出,安逢渊眼中带笑,朝舞女看去。

      舞女抿了抿唇,低头但笑不语,她身边的姐妹们笑着推搡。安逢渊玩够了,他将花放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沈长生手中,“今日重要人物不是我,是我儿子,他入本侯麾下,正是最艰难的时候,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回打下了知页,你们说,要不要让沈将军尝尝女人的滋味?”

      桌上爆发出一阵“要!”的喊声,加之让人脸红的话语。花魁靠着安逢渊,柔声说道:“侯爷别心急呀,早就给沈将军备好了,是个姒族美人呢!”

      “姒族人?”安逢渊有些惊讶,转而笑道,“你们可是下了本钱呀!”

      “那当然,侍奉侯爷,还能不尽心尽力吗?”

      在座的将领有的惊呼,有的疑问:“什么是姒族?”花魁掩唇娇笑,“各位贵客有所不知,姒族无论男女,天生美貌无比,床上更是……勾魂夺魄,与寻常人大不相同,尝过一次就再难忘怀。最妙的是,他们情动时,身上会有异香。”

      安逢渊恍然:“我在大衍时听过一二,但是他们徒有美貌,族人稀少力量薄弱,因此被人掠夺私藏,人数越来越少,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

      他感慨了一阵,想起什么:“我还听说,姒族人有个缺点。”

      花魁笑吟吟说道:“侯爷真是见多识广,姒族有一处不好,嗓音不好听,所以大多都会剪了舌头,或是弄哑他们。侯爷仔细想想,美人哪怕在最惬意的时候也叫不出声,只能发出低低的急促喘息,难道不会更妙吗?”

      在座的男人们勾勒了一下那幅画面,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有人说道:“这是天生的尤物啊!”

      “看来这个族群天生适合做娼妓……”

      “这可是以前皇族才能享有的娼妓,可不是普通的娼妓。”

      这回清歌楼请出了姒族人,安逢渊心里好奇,也跟着众人一起看去,一个娇娇怯怯的美人拾阶而上,清歌楼灯火通明,然而这个美人一出现,压住了所有的煌煌灯火。

      果然是尤物!

      众人一时屏息,都注意那个美人。没有人发现,沈长生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放在桌下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他在听到前面时还跟众人一起好奇,然而当异香和嗓音沙哑这两点出来后,他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不能呼吸。

      他的嗓子坏了,安逢渊以为是被雪冻坏的,只有他知道,他从小说话就嘶哑。

      美人来到沈长生面前,盈盈一礼,沈长生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美人柳眉微微蹙起,让人既怜且惜,有人笑道:“沈小将军这是等不及了啊!”

      安逢渊说道:“唔,我都没碰过姒族,便宜你小子了!”

      沈长生攥住姒族美人,一路把她拖到一间屋子去,将人往床上一扔,命令:“说话!”

      美人张开口,她的舌头只剩一半。

      沈长生靠近她耳边:“你自己动手,我看着你。”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美人从紧张到放松,从放松到紧张,最后倒在被子上,床上满是水迹,本是一派香艳旖旎的场面。沈长生只觉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四肢百骸一片冰凉,浑身战栗,比当年他在大雪中更加寒冷。

      屋内的味道,和他早上闻到的,是一样的。

      绝望和愤怒铺天盖地席卷了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他所有的征战、所有的努力,在身份被知晓后都将化为乌有!没有人会去在乎他建立的功业,哪怕最低贱的犯人和最贫苦的百姓,也会用肮脏不堪的目光望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想到那方面。他是男人,他再清楚不过男人会怎么想。

      美人躺在床上,看到这个少年将军望向她时充满煞气,似乎是起了杀心,她吓得连忙从床上匍匐到地上跪着,一张美如丹青的脸蹭着他的靴子,嘴中啊啊地低呼,祈求他宽恕。

      同类眼中的哀求灼伤了沈长生,他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慌忙往后退几步,拂袖转身走了。

      他持着刀,去找安逢渊。

      安逢渊已携花魁入屋。

      沈长生烦的不行,跪坐在安逢渊的门外,他一直清心寡欲,似乎对女人提不起什么兴趣。他拿“匈奴未灭,何以成家”来当理由,拒绝女色。然而此时守在安逢渊的门外,听到义父熟悉的声音,一声叠一声的淫词浪语,撩拨得女人缠绵低叫,他发现他终究不能无动于衷。

      安逢渊打开门,“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衣袍没有系好,隐隐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沈长生拼命克制住自己,不让眼神往里面望去。

      安逢渊毫无知觉,他一手搭在沈长生的肩上,松松垮垮的衣袍顿时又落下一部分,从胸到腹部的曲线暴露无遗。

      沈长生不受控制地扫了一眼,喉头发紧,安逢渊朝他调侃:“你这……,有点……嗯,迅速。”

      “作战迅速是好事,但是这方面嘛,不太好。”

      “哦。”沈长生直觉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身上的每分骨血都在叫嚣,蓬勃肆意的欲望要把他吞没,铺天盖地把他整个人搅进去。这是生命最原始、最古老的存在方式,是个人永远无法控制的欲望。

      他根本听不到安逢渊说了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安逢渊摸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发现沈长生走路有点奇怪。

      仔细一瞧,他迈出右腿时右胳膊在前,迈出左腿时左胳膊在前。

      安逢渊笑出声,他就开个玩笑,儿子至于这么紧张吗?谁没有第一次啊。

      **

      沈长生被派去攻打锦宁。

      他领兵作战从无一败,锦宁虽极其重要,但距离安逢渊嫡系部队颇有距离,所以安逢渊要派出自己最信任的部下。

      沈长生当仁不让。

      寒风瑟瑟,这个冬日比往年冷得多,很多士兵都因为天气倒下了。沈长生盯着黑沉沉的墙,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来年上元节打下来!

      上元节是安逢渊的生辰,明年恰巧是他二十五岁生辰,照例要大办。

      他离开前还是炎炎夏日,这一仗居然打到寒冬,临别前安逢渊摆宴席相送,祝他旗开得胜。

      宴席上只有两个人,安逢渊抱住他:“等你回来一起过上元节。”

      锦宁被围困到弹尽粮绝,援军被沈长生逐路击破,锦宁不得已开城门投降。

      白色旗子挂出来,沈长生正在吃饭,围困久了,他们军粮也跟不上,糊糊里搀着沙子,饭刚吃了一口,沈长生急忙跑出帐营。

      说不高兴是假的,他拼命按捺住喜悦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他让一队人马去接管城门和武器库,诸事安妥后,自己再带领大军进去。

      城内的人死了大半,都是被饿的,余下百姓也面黄肌瘦,脚下不稳。

      沈长生审阅敌兵将领,他的亲卫忽然惊呼一声。

      一柄剑自他身前袭来,刷地砍在他亲卫的盔甲上,他再想提起剑去刺沈长生,瞬间被五六个人拿刀捅了个对穿。

      正在大家凝神注意他时,一刀恢弘大气,朝沈长生后背袭来。

      噗地一声,这一刀从沈长生的肩膀一直斩到腰间,刺透软甲,大滩的鲜血涌出。他正欲再用一分力,身上同时被插入几把刀。

      那人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沈长生身子晃了晃,亲卫不敢大意,把他团团围住,紧张道:“将军!”

      “无事。”沈长生轻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该死!”一屋子的敌军将领纷纷哀嚎,沈长生观察了一圈,视线在两个死人脸上停留片刻,先前一人功夫平平,本来就刺不到沈长生,然而背后那人功夫精妙无比,竟能一开始晃过几人逼到他身前,他还无所察觉。沈长生盯着那个人的脸,冷声道:“裴叶。”

      裴叶是大衍的护国大将,一直随身保护大衍世子,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趁沈长生接受城池不备时给了他一刀,真是大衍的好臣子!

      沈长生转身,轻轻对亲卫吐出两个字:“屠城。”

      裴叶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袭击他,为的是保护谁,不言而喻。他不打算挨个去问去找,索性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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