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血泪》阚智

5、第一卷 天下第一 第四章 天下第一

　　开心吧！
　　顾名思义，那是一个让人寻找开心的地方。

　　来这儿的人其实都是为了逃避现实的残酷，寻求短暂的开心。

　　可是今天，在开心吧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并不开心的人。

　　他正在沉思。

　　他的脸上充满了忧愁。

　　他在忧什么？

　　他在愁什么？

　　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因为没人愿意去在乎一个穿着破烂的穷人。尽管他很帅，但帅又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的呀！

　　若不是铁风带他来过很多次了，门卫才不会让他进去。不过门卫很奇怪，这个有钱的大少爷怎么会和这个穷鬼在一起的？因为铁风家里实在是太有钱了，钱多的可以买下一座城。

　　“啪！”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天涯，你等很久了？对不起，刚刚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天涯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西装挺挺的少年，露出一个很迷人的笑容，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对了，你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你看起好像有心事？”

　　“是的，我很烦。铁风，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钱？没问题。要多少？”铁风马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和一支笔。

　　“不，铁风，我不要你的钱。你知道的。”

　　铁风当然知道，他曾无数次要给他钱，他都拒绝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不要钱？真是个傻瓜。这也是铁风愿意交这个好朋友的原因。因为世界这么有骨气的傻瓜不多了。别人都只会想尽办法从他们口袋里要出钱来。

　　“我知道了，那你要我怎么帮你呢？”铁风又悄悄地把支票和笔放回口袋。

　　“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很快地赚到钱？”

　　“你真的这么需要钱么？”

　　“是的”

　　“为什么？”

　　“为了我妈。为了那些债。”

　　“我知道有一个。但很危险。”

　　“多危险我都要试试。”

　　铁风很严肃地看着天涯良久，才铁青着脸，一字一字地从牙齿间吐出四个将会改变天涯一生命运的字：“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是的，天下第一比武大会。赢了可以拿到一千万的奖金。”

　　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天涯想起师傅曾和他说过的，是有这么一个比武大赛。那是每隔十二年举办一次的比武大赛，到时全世界所有的武术精英都来参加，再由一系列淘汰赛中从这千万人之中选出十二个最强者，再由这十二强互相撕斗，剩下的最后一名即为当时的天下第一。

　　“但是我劝你不要去。最好把它忘记，连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天涯奇道。

　　“因为它很危险。”

　　“怎么危险？”

　　“去比赛的人都要先立生死状，一切生死与人无忧。万一你有什么事，你•••• ”

　　“我去！”天涯打断了铁风的话，因为他知道铁风要说什么。但为了妈妈，就去拼一次吧。

　　“你决定了？”铁风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问，但他还是要再问一次。他希望天涯能说不，能考虑接受他的钱。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好朋友。因为他的哥哥，也是在天下第一比武大赛中被对手活活打死在擂台上。他曾经见过哥哥一拳就在厚厚的墙上打出一个大洞，对那时的他来说，哥哥是无敌的象征。结果，他还是在预赛中就被打死了。只是预赛啊，从那时起，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对铁风来说，比狼窝虎穴更可怕。他甚至连提都不敢再提起。

　　“我决定了。铁风，你能帮我报个名吗？”

　　“不行的，天下第一的报名一定要本人亲自过去的，还要当场在生死状上签名。”

　　“哦，那好，我过去后再报名吧。”

　　“记住，不用拿第一名，只要能进入十二强，也可以得到一百万奖金。”

　　“谢谢。”天涯站起来，“我出来太久了，妈妈会担心的。我先走了，你保重。”

　　走了几步，天涯停下脚步，没有转过头，眼睛看着地面，透露着忧伤的眼神，道：“铁风”

　　“你不去了？”铁风几乎是叫喊出来，他是多么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啊。虽然他知道天涯的实力，在这个城市中可以说是没有对手，但那毕竟是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啊，那里的武术精英不是这个城市可以相比的。

　　“不是的，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你帮我照顾我妈妈好吗？”

　　铁风此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过了良久，唯有苦笑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谢谢。”说完，天涯就继续走了。

　　铁风看着天涯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唉！天涯，你可知道天下第一的可怕？”

　　“你可又知道，天下第一比武大赛里的高手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愿上帝保佑你！天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

　　夜已渐深，渐凉，天涯母亲的一双眸子，亦开始有点昏花了。然而，她还是强忍倦意，一针一线的缝补著人们交来的衣裳，她要多挣一点钱来还债。她如今所在的家，虽然破烂不堪，可是她一点也没有抱怨自己的命不好。她相信，上帝给每个人安排不同的命运，都是有他特别的用意的。

　　“妈，我回来了。”天涯轻轻地推关上门道。

　　母亲放下手上的衣服，转过头，看着天涯，说道：“天涯，过来坐下，妈有话和你说。”

　　天涯轻轻地坐在母亲对面的床上，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母亲满头的白发，心底不由地发酸。

　　唉，母亲才四十刚出头啊，看起来更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自己。

　　“天涯啊，你是不是想去比武啊？”母亲轻声说道。

　　“妈，你怎么知道？”天涯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这事只和马铁风一个人说过，当然是他通风报信了。真不是一般的叛徒。“是铁风和你说的吧？”

　　“是马少爷派人赶来告诉我的，别怪他，他也是为你好啊。他说那个比武很危险，希望我阻止你。天涯，马少爷真是个好人哪。”

　　“不会的，妈，我不会怪他的。我本想迟会儿亲口和你说的。”

　　“天涯，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给你起名叫天涯？”

　　天涯愣了愣，他只知道自己叫天涯，至于这个名字的含义，从没听母亲听过。

　　“妈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了。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妈希望你将来的作为比天涯海角更远更大。孩子，男儿志在四方。在这个穷地方是没有前途的。去吧，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天涯海角。别担心妈，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妈......”天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孩子，妈没事的，真的。只是马少爷派来的人说，这个比武会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会没命的。马少爷的哥哥以前就是死在这个比武的擂台上。你要小心点啊，就算为了妈妈也好，怎么样都要保住命回来啊，别让我一个老人孤独的在这里。”母亲轻声地抽泣着，继续道：“只可惜你的身体，唉。希望上帝保佑你，能让你这次出去碰到能治愈你的身体的人。”

　　“妈，谢谢您。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一定？天涯一定能活着回来吗？在他自己心中也不肯定。但他要给母亲一个希望，希望总比绝望要好。

　　“好了，乖，早点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去跟你师傅他们告别。”

　　“嗯，妈，你也早点睡啊。”

　　躺在床上的天涯，从屋顶的破洞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一丝的感触。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八年了，多少都有点感情的。明天，明天就要离开了。再见了，我的房子。再见了，我的床。再见了，我的桌子。再见了......亲爱的妈妈。

　　闭上眼睛，一滴泪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