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kagula

4、正篇丙

　　和她的命运就是从那时开始显现的吧，即使知道终点，我们也预知不到下一秒的变数。那天她走后几小时传来风影被掳的急报，虽然我对我爱罗敬而远之，不过考虑到她的心情，终究不能放心。一个多星期后卡卡西和凯的小队达成夺回任务回来，同时带来我爱罗失去尾兽的事实，对此我松了一口气，那种力量不能对他自身有太多益处，只是失去它会让沙隐的处境更为艰难。
　　不久之后，我的老师阿斯玛，在战斗中被晓杀死。现在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在那时的我是件至为沉痛的事。承受思念并趟过逝者的血泊前行，需要至死也不回头的勇气。我捡起从阿斯玛手中掉落的烟蒂，一口下去整个胸腔都是呛人的烟雾，也在随后渐渐习惯了。很多责任是我们不得不背负的，比如后来总是粘着我的阿斯玛的遗腹子。
　　只是又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偶尔会有信使或信鹰来，但彼此都被越来越多的事务填满。又一个夏天我在街上遇到慌张的红，说小鬼趁她出去一会就不见了踪影——撑死也才三岁能跑多远，于是跟她分头找起。经过天台附近看见井野正支着下巴站在楼梯口发呆，我问她有没见过小鬼，她惊起“正要找你”的神色：
　　“啊！鹿丸，刚才我好像看到——”“在哪？”“我也不确定，不过……”“到底有没看到啊！”天，就没一个不麻烦的女人吗？“也不能怪我啊，都三年没见了！”“哈？”轮到我迷惑了，“你在说谁？”“手鞠啊！你的那个不是吗？”一边还伸出小指招摇，而后又叉起腰不满地说：“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和她交往的——”“喂……井野，”她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怎的!“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没睡醒吗？我说的是红的小鬼！那个成天滚来滚去惹事生非的小子啦！”“…呃……让我想想，如果我的确看到了手鞠，那她手里应该就是小阿斯玛吧……”喂，玩真的啊！还真见到了？“是的话应该就在楼上。”
　　对此我连“不早说！”都懒得讲了，刚踏上楼梯拐角，当面就扑来一坨肉脸，我嘴里的烟“啪嗒”掉地上，一双肉爪子接着就往我眼皮上捏——阿斯玛，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真想一把抓起这东西扔到楼下去。手忙脚乱地把他扛到肩上，我才看清了面前并排的两段朝上和朝下的楼梯，以及分别站在顶端和底端的两个女人，看起来她们已经相互致意，而且同时向我走来。等等，这算什么事态！
　　井野沉冤得雪地嘀咕着“我说得没错吧~”，一路轻快地接过小鬼，“没办法啦，还是我去交给红吧。”——正确来说是瞬间夺走吧，“啊…喂小心点！红应该在西街—”再一眨眼就没影了。而此时另一个女人正停在高我半段楼梯的远处，搭着扶栏浸在黄昏的阴影里。真的是很久没听到了吧，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一时间只挤出一句“还真…是你哪。” “……啊。”她好像也想不出说什么，停了三秒大概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又补上一句“很久不见。”
　　局面僵硬得可笑，我反而放松了些，问她的近况，她略带过，只是解释了如何发现了爬累了倒在楼梯上的小鬼，于是拎上去坐了会云云，接着说：“那孩子似乎很喜欢这地方，你带他来过吧。”“啊…他妈没空时，多是我带的。”“嗯……是啊，一个宇智波佐助就弄得你们够麻烦了吧。”她垂下眼走下来。“呃…也还好了…”我低头点了根烟。“你看上去变了不少啊，但我听说还是中忍吧。”她的脸随着扬起的角度从晦暗中析出，依旧是不容置疑的神色横切过来。比起上次见面，我已经高了她一截，但她的长辈架势还是那么居高临下。
　　我正想转移话题，然而她随即就转身下楼。“这就要走？”“回旅馆休息，明天要赶路。”“我送你吧。”“谢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冷漠的口气甚至带着决然，我后背一凉下意识地反省刚才的对话，确定没什么会招惹到她的，刚抬头要问，她竟然已经拐出街口了，我就非得被那女人耍不可吗？别给我越走越快啊！喂！！掐了烟追到她十米之外：“给我等一下！！你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啊！”，她刚要迈出的右脚顿了下就没有再动，收回步子，提起脚尖迟疑地跺起地面。
　　“孩子，很可爱啊。”“……哈…”孩子？红的小鬼？“他妈一定很担心吧。”“啊…毕竟是女人嘛…”越扯越远了…“所以与其跟我在这里耗，还是快点回家照看吧。”——慢着，这个所以是哪来的阿！回•家•照•看……什么意思？喂还走！！！！
　　大意让你溜了一次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傍晚的街道，周围可利用的影子多到可以围绕她形成一个直径半里的封锁区，这种一面倒的形势下她插翅都别想飞，现实的情况是，她在迈出第一步后就陷入了我的影子模仿术，走路不看路的蠢女人——虽然走哪个方向都是一样。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是~是，麻烦你小声点先，欺负女人的事我到底还是不会干的。”“那就马上给我解开！！停下！前面是墙啊！！”街道的转角，不得不和我保持十米距离并以同一步伐前进的她正被我一步步逼向墙根，3米，2米，1米，“给我停下！！！”就在她的鼻尖到达离墙壁一指的距离时，我停下脚步，小心地转身，缓缓倒退，虽然慢点也只是十几秒之后，便和她并排靠在了墙上。
　　啊~~这样就行了吧，简单计算过身高的比例之后，我略张双臂，扳过她的手腕和半段手掌，为此我的左手必须调整到容易被扣紧的角度以牵制她的抗拒，看上去像是我在占她便宜，实际简直就是右手握左手，只为了确保她不能再跑。呼……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反击了：“不管你想怎么泄愤，也先听我说完吧。”
　　“解！”
　　我等了5秒钟，这5秒钟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她出奇地安静下来，没有作出任何动作，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那么是准备听我说的意思吧，我缓口气点起第二根烟，重新理了思路，拉过手转到她身前。“喂我说，你该不会是想错了什么吧——”
　　当时的解释在事后还是乱成一片，只记得脑子里反复思量着该从何说起，该怎么明确当下的自己，但是说来说去都很别扭，说到底我为什么要解释，而她又为什么需要我解释，这才是最头大的问题，一想到这思路就被搅乱，搓着头重来，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了没。
　　“所以，那个——”“够了，我知道了。”“哈啊……”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我不急着走就可以了吧。”“算…是啦…”这不是重点吧……“那么，你还准备抓多久？”她说着，抬起眼睛和左手，当然带上我的右手在内。“啊—这个实在抱歉！呀~晚饭我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