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花开》拢绮

5、第五章 桥归桥，路归路

　　树媛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坐起来，环顾了这个卧室，略显清冷的色调，东西也少得可怜，如同是酒店那般的干净，也对，他才刚回国不久，自然不会有那么多东西。她光着脚下床，地板是木质的，倒不觉得冰凉。她轻轻拉开门，是一个宽敞的客厅，有沙发、有电视、有茶几，但是空无一人，她打量着四周，听到厨房有水开的声音，便走过去看，于忻乘挽着袖子，背对着他在切什么东西，十分专注，并没有发现她在门口。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在想现在这样的画面，他们结婚以后，他会为她做好吃的，就像现在这样，而她会悄悄地走上去，环抱住他，或者用手尝一尝他做的饭菜，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他可能会嗔怪地打她的手，叫她小馋猫。想到这么美好的事情，树媛的嘴角轻轻上扬，于忻乘忽然转过身来，看到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样子，不仅有些失神。树媛见他转身，赶紧收敛表情，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得不说，于忻乘现在的气场太强大，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害怕。于忻乘低头一看，她光着脚丫，眉头不由得一皱，命令道：“去穿鞋！”
　　树媛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弱弱地说：“我没找到拖鞋。”
　　“穿你自己的鞋！”于忻乘说。
　　“会把你家弄脏。”树媛是真的为他着想，他那么爱干净的人。
　　于忻乘眉头皱得更深，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让你穿你就穿！”
　　树媛只好到玄门把自己的鞋子穿上，咦，为什么现在这种感觉那么像老夫老妻呢？
　　她又再次穿鞋走到厨房门口，问：“你在做什么？”
　　“红糖姜水。”
　　“给我的？”
　　“不然给我吗？”于忻乘说着，把水放到灶台上，转过身来对她说。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你看我们已经分手了。”树媛越说心里越楸得难受：“你也有了于橙......”
　　“你也有了新的人是吗？”于忻乘晴转多云，一双俊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盯穿。树媛却听到他的话，一脸茫然：“什么新的人？”
　　“昨晚给你衣服的人！”于忻乘心脏突突地跳，他希望是他误会了。树媛回想了一下，给她衣服的也就只有张赫了呀，便说：“那是我邻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语气之中带着不想让他误会的慌张，说完又想到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又何必解释得那么清楚呢？等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昨晚张赫给她衣服？树媛刚要问出口，他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生病了硬撑着？”语气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压迫感，但依然不悦。
　　“也不是。”还不是因为于橙也在公司，高铭又是于橙的好友，万一借故给她使绊子怎么办？她不能不防。于橙在他和高铭的心里是白莲花，但她知道于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厨房里的水开了，于忻乘进了厨房，他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树媛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看到屏幕上出现“橙子”二字，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叫了他：“有你的电话。”
　　于忻乘走出来，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漫不经心地走进了厨房，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只听到他说：“嗯”、“好”、“嗯”、“今天不行。”“好”、“明天见。”他打完电话，转头看厨房，树媛正拿着勺子搅拌小砂锅里的红糖姜水。
　　树媛感到身后有温暖靠近，浑身一僵，于忻乘只是伸出手来关掉煤气，她感到一层薄茧擦过手背，勺子已经被于忻乘拿了去，她现在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不由得心脏狂跳，久违的感觉，却不敢贪恋，赶紧侧过身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回头一看，于忻乘依然在厨房里背对着她，她抚了抚乱了的心跳，告诉自己，不过是巧合罢了。
　　于忻乘走出来，端着一碗红糖姜水，递给她，她张嘴就要往里送，于忻乘悠悠吐出一个字：“烫。”下一秒她就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面无痛色。于忻乘盯着她，意味不明，树媛这才放到嘴巴旁吹了吹。她真的是快要被烫哭，但是不能哭，不能表露出来啊！已经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躲在他怀里哭的人了。
　　喝完一碗红糖姜水，对上于忻乘的双眸，假装看不到他眼中的怜惜，说：“谢谢你的红糖姜水，我也该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于忻乘按住她一边的肩膀，把她按回原位，认真的语气：“木树媛，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三年前，为什么要分手。”他的眼中带着一抹悲伤与固执，仿佛那是已经困扰了他好久的问题。树媛一僵，再笑不出来，别过头，不再看他：“都过了那么久了，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于忻乘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说：“有意义没意义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
　　树媛想拿开他的手，他捏着下巴的力气更重，疼得她直皱眉头：“三年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于忻乘的脸骤然逼近她，语气冰冷：“那你为什么要逃？逃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因为......”树媛还没说完，唇瓣就被他的唇狠狠压住、啃咬，柔软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搅得她七荤八素，她感受着他粗暴的惩罚，心中一片凄凉，脸上清泪滴落。她该怎么说？告诉他说那是她和他妈妈的赌约？
　　大约过了三分钟，于忻乘才咬着她的唇瓣，恋恋不舍地离开，看她双眼含泪，毫不动容地说道：“这是你欠我的！”说完便走进卧室，“嘭”的摔上门，木树媛呆坐在沙发上，擦了擦眼泪，拿起自己的包包，走到卧室门口，咬咬牙，说了一句：“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还是不要再纠缠为好，免得叫身边人伤心。我......祝你幸福！”木树媛说着到最后，带着一丝哽咽，一行清泪划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