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情杀还是仇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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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她甚至来不及和夏洛克过多解释，咬了咬嘴唇，单刀直入地问：“这附近有没有超市？”
夏洛克：“……有，出门左拐大约二十米。但是——”
伊娃温温和和地打断了他的话，眨巴眼睛：“钱包借我一下呗？”
“……”夏洛克：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犀利的灰蓝色眼眸紧紧盯着她骤然苍白的脸庞和额角溢出的冷汗，不解地皱皱眉，但还是乖乖掏出一张信用卡：
“……没有密码，随便刷。”
“谢谢。”伊娃快速地微笑了一下，“五分钟之内，马上回来。”
夏洛克：？？？
（五分钟后）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伊娃坐回到自己对面，将那张信用卡推到他桌前，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故作轻松地问：“饺子还没好？”
“……”他没应声，伸手接过信用卡，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了她的指尖。
——然而就是这么轻轻一碰，他便随即收缩了眼瞳：
她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领口的冷汗尚未干，方才坐下时蓦地紧了一下身体，显然是觉得皮质沙发表面过于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对她进行了演绎，像是每一次、每一次她看似毫无防备，实则伪装得完美无缺时一样，没有任何破绽可循——
她不舒服，而且根据她的忍耐程度，应当是极其不舒服；
她的手指冰凉，微湿；她急匆匆地奔去超市，目标明确，来回应该不超过三分钟，而剩下的时间应当是去了洗手间并洗了手——
这是突发状况，使得她不得不临时放弃之前的计划，坐在这里吃完午餐——
然而没等他的目光下移，伊娃已经叹口气，用一种类似唱歌般的声音道：“请停止对我的推理，伟大的侦探先生——”
夏洛克登时像被抓包的小男生似的抬起眼来，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让推理不开心，你要给我解释”，直勾勾地望着她。
伊娃：………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她半扭过头望向窗外，淡定地说：
“我大姨妈来了。”
……然而——
“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眉毛皱得更紧了，“据我所知，伊娃，你并没有这样一门亲戚，无论是你的亲生父母还是养父……”
他语气冷淡：“即使你想再次对我说谎，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个高明的托辞。”
伊娃：………再次对你说谎是什么鬼啊喂！
语言不通太心累。
“看来你昨天学过的基本词汇里并不包括这一项；……好吧。”
她认命地抬眼望向对面男人如大理石雕像般的脸部线条，顿了顿之后，极为快速地低声开口，流利的标准伦敦腔夹杂着医用专业名词，快的让人听不清楚：
“大姨妈就是生理上的循环周期，每隔一个月左右子宫内膜发生一自主增厚，血管增生、腺体生长分泌以及子宫内膜崩溃脱落并伴随出血的变化。”
“明白？也就是说我——”
“疼吗？”
“——我来了月……”伊娃把最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福尔摩斯先生的嘴唇好像蠕动了一下，说了，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不爸爸，我的耳朵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的听觉没有出现问题，”
夏洛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里想法似的，面无表情，却无比认真地再次开口，身体前倾靠近，重复问，
“伊娃——很疼吗？”
………
很疼吗？
……像是一颗小石子不经意间滚落进死寂的池水。
像不幸坠入山涧的羚羊一脚踏空之后，直直地瞪向那呼啸而上的流动的景色，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
……还在做噩梦吗？
伊娃——还记得过去的事吗？
还记得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吗？
伊娃——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伊娃——还难受吗？
似乎有无数个声音交叠在一起，她空洞了双眸，像是回答过去的每一次问话一样，像个漂亮的牵线木偶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下意识地摇头。
这样的反应……
夏洛克再度紧缩瞳孔，眉毛已经深深地皱在一起。
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面对别人正常的关心问候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封闭自己。
他紧紧盯住女孩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更加确认了一个结论——
她遭受过类似审问，而且不止一次。
……有人曾一遍一遍地冷酷地审.问过尚且年幼的她，在某个封闭狭小的环境内，或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用……这些再正常不过的关心的话语。
深谙心理学的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反差强烈的心理暗示所具有的威力，而对于一个刚受到刺激的孩子来说……这足以造成心理障碍或创伤。
……………
“福尔摩斯先生？呃……夏洛克？”伊娃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望向陷入思维宫殿的他，“我的意思是——不是特别疼，可以忍受，真的——”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她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福尔摩斯先生突然像复活的石像般，猛地站起来，捉住她的手腕，一个巧劲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用风衣将她裹好，然后就这么牵着她直奔店门扬长而去，顺便对还在发愣的小伙子喊道：
“饺子打包送到贝克街221B谢谢，付双倍价。”
东方小伙子：？？？
伊娃：………黑人问号？？？
“所以我们又变成回家吃饭了吗？”
她被迫跟在夏洛克后面坐进出租车，没有察觉男人故意放慢的脚步，疑惑地问。
冷风被挡在了车门外面。伊娃苍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嗯。”
听到“我们”一词，夏洛克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表面上依旧冷静得不可方物道，“没有时间再等了，我刚刚接到了新的案子，三个不同城市的死者，死因各不相同，却都被剜去了一根手指——”
“新的游戏，我亲爱的伊娃。”
他语气欢悦，转过头来望她，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灰蓝色眸子熠熠生辉，“那么问题来了——是情杀还是仇杀？”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情杀还是仇杀（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