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殇》凌羽晓风

5、日与夜

　　每天早晨，璘都会来照顾我，即便伤口已经逐渐愈合。
　　每天夜里，我都会站在岸边听人鱼歌唱，望着她那孤单而美好的背影。
　　我并没有告诉璘有关那个人鱼的事情。
　　或许，我只是希望能够独自拥有那份伤感而唯美的回忆吧。
　　人，终究仍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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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一进屋，璘就急匆匆的抓起我左瞧右看，意外紧张的问来问去。
　　不用担心，我没事，相反的还很精神呢！
　　不自觉的躲开璘的检查，我慌乱的牵起一个僵硬的微笑。
　　虽然很感谢他的关心，但不管怎么说，刚刚那也有些太过夸张了吧。突然这么亲近，让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哪怕是救命恩人也……
　　想到这，为了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我便立即活动起身体来。不过，或许是过于逞强吧，从伤口突然传来预料之外的痛感，一瞬间就迅速蔓延开来，痛的我差点在一刹那就失去意识。
　　唔……怎么会……这疼痛……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悠叶，不要紧吧？很疼吗？你的脸色好苍白……”
　　虽然很想安抚璘的担忧，但是已经痛的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唔……真想快些昏过去……可是……胸口……
　　“不要勉强，先这样等这阵痛过去再说。”语毕，从璘拥住我的手上传来令人莫名舒服的暖流，驱除着那难熬的痛感。
　　……
　　随着暖流的缓缓流淌，我有一种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
　　呼……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竟然会比以前刚受伤时还疼？！
　　“怎么样？好些了吗？最好不要再乱动了，你还是先躺下吧！”
　　不，我已经不要紧了。
　　离开璘的怀抱，我小心翼翼的抗拒着。
　　“……”因为我的举动，略显伤感的黯然神情在璘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下一秒那张唯美的脸上就只剩下不容妥协的坚定。“我为刚刚的冒失道歉，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你的身体还不能乱动。只有这点，哪怕真的让悠叶你讨厌我也不会让步的！所以，现在请让我为你处理伤口！”
　　……
　　平时温柔的璘今天竟然意外的强硬，这让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不是威吓，但却意外的让人无法违抗，有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这就是人鱼之王的威严吗？
　　……
　　“……”
　　……我、知道了……
　　悻悻的顺着他的动作躺下，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灵活的运作着，我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复杂。虽然对方貌似纯洁的仿若一张纯净的白纸，而且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正当又合理的目的，但是我还有种将要被人为所欲为的感觉。
　　于是，我索性将脸撇向一旁，不予理会那些让我在意又在意的杂念，静静回味着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
　　……
　　……
　　……
　　“对不起……”
　　？
　　对上璘那双如海一般的眼眸，耳边再次响起与方才相同的话语。
　　“对不起，悠叶……”
　　对不起？为什么突然要道歉呢，璘？
　　“对不起。”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明明璘这么担心我，我却还在这闹别扭。我真的……实在太任性了……
　　“没有的事，事情不是这样的！”貌似急于安慰心情低落的我，璘急急的争辩道。
　　……？！
　　“不、不是这样的……”在我惊奇的目光下，挣扎与犹豫在璘的脸上纠缠着。“是……是因为我，悠叶才会受伤的……这一次也……”
　　我因为璘而受伤？！这到底……等等，我不是被璘救了吗？从海军的……
　　……
　　不对！海军怎么可能听命于人鱼之王？如果他们发现璘的话，早就……那么……
　　仿佛证实着我的猜想一般，璘神情痛苦的望进我盛满震惊的眼中，缓缓点着头。
　　璘……那些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
　　“海妖……”扬起一抹苦笑，璘轻轻念道，“他们希望用你的灵魂增强我的魔力。”
　　……为什么？我的灵魂……我的……灵魂……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璘因为我的沉默而不安的拼命道着歉，“真的很对不起……”
　　呐，璘……开玩笑吧？说什么我的灵魂之类的……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的……我的灵魂又能有什么用呢？
　　“……”仿佛读懂了我的困惑，扶起我的脸颊，璘眼中有着令我琢磨不透的情绪，那些如海浪般的暗潮让我内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来。“悠叶，不要低估你的价值。你的灵魂对于我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
　　“……”
　　……
　　“……”
　　……
　　“……”
　　刚、刚刚……那是什么？
　　逃一般的移开视线，我迅速转移了话题。
　　“什么？”
　　就、就是那个……很舒服的热流……
　　“那个啊……是我的魔力，像能源一样流动于全身的话就有缓解身体不适的功效。”不知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璘体谅了我尴尬的心境，总之他再也没有提起刚刚的话题，就这么被我蒙混了过去。
　　虽然我的确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心却又突然这么空荡荡的呢？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在身体内流动，就像璘的魔力缓缓流淌于体内的感觉一般，但是与之相反的，身体却反而被狠狠的灼痛着，仿佛先前的疼痛又再一次被燃起。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