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奏》Fuiwen

5、chapter05

　　回神后，她把茶给他。
　　寥寥药香随着升腾的水雾卷入口鼻，孔律肖眯了眯眼，“什么东西？”
　　“鹤顶红。”笑着说完，她过去把窗整个拉开。
　　孔律肖眼底不自知的随着她话落，漂浮起一层浅浅无奈的笑意。
　　无奈的人将就喝了一口“毒/药”，一秒后就知道是什么了。
　　解释了半天，还是觉得他是个病人，不过没来由的，他觉得挺好喝。

　　为蔚自己吹了两分钟风后回身时，孔律肖左手均称好看的指骨微曲着，正虚握着茶杯，人卧在软沙发里，眉目清晰明朗，五官深邃英挺分明，好看得当真世间少有。
　　关键是，那张脸此时正朝她偏来，那双时时刻刻风景无双的眼，也朝她看来。

　　她和他对视了两眼后，他好像有些累的闭上了眼睛，人靠着沙发，眼睛闭着，身后落地窗吹进来的夜风不时撩动他的衣领，摇动的纱帘在他此时神色浅淡的脸上也不时铺上一层淡灰色影子。
　　昨晚她一分没窥探过他的睡颜，此刻看着，竟有种浪漫的感觉在随着他脸上忽涨忽褪的剪影而摇曳，那张脸，好像也越来越趋于温雅柔和的神色。
　　实在，让人心软。
　　为蔚一时呼吸都轻了下来，半晌后，她挪动脚步。

　　孔律肖却在她路过他身边时拦住了她：“去哪儿？”
　　他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已经起了一层慵懒，显然刚刚就是没睡着，也是起了困意的。
　　为蔚捻动红唇，话轻如春风：“拿东西给你盖。”刚退烧，明显身体还有点累，却又少年血性，喝酒撩妹样样来。

　　孔律肖微偏着头看她，眼里毫无杂物，就她穿着白色浴袍露出两截笔直小腿的身子，以及……那张此时泛着的类似于昨晚初见他时的温柔的脸。
　　最后昨晚在会所里吻在一起的画面划过孔律肖脑海后，他握着为蔚的手长臂微动，再一次把她拖进怀里来。
　　“为蔚，为为。”他声音微哑，又磁性又性感的喊她。
　　为蔚莫名有微弱电流蔓延过皮肤一样，身心皆轻颤。
　　“蔚蔚，都是叫蔚蔚。”她提醒。
　　孔律肖：“别人喊的我不要。”
　　她不满的开口：“为为不好听。”
　　孔律肖：“谁说的，我觉得好听。”
　　他眼里的慵懒都褪去了，像有纷飞的桃花上线，为蔚很快出神的看着。
　　孔律肖和她对视半晌，薄唇终于再次捻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潋滟的神色都静止下来了，为蔚也被他认真的神情冻住。
　　呼吸间，他唇边的红酒味被刚刚覆上的药香取代，依旧醇香，依旧迷人。
　　只是这会儿，迷惑人的酒味散去，让人显得真诚无比。
　　为蔚垂下眼，默了又仰起头看墙上壁灯喷洒下来的一圈光线，只觉得一切都摸不着一样的感觉。
　　“有点意外。”
　　“哪里？”
　　“在国内遇见你。”
　　“我也是。”
　　“可是……昨晚……”
　　“昨晚喜欢上你了，你有没有发现？”
　　为蔚一顿，直直的看他，半晌后，红唇捻动：“我也喜欢你，可是……昨晚有点冲动了，我们才见过几次。”
　　孔律肖被那句我也喜欢你点到，心情颇好：“以后补回来。”
　　“……”为蔚默了默，失笑。
　　孔律肖按着怀里的娇柔身子，当即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窜过四肢百骸。
　　须臾后，他喊她：“为蔚？”
　　为蔚偏头看他，孔律肖吻了上来。
　　~
　　为蔚脑袋昏昏沉沉的，脑海里飘起了去年圣诞节，他在伦敦的巡演画面。
　　那天伦敦刚好下雪，古老的城市被拖入童话故事里，她裹着优雅的披风在阔气的音乐厅里支着下巴看台上他的独奏。
　　那个传说中才华神貌兼具的钢琴王子，她偶然翻报纸看到他的巡演信息，随后闲着没事就去听听了。
　　他那天穿一身昂贵舒适的深色西服，胸口半掩着块青白方巾，穹顶的光流泻下来，他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都被覆上一层深邃剪影，加上那漂亮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梦幻般的翻飞。
　　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很魔幻的氛围里面。
　　好像音乐骤然一停，他就会不见了一样。
　　他好看得让她有一瞬忘记听音乐，后来专注听音乐时，她又忘记了他的颜。
　　隔天看《泰晤士报》评价他的内容，又想起那混乱交替的思绪，就感觉，他真是非凡人。
　　这地球上居然有人能外在才华自相碰撞。

　　那天起，她就记住他了。
　　现在，跟这个非人类在一起了，为蔚怎么也感觉不真实。
　　可他的怀抱又真实得不行。
　　想了想，为蔚吁气，喊他。
　　“孔律肖？”
　　“嗯？”
　　“可是这样，容易出事的，被爆出来……”
　　“我在，怕什么？”他有的是能力护着她。
　　为蔚张了张口：“……你自己啊。”
　　跟她在一起，太格格不入了，她是脾气不好一言不合谁都敢怼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他却低调好说话的得很的模样，绅士。
　　孔律肖一顿，没想到是说他，再开口时就变得云淡风轻漫不经心了：“不用管我，让我管你就行了。”
　　为蔚一怔，看他。
　　孔律肖捧着她的脸，温柔道：“我不允许再有上次那种事情了。”

　　为蔚和他对视须臾后，一颗心渐渐沉沦，吻了他一下，跳下他怀抱，拿走他刚刚喝水的茶杯，去倒了一杯自己喝。
　　她口干舌燥，心里有股热浪。

　　孔律肖从舒适的偏厅渡步出来，客厅风更大，为蔚端着杯子倚在玄关处吹风。
　　十二月二号，刚好是农历十五，今晚没雪，圆月撒下恍若白昼般的光，地上深邃的显现出她轮廓分明的曼妙身影，漂亮得像幅画。

　　孔律肖手机响，拿起来听时，为蔚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出去。
　　等他放下，朝她走去时，她才从远处一团黑的树影上收回目光，投到在她看来、一身都隐隐发着浅光的他身上。

　　孔律肖吩咐了司机一个钟左右过来，他正准备跟她说两句，走了。
　　为蔚却先他一步，有些不自在的问：“你有事吗？”
　　孔律肖：“没有。”
　　为蔚：“……那，为什么要走啊？”
　　孔律肖一笑，压近她，“不是说昨晚是胡来吗？”
　　为蔚推了他一下，撇开脸。
　　孔律肖：“留我，那你开口。”
　　为蔚：“……”
　　他流氓的一笑，为蔚斜睨他一眼，默了默，索性凑近，“昨晚都睡过了，今晚还讲究什么呀？你专门过来不就是……”
　　孔律肖闻言眯了眯眼，捏了下她的小脸：“昨晚不是冲动，今晚也不是来找你睡的，乱想什么呢你？”
　　为蔚嘟嘴，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回他了。
　　孔律肖看她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有些危险的问：“你还想不讲究到底了？就当昨晚是冲动吧，还想一直冲动下去？”
　　为蔚回神，默了默，道：“是你就想。”
　　“……”孔律肖愣是怔了半晌，最后回过神来，又眯起眼，目光毫不偏移的直直钉着她，“为什么？”
　　“喜欢你呀，还有……”为蔚垂眸喝水，艳红唇瓣好看的轻动：“满意。”
　　孔律肖默了默，偏开脸，须臾后又凑近，抽走她的杯子喝了一口。

　　为蔚原本没在意，后面他喝了两口后低头在看茶杯，她不经意间看到，不明所以的问他：“看什么？”
　　孔律肖从杯上移开眼神，性感的薄唇牵了牵：“没什么。”
　　为蔚默了默，刚要偏开头，忽然反应过来，那是她喝过的水。
　　一晚上到此时，她莫名的才在月光下脸红了起来。
　　孔律肖余光注意到后，唇边果然牵得更高，与她对视着，又拿起来喝了一口。
　　为蔚咬了咬唇，见他这模样，知道他是故意的调戏她呢。
　　“……孔律肖。”
　　“嗯？”
　　“自己去拿杯子。”
　　“本来就是我的。”
　　“……”为蔚偏头，“水是我喝过的。”
　　“人我都吻过了。”
　　“……”