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龙敖丙》老花的萝叔

13、第十三章

　　敖丙后退了几步，他实在没办法从外貌上分清孰真孰假……会不会两个都是假的？琼莲怎么会把烈焰带过来呢？一定都是假的，那么只要破除了幻象就能从幻境里出来了。

　　敖丙想着在手里幻出了剑刃，看着两人又犹豫了…这时候居然舍不得伤他……

　　“啊！”其中一个烈焰忽然惊呼了一声，被红绫拉走了，敖丙下意识的追上去，闪瞬就听见了另一个的惊呼声。

　　红绫迷障一层层的撩开，敖丙寻着声音越走越深。

　　“唔……”听起来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的痛呼声，敖丙猛地回过头，烈焰的身影出现在身后，被红绫绑着双手，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

　　他分不清这是哪个烈焰，毕竟都是幻象，并无分别。

　　“都是幻觉……”

　　敖丙喃喃着低诉了几句，将剑刃提了起来。

　　烈焰看着他的动作露出惊慌的神色，费力的向后挪着身体，原就凌乱的衣衫被拖蹭着滑开了许多，露出了肩膀上被敖丙咬伤的伤口。

　　敖丙又在犹豫，幻象真实的有点过分了。

　　烈焰注意到他的停顿，也停了下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被红绫塞紧了，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敖丙注视着他倒在地上的身体，动作很费力，左腿似乎受了伤，地上有拖行出来的血迹。

　　细节都太真实了，根本下不去手……敖丙收起剑刃伸手去解烈焰身上的红绫。

　　烈焰靠在他怀里，忽然挣扎了一下，急切地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眼神迷离。

　　嘴上的红绫最后被拉开，敖丙轻柔的抚摸着烈焰的脖颈，考虑该怎么下手不至于太心疼。

　　烈焰轻轻蹭了他的手一下，脸上是一种现实中从来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的娇媚神态。

　　“别这样，我会舍不得的……”敖丙喃喃着收紧了手指，“唔……”身下的人发出痛苦的声音，两滴滚烫的东西滴到了他手上，心顿时就软了。

　　“你想杀我？”烈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乖，不会很痛的，很快就过去了……我爱你，我也舍不得杀你，相信我，”敖丙咬住烈焰的嘴唇吻下去，烈焰无措中依旧配合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触感都和真实的感觉无二，但是…这些都是幻觉……不是面对幻觉的话，骄傲惯了的敖丙，不会肯说出那么直白露骨的话，他是龙，他有那么多人可以爱，偏偏莫名其妙想一直拥有这一个，让人知道了还不要被笑话？……但是，出去以后对那个傻瓜好一点吧。

　　敖丙手里又浮出了剑刃，他忍着心疼把剑刺进了身下的人的身体里，那人挣扎了一下，温柔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嘴里散开，挣扎逐渐消失了。

　　敖丙抱着人不肯松手，嘴角滴下的是那个男人的血，他皱了皱眉头，心底空落落的陷入迷惑里……怎么没有脱离幻境？

　　“兄长……心疼吗？你还真下的去手，烈焰哥哥最后可是清醒的呢，”琼莲的声音在敖丙身后响起。

　　敖丙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琼莲从幻化成烈焰的样子慢慢变回了自己，巧笑倩兮地看着他，“我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幻境，你以为摄魂阵在这里是吗？被我骗了对不对？”琼莲袖口一甩四面流出了一股和摄魂阵香气如出一辙的味道，“味道很像对吧？父皇也被骗过，可惜这香并不会入幻，我的傻兄长，哈哈哈哈……告诉我，现在你会不会想死啊？”

　　敖丙握紧了怀里还温热的身体，怎么可能？是还在幻境里对吗？会不会还在幻境里？他低头看着烈焰的脸，像睡着了般的安详，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紧紧的捏着，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敖丙瞪向琼莲，用尽了力气问出几个字，“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琼莲的，琼莲为什么要这么做？

　　“兄长，你不相信我是琼莲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笑着，像个可怕的恶鬼，“我告诉你啊，我都快要不相信我就是琼莲了……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连胞兄都不肯放过呢？不过没办法啊……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就是你们这些龙族！害死了我的张羽！你们害死了他！他只不过是喜欢我而已……你们却害死了他！”

　　“你疯了……”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心痛的发疯！他死了！我再也没有心了……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他，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活生生的疼死在我胸腔里……我发誓，我会杀尽龙族！我要龙族灭族！”琼莲披头散发地跪坐在了地上，“就算你当年早已被抽了龙筋，你不也流着东海龙族的血脉吗？我不杀你，我的羽怎么会安心……还好我和你一起被留了下来，不然该怎么办？我怎么诛掉你的心？我怎么能留你一个在这世上逍遥自在拥有我得不到的爱情？而我和我的羽却永世分离、倍受煎熬？！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很心痛吧？哈哈哈哈哈……”

　　敖丙神情一点点从震惊变成了冷漠，他单手抱着烈焰站起来，嘴边牵扯起笑意，“……你想杀我？”

　　“我不止要杀了你！我还要让你在死之前知道什么叫心痛！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这些龙族，一个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哈……啊唔……”敖丙的剑顺着琼莲的喉咙贯穿下去，要杀我，那你先去死好了……敖丙看着他胞弟的血从剑与肉的缝隙里溅出来，用力推了一下剑柄，剑尖插进了地面，他松开手冷漠地看着，是幻境吗？不是吗？为什么不是幻境？

　　敖丙坐下来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笑了笑，真是奇怪，才相识数月的人，竟然会让心那么痛，这叫一见钟情？我不想要啊……我不想要什么一见钟情，明明还在心底里嫌弃着呢，怎么会这么舍不得？……心好疼啊。

　　“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敖丙轻声询问着，他不知道琼莲经历了什么事情变成那副样子，那只是个从前很惹他厌恶的胞弟而已，入海之后他甚至还想着要对这个唯一的亲人好一点，却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龙族灭了……现在连爱人也要一并被夺走了是吗？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是龙族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会这样？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我一直只是想找一个我真的喜欢的人而已啊……为什么会怎样？先是被冤枉自己作恶多端，莫名其妙被抽了龙筋……然后现在喜欢上的人死又在了自己手里……

　　或许该在刚才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什么面首不面首的……我只想要一个你啊……

　　“乖……你别睡，我就要你一个人……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别睡……我求你了，睁开眼睛好吗？”敖丙说着说着声音颤抖起来，哪怕龙筋被抽，也没有这么痛，“我宁愿再抽十次龙筋，我也不要你死！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