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好，福尔摩斯先生》猫之荧惑

45、亨伯特之妄（1）

　　（特拉法加广场）

　　中年男人行走在伦敦的车来车往，人流涌动之中，一身学者气质的西服脱掉，换成了卡其色的夹克衫——款式是几年前的，袖口因长期伏案而有些轻微的磨损，但仍然很合他的身，不显得如何老旧，反而带上了某种那些轻浮的金发少年所不能比拟的成熟与稳重。

　　他胡子拉碴的下巴隐藏在一条蓝白色的围脖内——那颜色与夹克搭配起来有些扎眼，但好在有他的金边眼镜和高帮运动鞋来做陪衬，不至于显得如何奇怪。

　　他看似随意地捡了一家冷热饮的小店，又从报亭买了一份最新的《泰晤士报》，就坐在那里翻阅了起来。

　　早有涂着精致的深色号口红，稻草金发色的年轻女人迎上前来，询问着他要点什么，并颇为热情地指着菜单，给他推荐了几款店内新品——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墨绿色的露背裙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触碰到男人的手臂，像是在撩拨。

　　中年男人不留痕迹地离她远了些，他犹豫了一秒后，便毫不停顿地点了一杯柠檬气泡水。

　　年轻女人笑嘻嘻地走了，还和其他的服务生咬起耳朵，声音轻佻：“诶呀，那个大叔好潮哦——柠檬气泡水！”

　　当那个女人走后，中年男人一瞬间沉了神色，眼底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他下意识地转动着金属质的腕表，报纸被他捏紧，边缘多了好几道褶皱。

　　“一头母牛。”他在心里呸了一声。

　　然后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频繁地看向手表，斯文的金边眼镜后面，深陷的眼窝里，有细小的阴暗又隐秘的渴望自他眼底弥漫开来。

　　他手背上的皮肤很薄，可以见到淡青色的血管，他的脸埋在报纸后面，视线却不时从上方瞟出，遥望着面前地处商业街中心的广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熬不住似的，捧起玻璃杯，带着不引人察觉的颤抖，啜饮一口。一瞬间，中年男人只觉得那酸酸甜甜的柠檬气泡水，混着沁人心脾的丝丝清苦与凉辣，像融化的冰块一样绽放在舌尖。

　　口腔里，漾开像他的洛丽塔带给他的那般美妙的、令人心驰神往、不顾一切的感觉。

　　他不禁上瘾似地抬眼望去，只见到广场上有一群扑棱着翅膀的白鸽。

　　———与此同时———

　　福尔摩斯先生的购物本领竟然不是吹的！

　　……伊娃一手提着装满巧克力的小袋子，正沉浸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

　　他们方才呆过的商店大概是这样的情景——

　　店员：“小姐您尝一尝这款草莓夹心巧克力，还有这款抹茶的，还有这种75%纯黑巧克力balabala——”

　　伊娃：“这么多样……陷入纠结。”

　　店员笑眯眯，语气深沉：“这位小姐，您和这位先生真是来对时候了，今天本店搞活动，对二位买一赠一~”

　　夏洛克：“全包，谢谢。”

　　店员（立马心领神会）：“好嘞，这位先生。”

　　伊娃：“……”

　　什么情况？？到底是我买礼物还是你买啊喂！

　　在真土豪-夏洛克去柜台刷卡的时候，伊娃还留心注意到，一个只比他们晚来一步的小伙子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一律原价售出。小伙子似乎还很不服气，指着他俩的背影质问，但当店员说了句什么，好像是“追女孩儿的必须步骤”之类的语重心长的话后，小伙子咬咬牙，终于一脸肉痛地掏了腰包。

　　忽然——

　　“……在笑什么？”伊娃微微弯起唇角，弧度浅得几乎看不到，可依旧被身旁的福尔摩斯先生给察觉了。

　　伊娃也没收起笑意，唇角上扬得更多了一些，自然道：“唔……我在推理。”

　　她戴着那顶极符合英伦风情的贝雷帽，黑色的微卷发丝松散地留下一绺在耳前，侧脸上是挺翘的鼻子，灯光落在她眼底，晕染成浓墨重彩的倒影。

　　“对什么？”夏洛克觑着她，一秒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伊娃纤细的脖子被绮丽又纯白的毛领裹住，她压低了声音：“对我们后边，那个耳机倒挂在脖子上的小伙子。”

　　夏洛克头也没回，显然是方才的擦肩而过已经有了印象，他只停顿了一瞬，便从思维宫殿里调出了图像来，声音快速低沉道——

　　“愚蠢的金鱼，男，21~23岁之间，高中肄业，头发上、手上有劣质染发剂中对苯二胺的气味——在理发店上班；手头拮据，混迹于同性恋酒吧，并无追求女伴的倾向——却直奔这家巧克力店，还因为自己不曾享受优惠而向店员质问——”

　　夏洛克嘲讽地扬起嘴角，“显然，他没有看到'情侣惠顾，买一赠一'的标识。”

　　伊娃震惊了：“等等——我也没看到啊，WHERE？”

　　夏洛克冷静地反问：“就写在店员脸上，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你没看见？”

　　他高贵冷艳地扫了眼伊娃一脸放空的表情：“不然你以为我们凭什么能买一赠一？”

　　伊娃：……

　　对不起，她真以为是凭颜值来着。

　　原来她错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