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记忆》皮埃罗

8、死法一

　　身体以不可抗拒的速度变得僵硬。所有的肌肉都处于一种凝滞状态，明明连哭泣都做不到，却感到有咸涩的液体充斥体内，加速我的硬化，死亡。

　　大门被猛地踢开，腐朽的合叶挣扎着吱呀着，然后绝望地断开，沉重的大门轰然倒地，激起整个房间的浮尘。

　　这是神迹吗？我看到了那个曾经朝思暮想的脸庞。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一如往常，那么有力，那么健壮。

　　他想要托起我的脸，却惊讶地发现了我的僵硬。看到往昔的心上人，我连一个笑脸都做不到。

　　出乎意料地，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几乎不可能的情愫。这难道是他在看着我的眼神吗？如果能在他这样的眼神中死去，我想我也算是被上苍宠爱的孩子了。他低头，吻住我的双唇。

　　我猜他可能感觉就像在吻一块石头，至少不是感觉在吻癞□□就好。可惜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哪怕是我曾经深爱的他的双唇，我想不到会是怎样的感触。不可思议般地，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活力在涌现。甚至有一瞬间，连我都以为自己能够复苏了。

　　我缓缓抬起手臂，如梦中多次奢望过的那样，将手指埋进他浓密的头发，轻轻地抚摸。说不定意外地柔软呢。他抬起头，第一次对我露出笑脸，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子一样天真自豪的笑脸。

　　“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了，救人要紧。”我费力地说道，尽量让我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身后跟他一起赶来的她突然出声喊我的名字。

　　我挣扎着回头，对着一脸担心的她，露出微笑。

　　她总是那个最懂我的人。我不忍心看她的表情，回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

　　他放心地跑开，去救他心爱的女孩。

　　她看着我，静静地坐在一边，默默地流泪。

　　有这么一个人，为我欢乐为我担忧，在最后的时刻也能静静地陪着我，我想，这大概就是家人了吧。

　　僵硬的感觉也消失了。我似乎处在一种奇异的舒适中。家族这栋老房子腐朽的味道，木质结构发出特有的咯吱声，昏暗中她面颊上几道水痕散发的微弱光彩，我的感官变得最大化。

　　渐渐地，我似乎从老房子里消失了。明明不能动呢。我又看到她，走到我面前，大大咧咧地搭话；看到他奔跑的背影飞扬的头发；老大把她的花瓶打碎了，那么大个的爷们，乖乖地坐在她面前听她训话；还有我爱死了的那一幕，全家族一席黑衣，威风飒爽，所向披靡。

　　我的一生，也不过就是这几分钟罢了。

　　最后看到的，是我自己。傻乎乎地站在老房子中央一动不动，搞笑死了。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这么黑的屋子里，怎么可能……小小的，血红色的宝石，像是玫瑰花一样的胸针……

　　真是的。

　　如果在我对你死心之前，你能爱上我就好了。

　　枉费了那么大气力，我终于等到了朝思暮想奢望的一切，却发现自己不能再爱了。

　　多么讽刺，笑死我了。笑到，眼泪都枯竭，生命都干涸。

　　混蛋，如果有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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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这篇都是第一人称呢？
我有点雷第一人称为啥还要写呢？
因为这边基本都是梦境。。
就算梦到别人的事也是从“我”的眼中看到的。
雷渣苏白，但也就保持第一人称了。
特别是几个自己死掉的梦境，太真实了，就第一人称吧。嗯嗯。
这是劳资梦到自己的死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